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退休后回到北京,年过七旬还蹬三轮车,他说知足就快乐

草根知青 2024-02-08 04: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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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丰台区四环中路的岳各庄批发市场,有一位蹬三轮车的七旬老人经常来拉货,一位知情的朋友告诉我,这位老人是一位老知青,他曾在山西插队落户生活了多年,退休后才回到了北京,成了生活在城市边缘的回城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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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这位老知青的生活经历,根据知情文友的讲述,我整理成文,分享给朋友们。

我北京的这位文友叫王春翔,他也是一位老知青,和在岳各庄批发市场拉货的这位师傅是同一年到山西插队落户的,但他俩没分在一起。王春翔老师说,这位拉菜的师傅姓张,叫张吉寅,他们都是同一所中学的学生,虽然不在一个班级,彼此都很熟悉,关系还不错。

1968年12月末,王春翔和同学们乘坐的知青专列停靠在了山西省夏县车站(水头车站),大家在当地群众和学生列队欢迎的夹道中走出车站,王春翔最终分派到了朱村大队,张吉寅分派在了郭家大队第四生产小队。

朱村大队离郭家大队二十多里路远,王春翔有时也到郭家大队看望同学们。因为张吉寅走路对脚板,同学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张老八”,就是八字脚的意思。因为张吉寅八字脚走路慢,他很少去朱村。朱村大队的条件要比郭家大队好很多,王春翔他们十一名知青住在了生产队的队部里,有专人给做饭,张吉寅他们所在的生产队没有可供他们十二名知青一起居住的房子,大家只好分散开借住在了老乡家中。

张吉寅当年十七岁,他和一名叫梁承平的知青借住在了社员陈德林家。陈德林家住的是土窑,他家四口人三孔土窑。队长郭修成当时安排北京知青到社员家借住时,考虑到陈德林家有两个女娃,也都十五六岁了,就想安排两名女知青去他家借住。陈德林却偷偷对郭队长说:“给我家安排两名好后生,到时说不定我还能招一个上门女婿哩。”就这样,张吉寅和梁承平借住在了社员陈德林家。

陈德林家的大女儿叫陈兴兰,当年十七岁,小学二年级文化。二女儿叫陈二改,当年十五岁,小学四年级文化。这两个女娃长得都很漂亮,个头也不矮,也都能挣工分了,陈德林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个儿子。二女儿出生的时候,他给二女儿起名改改,就是希望下一个是儿子。结果,他婆姨再也没能怀上。

陈德林一家人都很善良,也很热情,张吉寅和梁承平借住在他家,那真是掉进福囤里了,啥也不用他俩干,天天吃现成饭。过了几天,张吉寅和梁承平感觉不好意思了,就主动跟着陈兴兰去学挑水,有时也跟着陈大叔(陈德林)去打柴。

当时正是冬季农闲,队里没什么农活,社员们除了去打点柴,有时也在村外的沟坡或荒坡上开垦一小片荒地种菜种农作物,那时上级不允许队里给社员分自留地,社员们只能偷摸自己开垦一点荒地,增加一点外块,上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每天吃饭的时候,张吉寅、梁承平和房东陈大叔三个人围着炕桌吃饭,陈大婶和两个女儿围着锅台吃饭。陈兴兰特别勤快,舀碗端饭都是她跑来跑去,从不用张吉寅和梁承平下炕去端碗。有一次陈大叔还对张吉寅和梁承平说:“在咱夏县,男人都这样,从不下炕端碗,以后你俩就在这娶婆姨,这多美呀。”

过春节的时候,陈大叔砍了猪肉,割了羊肉,还杀了一只大公鸡,年夜饭很丰盛,过了破五还吃白面馍(陈大婶娘仨吃的不是白馍),在北京过年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啊。后来问其他同学,他们都说年夜饭就是猪肉炖粉条,还有炖豆腐,没有一家杀鸡割羊肉的。为此,张吉寅和梁承平都很感动,发自内心地感激陈大叔一家人。

过完了阴历的正月十五,郭队长开始带领社员们为春耕春播做准备了,修理农具,铺路垫路,运送土杂肥,给冬小麦松土追肥,天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一天下来,张吉寅他俩一个个都累得跟狗熊似的,连饭都不想吃了。幸亏他俩收工回来不用自己做饭,房东大婶早就做好了热乎饭,陈兴兰把洗脸水都给他俩端到跟前。

在陈大叔家借住了十个多月,秋收结束后,队里为知青们修建了三孔窑洞,成立了四队知青点。张吉寅和梁承平搬走的时候,陈大婶很舍不得,他拉着张吉寅和梁承平的手说:“你俩就在我家吃住嘛,我舍不得你俩走……”

其实,张吉寅和梁承平也舍不得离开陈大叔家,十个月的时间,陈大叔一家给了他俩很多关爱和照顾,他俩也和陈大叔一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陈二改更舍不得他俩搬走,因为张吉寅经常教她看书学习,还给她讲北京的生活习惯和奇闻逸事,她已经把张吉寅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

搬到知青点以后,张吉寅和梁承平晚饭后也经常到陈大叔家来串门,来教陈二改学习,李吉寅还把自己的一支钢笔送给了二改。

1970年冬季,梁承平应征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当时张吉寅也参加了征兵体检,因为他的八字脚,他没能通过体检。梁承平离开郭家大队的前一天,陈大叔杀了一只鸡,陈大婶包了扁食为梁承平饯行。那天陈大叔喝多了,他拍着梁承平的肩膀说:“我还打算让你做我家的女婿哩,你这才来两年就要走了,真舍不得你走哩……”“大叔,我走了不还有张吉寅吗,就让他做你家的女婿。”梁承平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把张吉寅弄了个大红脸。

