我两个姨13年没见面,再重逢,小姨却说不认识大姨,场面令人心酸

水笙的事呀 2024-11-07 10:3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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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马琴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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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不见面的大姨与小姨,终于相见了,可那个场面,却没有什么欣喜,只有眼泪与无奈……。

01

外公去世多年,留下两间七十平米的老房子,大舅想把这房子划归自己名下,并且公证一下。

外婆一共生了5个孩子,大舅这样做,势必要其他四个孩子同意。

大姨小姨与小舅都健在,只有我母亲三年前去世,由此,我与弟弟妹妹三人必须到场签署同意书。

那天,我千里迢迢回到娘家配合大舅办理此事,见到了大姨与小姨。

当看到她们的一瞬间,我是一阵难受,一阵唏嘘。

我弟弟开车先把小姨从老家接来,庆幸的是,她认出了我。

20年前小姨出了严重的车祸,脑袋在地面拖行十几米,医生都宣判她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可小姨父舍不得,他拼命哀求医生,倾家荡产终于救活了她。

可人是救活了,小姨的记忆全部丢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坐在轮椅里,我们大家去看她,她谁也不认识。

小姨父这么一服侍,就是二十年,结果奇迹出现,五年前,小姨右半边身子有了知觉,逐渐回忆起很多人与事,一般的亲友她也能认得出来。

可她坐轮椅太久,明显胖了很多,以前苗条清秀的小姨再也不见。

当弟弟把她从车子里扶出,我急忙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小姨”。

她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她认不出来我了,毕竟二十年了,毕竟这几年我也没去看望过她。

弟弟说:小姨,她是我姐姐马琴啊,你不记得了吗?

她这才仔细端详我,良久才说:小琴啊,你咋老成这样了?

我忍住眼泪,笑着说:可不是么,都过去二十年了,能不老么?

一边说,一边跟弟弟一左一右搀扶她慢慢进公证处。

看小姨走路困难,我们扶起来吃力,妹妹赶紧跑进大楼推出来一辆轮椅,让小姨坐了进去。

小姨问:你妈妈呢?身体还好吧?

我刚想回答,弟弟抢着说:你二姐好着呢,等我有空带你去看看她。

说着朝我使了个眼色。

妹妹轻轻告诉我:姐,小姨父嘱咐我们,别让小姨知道妈的事,防止她受刺激哭泣。

我默默点点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小姨比我妈小10岁,从小在我家长大,她的工作也是我父亲帮忙找的,一直到23岁要嫁人了才离开我家。

可想而知,她与我母亲的感情有多深,一旦她知道自己的二姐不在了,该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02

我们艰难地把小姨扶到三楼,把她推去走廊的窗口坐着,不一会儿,大舅大舅妈与小舅也把大姨带到了。

看到大姨傻笑着走近,我的鼻子不仅又是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大姨被关在敬老院已经八年了,不是儿女不孝顺,而是非这样做不可。

大姨今年整八十,六十五岁时,她的脑子开始糊涂,动不动歇斯底里大哭大笑,要么就是发傻发呆。

如果单单是这样,那也不可怕,找个人看着她就行。

可是她总是趁家里人不注意就跑出大门,只要她一跑走,再找到她就不容易。

那时我母亲还在世,大表哥请她帮忙看住大姨。

有一次,大姨趁我母亲上卫生间的空隙偷偷溜走,那次亲朋好友找了她三天,才在老家的破屋子里找到,人已经弄得像个老花子。

还有一次,她正想推门溜走,被我母亲手疾眼快抓住,一个要跑一个不给跑,老姊妹俩在门口打了一架,瘦弱的大姨最终被我母亲弄进了屋子。

大姨气得拼命捶门,母亲累得气喘吁吁,当天晚上就提出来回家,表哥只好同意。

因为我母亲有高血压,我们姐妹仨也害怕她出事。

后来大舅与大舅妈也来看了大姨一阵子,也说受不了,大姨一旦发起疯来,别看她身子瘦弱,力气大得惊人,很难制服。

大表哥与表妹他们工作繁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我母亲与大舅都走了后,又找了几个保姆,可无一例外都辞职。

折腾了七年,把大家弄得精疲力尽,无计可施之下,经过一大家子商量,只好把大姨送进了敬老院里,这一待就是八年。

期间,只要有人去看她,她就嚷嚷着要回家,可是,谁敢带她走呢?

关在敬老院里,虽然没有在家里舒坦,起码她不会跑丢,起码我表哥表妹还有妈妈喊。

一旦跑丢了,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终身的遗憾。

大姨已经不认识任何人,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年轻时代,只记得我大舅与我母亲的名字。

可是,我大舅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却认不出,这是不是很悲哀?

03

大舅与小舅搀扶着大姨,从走廊那头慢慢走近,我指着大姨问小姨:你认识她是谁吗?

