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甚和离后,我离开了京城。却不知,他疯了般找了我整整七年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1-27 16:33:01

《沈家的主母》

与沈甚和离后,我离开了京城。

却不知,他疯了般找了我整整七年。

找到我时,红着眼眶求我。

「去见念儿一次,可好?」

而此时,我已经有了一个爱我的丈夫和三岁的孩子。

1

我在院中仔细教陆宁宁认大字时,门被从外推开。

我站起来看向来人,是他——我的前夫,沈甚。

我与他之间的回忆实在算不上美好,与他和离后,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去释怀。

时间在我们二人之间静止,他望着我,不说话,眼里带着我不理解的喜悦。

陆宁宁摇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他,随即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娇声娇气道。

「娘亲,这个叔叔是谁?爹爹说不敲门就进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这声娘亲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柔声说:「你让卫姨带着你去找爹爹,娘亲和叔叔说说话。」

陆宁宁点头「好」,乖巧地牵着卫姨的手离开。

在走到大门时,又转头望我,笑着说:「娘亲再见,叔叔再见。」

沈甚从陆宁宁说话后就一直盯着他,在他走后,又看向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

「你成婚了?」

对于过去我已然释怀:「是的,我成婚了。」

沈甚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双眼泛红,手紧握成拳,隐隐露了青筋。

语气微微颤抖:「那念儿呢?念儿很想你。」

2

沈念,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曾那般爱他,可我从不是他心目中的母亲。

他是不被父亲期待的孩子,因沈甚是被家族强娶的我,也因他有心爱之人。

他刚出生时,我抱着小小的他,一脸高兴:「夫君,给他取个名字吧。」

沈甚满脸的厌恶与不耐烦,轻轻扫了襁褓中的沈念一眼:「名字,你自己定吧,我还有公事。」

听此,我双眼黯淡了下来,却又在看向沈念时转而又高兴起来:「娘亲是个不被人惦念的孩子。

「但是,我希望我的孩子被所有人念着,你就叫沈念吧。」

晚上,满身酒气的沈甚被好友送回了府,好友不自然地说道:「沈甚喜添麟儿,心中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我知道,他心中苦闷才会饮酒,他的小习惯,我全都知道。

我将他送回房,他摇摇晃晃,倒在我身上,睁开眼看见是我后。

像情人般在我耳边呢喃,脱口而出的话却让我通体生寒。

「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我爱的永远都是檀儿。」

檀儿,是卫檀,寄养在沈府的远房表妹,老夫人和沈甚都很喜欢她。

若不是她身份过低,恐怕她才是现今沈府的当家主母。

沈甚只觉他和卫檀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便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

却忘了我也是受害者,未成婚前,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他不想娶我。

3

原以为,我会亲自把沈念抚养长大。

却不想,沈念一岁时,老夫人强硬把沈念从我身边带走。

说我性子柔弱,如何能教好沈家的孩子。

我在沈甚面前哭诉,全然不顾形象,只求他能把孩子还给我。

沈甚不耐烦甩开我的手,指责我:「慈母多败儿,母亲说得不假,你确实教不好沈家的孩子。」

我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

于他而言,我毫无优点,永远只是一个高坐于屋舍,围着这小小四方天地转悠的无知妇人。

而卫檀才是真正懂天下疾苦,能与他并肩而立之人。

每隔三日沈念才能在我院中待上一日。

三岁前的沈念总是很高兴见我,离开时都会大哭一场。

四岁就变了,抑或懂得了取舍,知道我这母亲于他毫无用处。

在我院中的那日,我将亲手为他做的菜端上来桌时。

沈念烦躁地将菜全部推下桌子,瓷盘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音,碎了一地。

他看着我,脸和他的父亲渐渐重合,一样的淡漠。

「母亲,你是主母,不必亲自下厨,其他府的主母向来不会如此。」

可是他忘了,他曾笑着夸过我:「娘亲做的饭最好吃了,我要吃一辈子。」

沈念气得跑了出去,我愣在原地一会儿,心中担心,急忙追了出去。

追至院中,他并不知我在他身后。

只听他气鼓鼓地对身边的侍从说。

「祖母是对的,母亲根本就不配做沈家主母。

「我讨厌这样无用的母亲,我的母亲为什么不是卫姨。」

我站在原地待了好久,直到月亮高高悬挂于天上。

我身边的大丫鬟找到我:「夫人,你怎么了?」

我呆呆地看向她,只觉脸上凉凉的,伸手摸了摸,原是泪水。

4

在沈念五岁生辰时,府中众人聚在一起给他庆生。

卫檀和沈甚却一同姗姗来迟,两人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而我每日早起操持家务和家中的铺子,脸上疲态尽显,比起未出阁时,老了十岁不止。

沈念看向他们二人,眼睛都亮了。

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左手牵着卫檀,右手牵着沈甚。

「卫姨,你和爹爹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卫檀不语,娇羞地看向沈甚。

沈甚也望向她,眼中是从没在我身上见过的爱意。

他们三人才似一家人,而我是他们伟大爱情上最大的阻碍。

席上众人看向我时,都面带同情与嘲笑。

即使我是宋府的嫡出小姐,未出阁时才冠京城又如何。

还是不得夫家喜爱,只这一条,足以把我以往的荣耀都踩在脚下。

宴席散后,我将亲手绣的荷包递给沈念。

荷包上绣着青竹,我希望沈念日后能做个品行高尚的君子。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望。