第二年秋天去地里割谷子的路上,一个叫郭二孬的年轻后生跟张吉寅开玩笑,他说张吉寅要是能把他撂倒(摔跤),他就背着张吉寅去谷子地。要是撂不倒,张吉寅就得背他去谷子地。经不住大家起哄和煽风点火,张吉寅就把手里的镰刀递给一名知青,他就拉开架势要和郭二孬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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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队长知道郭二孬的力气比张吉寅大,也知道郭二孬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就劝张吉寅别跟他摔跤。郭二孬却说保证说话算数,绝不耍赖。结果郭二孬三局两胜,张吉寅输了。张吉寅只好弯腰来背郭二孬,郭二孬也不客气,上来就趴在了张吉寅的后背上。到谷子地还得有二里路,郭二孬一百三十多斤,张吉寅要是真把他背到谷子地,也就没力气割谷子了。

陈二改一看郭二孬真让张吉寅背他,她就接过一个后生拉着的架子车来到张吉寅前面,笑着对郭二孬说:“二孬哥,背着多难受呀,你来坐车,我拉你去谷子地。”

一个漂亮的女子主动要用架子车拉着他,郭二孬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从张吉寅背上挣脱下来,坐上了架子车,陈二改真的一口气把郭二孬拉到了那块谷子地头。机灵的陈二改帮张吉寅化解了一场尴尬,张吉寅从心里佩服陈二改,也很感激她。

应该就是从那天起,张吉寅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机灵又漂亮的陈二改。他回北京探亲的时候,给陈大叔家带来了北京糕点,还给陈二改买了一块北京时兴的围巾。陈兴兰出嫁的时候,张吉寅也随了礼金(当地老乡叫添箱)。

1975年秋天,郭家大队得到了两个招工名额,是去炼焦厂工作,郭队长问张吉寅想不想去当工人,张吉寅吭哧了半天,说炼焦厂的工作又脏又累,他不想去。其实,他不想去炼焦厂工作,不是嫌脏怕累,是他心里舍不得陈二改。

那年秋后,有媒婆给陈二改介绍对象,陈二改就来找张吉寅,对他说:“吉寅哥,一队的三婶(媒婆)又来给我提媒了,可我……”张吉寅一听有人给陈二改说媒来了,他心里很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好。

当天下午,张吉寅就去了朱村大队,他想让王春翔帮他拿主意。张春翔对他说:“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就跟人家说明白话,就得一辈子扎根农村了。要是没有一辈子扎根农村的决心,就不能耽误人家,让人家赶紧找对象。”

从朱村大队回来,张吉寅去了陈大叔家,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要娶二改妹子做婆姨。这事可是陈大叔一家人求之不得的事情,陈大叔当即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当年冬季,张吉寅顶着父母和同学们强烈反对的压力,他毅然决然地和陈二改领取了结婚证,住在了陈德林家。其实,张吉寅就是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婚后的生活很快乐,张吉寅也很勤快,他岳父母非常疼爱他,一点委屈都不让他受,张吉寅说他是一个很幸福很快乐的男人。

因为做了陈德林家的上门女婿,张吉寅也就主动放弃了招工进城的机会。后来知青大批返城,张吉寅也没能回北京。

1983年春天,也就是张吉寅的儿子张强上小学那年,张吉寅被招工到乡邮电所(那时公社刚改成了乡)做了一名投递员,转成了非农户口,吃上了国库粮。这个结果张吉寅很满意,他说自己月月也能挣工资了,岳父母和婆姨娃娃都能享福了。

张强十七岁那年,户口迁回了北京,后来考上了北京理工大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军工企业工作。再后来结婚成家有了孩子,陈二改就离开山西来到了北京,帮着儿子看娃料理家务。

张吉寅退休后,他的岳父母相继去世了,料理完岳父母的后事,张吉寅也来到了北京。虽然退休了,张吉寅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就自谋职业,买了一辆二手人力三轮车,在岳各庄批发市场拉脚挣运费。蹬三轮车虽然很苦很累,可每天都能见到现钱,张吉寅挺高兴的。

这一干就是十多年,现在年过七旬的张吉寅师傅还在蹬三轮车。当时和他一起拉货的同伴都开上了小货厢或面包车,最次的也是电动三轮车,唯有张吉寅还蹬着人力三轮车。

前几年儿子帮他首付买了一套三十多平的房子,他一直靠蹬三轮挣钱还房贷。张吉寅师傅的儿子儿媳早就说不让他蹬三轮了,房贷他们来还。可倔强的张师傅不同意,他说自己还能干,能干就得干,干不动了就休息。

说起自己的知青往事和生活经历,张吉寅师傅说自己好歹也有退休金,儿子儿媳生活得也可以,退休后自己也回到了北京,他很知足也很快乐。虽然不是北京户口,虽然自己和老伴都是属于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但自己和老伴不用租房住,在北京生活不用租房,这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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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吉寅师傅还说,自己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蹬三轮车挣钱,比起坐轮椅的同龄人,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对一个在城市边缘求生存的回城知青来说,只要不攀比,就会感到很快乐了,知足常乐嘛。(感谢王春翔老师提供素材)

作者:草根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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