小姨定睛看了一会,回答:我不认识她,我不想看到她。

可是,我分明看到小姨在抹泪。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认出来大姨却否认不认识?还说不要看到她。

大舅搬来一张凳子给大姨坐在小姨身边,想让两个老姐妹说一会儿话,小姨突然说:

你把她弄走,我不要看到她。

大舅很惊讶,问小姨:小妹,这是我们的大姐,你干嘛撵她走?你们好多年没见了,难道你不想她吗?

小姨说:是的,我不想,她不是我大姐,我不认识她。

一边说,一边用毛巾擦拭眼角。

大舅妈问:小妹,你既然不认识她是谁?为什么要哭?

小姨分辩:我没哭,是窗外的风把我吹流泪了。

可她的声音明显哽咽,小姨在撒谎。

我分析了一下小姨的言行,唯一的解释就是:

她看到自己的大姐突然变得又老又病,心里太难受,无法接受现实,只能假装不认识,这样一来,可以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想明白这些,我鼻子发酸,为了怕当众流泪,只好把脸转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这时,我弟弟指着小姨问大姨:你认识她是谁吗?

大姨笑嘻嘻地看着小姨,半天不吱声。

突然她手一伸,把小姨搭在肩膀上擦口水的毛巾抢了过去,顶在了自己头上说:

出太阳了,我头晒晕了。

我们一看,可不是?一轮秋日透过窗户,懒洋洋照在大姨的半边身子上。

大家同时回忆起大姨曾经的习惯。

大姨这个人,没有痴呆之前,十分的要好,她只要出门,肯定要戴一顶凉帽。

即使找不到帽子,也要头上顶一件衣服或者毛巾,她最怕晒黑,最爱美。

想不到如今病成这样,这下意识的行为还在。

小姨急了,伸手要抢回来,大姨立刻起身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我弟弟与大舅赶忙去追她。

这办公大楼里,到处静悄悄的,大姨如果一奔跑吵闹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别看她已经80岁了,身手敏捷得很。

看小姨生气了,我出声安抚她:那根毛巾脏了,咱不要了,我下去给你重新买一根新的。

小姨点点头,这才不闹腾。

别看她恢复了部分记忆,但还是跟常人有区别,很多时候行为举止像孩子,要哄着来,这可能也是被我小姨父惯的。

04

弟弟与大舅追到大厅,才把大姨捉了回来,按在了板凳上。

我下楼找了一个小超市,买回一条粉红色的新毛巾,围在了小姨脖颈。

大姨看到,又想伸手来捞,被妹妹一把挡住。

大舅妈说:大姐,你不是有一根毛巾了吗?怎么还要抢?

大姨说:那根好看,我想换一下。

小姨气呼呼道:我不要看到她,赶紧把她弄走。

我们无奈,相互一叹。

这对老姐妹呀,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防止她们俩再发生摩擦,大家严阵以待看着,等待着签字。

小姨还好,右手右脚能动,而且懂得配合,签字比较顺利。

大姨就不行了,让她坐下按手印,就好像要了她的命,死活不肯,左冲右突。

七八张纸,大家捉住她又哄又骗,折腾了很长时间才弄妥。

期间,工作人员的电脑差点被她一把掀翻。

等到我们全部签字完毕,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大家七手八脚搀的搀,扶的扶,背的背,把大姨与小姨全部弄到了楼下。

小舅与大舅带着大姨先走的,当他们要转过拐角时,小姨突然喊“大姐,大姐”。

大舅与小舅听到了,他们扶着大姨想回来,可大姨傻笑着一个劲挣扎着要走,嘴里念叨着:

我饿了,我要吃香蕉了,赶紧把我送回家。

两个舅舅只好挥挥手,与大舅妈一起挟持着大姨远去。

我回头一看,小姨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呆呆地望着大姨消失的地方。

我们姐弟仨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把小姨弄进了车子里。

能说什么呢?只要说一句话,估计每个人都要哭出声来。

小姨出车祸二十年,大姨倒是经常去看小姨,奈何小姨不认识她。

如今小姨认出大姨了,可她的亲大姐,再也认不出来她。

阴差阳错,真是造化弄人啊!

或许只对老姐妹,这辈子再也见不上一面。

可是,即使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就比如这次的相见,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

看着大姨与小姨的现状,我真的很庆幸我母亲的不辞而别。

母亲身体一向很好,72岁那年,她脑溢血发作去世,一句遗言也没留下。

我一度很悲伤,很遗憾,对于母亲的突然离世,我无法接受,很长时间走不出来。

如今,看着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姨与小姨,基于母亲的猝死,我有了另一种思考。

第一,她自己没有受病魔的折磨。

第二,她没有拖累自己的子女。

想到这儿,我猛然释怀,母亲这种离开的方式,相对老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生最完美的句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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