沈念接下荷包,转头随手递给侍从,继而又拿起卫檀送的玉佩,钻进卫檀怀里。

「卫姨,我好喜欢你送我的生辰礼物。」

沈念自四岁后就从未对我这般亲近。

即便是留在我院中的日子,也往往是我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不耐烦地敷衍我几句,他的身上有他父亲的影子,对我也都是不喜。

5

我静默地看了沈甚好久:「沈念,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

「沈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我转身,欲向屋内走去,沈甚再次开口,语气焦急。

「念儿病了,病得很严重,昏迷中一直在叫娘亲。

「你去见他一次,可好?」

我停住脚步,许久,轻声出声:「好。」

决定回到京城后,我就开始收拾东西。

夜间,我告诉了丈夫陆砚书这个决定,他没有阻拦。

像摸小孩般摸了摸我的发顶:「落落,放心不下,就去看一眼吧,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与陆砚书成婚之初,我就向他坦白了我的全部过往。

那时,他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了,抱着我说:「我家落落是最好的,旁人都比不过。」

他陪我走过了最为痛苦的三年,也从来都坚定选择我,奔向我。

告诉我,我是世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人。

陆宁宁虽三岁,也能听懂,吵着闹着要跟我去。

我告诉他:「我去见你哥哥,要走很远的路。」

这小孩拍着胸脯:「我不怕,我才不要和娘亲分开。」

我带着陆宁宁,与沈甚一同前往京城,路上走了半个多月,也就到了。

站在京城的城门口,我不禁感到失神。

一走便是七年,如今的京城与我记忆中的大不一样。

沈甚带着我走进沈府,一路上有府中的老人认出我来。

远远地向我行上一礼,陆宁宁小孩子心性,看什么都觉得惊奇。

悄悄地告诉我:「娘亲,这个叔叔家的房子可真大。」

沈府在京中是有名的大家族,沈甚也在朝为官,沈家的宅子自是高大华丽。

被沈甚听见,宠溺地笑着问宁宁:「那宁宁喜欢吗?」

陆宁宁摇摇头:「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我们的房子,虽然小,但是有爹爹和娘亲。」

沈甚哑然,不再说话。

一路上,沈甚有心和宁宁处好关系,但宁宁从不认账。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沈叔叔。」

宁宁晃着他的小脑袋,认真地说:「因为爹爹说,沈叔叔曾伤害了娘亲,伤害了娘亲的人,我都不会喜欢,就算是爹爹,也不行。」

穿过几个楼阁,到了春风院,这是我以往住的地方。

没想到,我走后,沈念搬了进来,住进了偏房,我进去时,屋中满是药味。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沈念,我忍不住红了眼眶,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见他这副模样,我哪能完全做到视而不见。

沈甚站在我旁边:「落落,这次留下来吧,你还是放心不下念儿。」

随即,又补充道:「宁宁我也会视如己出,至于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很爱我的夫君,至于你,若能重来一次,我宁愿死也不会选择再嫁你。」

我看着他,认真地开口道。

我有爱我的夫君,可爱的孩子,我现在过得很好。

不需要你这迟来的如草般贱的愧意与深情。

6

沈甚想把我和宁宁安置在清风院正房,我拒绝了。

他眼中带着乞求:「落落,房中的一切,都没有变,你不想去看看吗?」

我抱起宁宁向另一间偏房走去:「沈大人,过去的都过去了,人得往前看。」

而我,早就放下了过去,在努力地向前走。

虽慢,但一直前进着。

困在过去的,只有沈甚一人。

用过晚膳后,一个两鬓斑白,佝偻着背的奴仆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夫人,可还记得我?」

她抬起头,含笑望着我,面容慈祥。

我记得她,她是府中的掌事,年轻时早早做了寡妇。

辛苦拉扯唯一的孩子长大后,在中年时,又不幸丧子。

只留下一个孙儿给她。

当年她孙儿病重,药钱昂贵,走投无路下,来找了我。

我从嫁妆中拿出一部分钱财予她。

只是不久,我就和离,离开了京城。

我起身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问:「你孙儿如今怎样了?」

谈及她孙儿,满是褶子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笑意。

「春生去年成了亲,还说来年便给我添个曾孙呢。」

春生是她的孙子,因是春天生的,就叫春生。

「原是该带着春生一起来谢夫人的,但不巧春生前几日外出经商了。」

她与我闲谈着,告诉我。

在我走后没多久,老夫人便要将卫檀许给沈甚。

但令众人意外的是,沈甚拒绝了,又在一次去找卫檀时,和卫檀大吵一架。

不过几月,就将卫檀远嫁去了扬州,给老夫人都气出了病来。

没过几年,老夫人就走了,死时,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夫人」。

我听她说完往事,只觉恍若隔世,不承想,我走后,竟掀起这些波浪。

她说完后,见天色不早了,从衣襟深处拿出一方帕子。

双手颤颤巍巍地将帕子一层一层慢慢掀开,帕子中央是一锭银子。

「这是夫人当初借我的银子,等了夫人这么些年,总算等到了。」

我伸手推辞,她眼中含有泪水,「夫人,收了吧,我虽是一个奴仆,可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我们别的事帮不上夫人,若是这笔银子也不还,我还真不配做人了。」

我最后收下了银子,银子还带着她身上的暖意。

她在走出房门时,又转身看我,脊背挺直,面露骄傲,扬声告诉我。

「夫人,明年我就不在府中做工了,春生说,要接我回乡下享福。」

最后,她在门外跪对向我,拜了几拜:「祝夫人此后日子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阳光柔和落在她的银丝上,我看着她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也在心中默默祝愿她。

7

我守了沈念一个晚上,到了第二日他清醒了不少。

睁开眼看到我后,抓住我的手不放。

「娘亲,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知道错了,娘亲不要再抛弃我了好不好?」

我拿出手帕,轻柔为他擦去额上的细汗,并不回他。

他根本就不明白,抛弃他的从来就不是我。

陆宁宁小跑着过来抱我:「娘亲,我饿了,我想吃娘亲做的饭。」

沈念见她叫我娘亲,明白了什么,只觉得遭到了背叛。

伸手推开宁宁,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谁?谁让你抱我娘亲?」

宁宁摔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我奋力挣脱开他的手,蹲下去把宁宁抱在怀里轻哄着。

却没看见沈念眼中一抹黯然划过,又在转而看向宁宁时,眼中满是恨意和嫉妒。

他略带委屈地再次伸手拉我:「娘亲,你有了他就不要我了吗?我也是你的孩子呀!」

沈甚刚好下朝回来,碰巧撞到这一幕,神色淡淡,看向沈念的眼中并无喜爱。

「既是沈念的错,那沈念病好后,就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

沈念也并无反对,答应了下来,只用他盈满泪水的眸子殷切看向我。

我有心想说上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见我不像从前护他,心情低落下来。

8

沈念和宁宁通过几日的磨合,相处得很好。

宁宁睡觉前曾抱着我的脖颈说:「娘亲,我喜欢哥哥,哥哥对我好好。」

沈念的病彻底好后,我就打算带着宁宁离开。

他听说我要离开的消息,紧抱着我,不让我离开,满脸泪水。

「娘亲,马上就中秋了,你陪我过完中秋再走好不好?

「他们都骂我是野孩子,是没有娘亲的孩子。

「这次就我们一家人,我想告诉他们我有娘亲,我才不是野孩子。」

宁宁也抱着我,为他求情:「娘亲,我们再陪哥哥几天再走好不好?」

「你不想爹爹吗?」我蹲下问他。

宁宁绞着小手,挣扎了好一会儿:「可是哥哥想了娘亲七年,我知道,娘亲也想着哥哥。」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答应了下来。

在这期间,一个宋府的奴仆求见,我没有见他。

我生母早逝,生父谈不上多爱我,向来由我在后院自生自灭。

及笄后,因着家族,将我嫁给了沈甚。

但嫁给沈甚,我是心甘情愿,只因我与沈甚有着旁人不知的羁绊。

我与沈甚闹和离时,传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百姓议论纷纷:「那沈夫人也忒不知好歹了,沈大人那般好。」

「她一介下堂妇,日后定会后悔。」

在众人眼中,沈甚是为数不多的好官,一心爱国爱民。

且家世才貌皆是上乘,这样的夫君,打着灯笼也是难找。

我不该心有不满,每个苦口婆心来劝我的家中长辈都说。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我的认知告诉我这是错的,错的就应该被改正。

旁人救不了我,我便自救。

下定决心要和离后,沈甚来见了我。

他站在烛光暗处,背对着我,音色喑哑:「你当真要和离?」

「当真。」我下定决心般点头。

「随你,你日后定会后悔,到那时,可别求着回沈府。」

他肯定我会后悔,便是因为京中贵女无一人和离。

在这世道,女子向来艰难,从无立足之地。

而今,我偏要做这第一人,只愿天下女子皆能大胆迈出这一步。

我从案桌旁拿出纸笔:「我意已决,还望郎君成全。」

沈甚气极,接过纸笔,流畅地写出一封和离书:「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我接过和离书,心里不禁舒出一口气,只觉得自由。

沈甚见我这般欣喜,甩了甩袖,转身离开。

经过我时,我似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和离后,我带着嫁妆回到宋府。

宋府大门紧闭,我就在府门外站了一夜。

我还记得那夜下起了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

脚踩在雪上,还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披着狐裘,寒意仍止不住地往衣服里钻,冻得我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第二日清晨却等来了一封断绝信,信中直言我不守女德,不配为宋家女。

若还顾及宋府名声,当以死自证,拿着断绝信,我转头离开了京城。

后来我问陆砚书:「我当真做错了吗?」

他紧握住我的手,坚定地告诉我:「你没错,是这世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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