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公正聊无地王约翰:他并不是可以简单脸谱化的坏叔叔

川蜀牧老阎历史 2024-09-16 21:24:35

1202年,布列塔尼公爵阿蒂尔一世联合吕西尼昂家族在米尔博围攻祖母英格兰王太后阿基坦女公爵埃莉诺,意图劫为人质。

但是之前被阿蒂尔的叔父英格兰国王约翰策反的安茹管家吉约姆·罗歇这时候给约翰做了带路党,约翰丢下在诺曼底对峙法军的局面,带着雇佣军快速南下救母。

这是一场出人意料的突袭,阿蒂尔和遭约翰夺妻之恨的吕家家长休九世的世子休都被俘了,作为战俘,他们被关押是不出意料的。

大约同时,阿蒂尔自小作为布列塔尼的人质在英格兰长大的姐姐埃莉诺也被约翰控制。至于她是一开始就没跑掉,还是跑了以后和弟弟一起被俘,两种说法都有。约翰宣扬此战奏凯的时候,并未提及自己一并俘虏了阿蒂尔的继承人。

因为突然失去南侧友军的支持,法国国王腓力二世只能撤军。

吕世子运气不错,他和亲属们表态愿意合作以后就被约翰放了,但回家以后,他立刻继续用实际行动表示效忠法王。

而其他俘虏就没这运气了,有22个带头人被约翰虐杀。地方贵族彼此沾亲带故,一个人死了就会有一群人想要复仇。布列塔尼作乱,为被俘的小公爵出头。约翰财力吃紧,法王再次看到机会。

1203年,教宗依诺增爵三世应约翰请求下场调停未果。不久后,被囚禁的阿蒂尔突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约翰以为杀了他就能让布列塔尼人群龙无首,还能铲除王位竞争者。

但是此举甚至激怒了立下大功的罗歇,因为他给约翰带路抓阿蒂尔时约好了如何处置阿蒂尔得和他商量,现在约翰显然背诺了。加上平时约翰对他也显得用完甩,他气得和复仇者站到了一起。

为了夺取诺曼底,法王包围了诺曼底东侧要塞加亚尔城堡。在此之前,他先夺取了周边的小城堡,以将其隔离,也保障了自己的行动。英军起初摧毁了法军的桥,但法军填平护城河,冲破栅栏,用船组成桥,由安装在船上的巧妙的浮塔防御,让法军来回移动。

约翰派两支军队水陆并进相救。

按计划,水军逆流而上,切断船桥,把法军一分为二;陆军由彭布罗克伯爵吉约姆(威廉)·马歇尔率领,攻击一支背靠河岸的法军,只要水军进展顺利,这支法军就没法撤退,甚至有可能被全歼。

这在今天的史学家看来很有想象力,但具体实施的时候却过于复杂了:水军因为携带了太多的物资,逆流时进展缓慢,没能如期完成任务,导致陆军虽然击败了法军,但船桥还在,法军得以撤退重整,发起反攻,于是英军陆军被击退;等水军辛辛苦苦赶到船桥,也只是被法军从容击破而已,甚至遭到了重创。

遭此惨败,约翰身先士卒地……逃跑了,等其他人意识到,他已经跑了20英里。

后来约翰又想攻打布列塔尼,围魏救赵,并且确实造成了重创,但是法王不为所动。两位国王都知道,一旦加亚尔城堡沦陷,诺曼底也差不多要易主了。

史学家认为约翰的军事战略尽管并不出色,但还马马虎虎。

很快,诺曼底东境普遍投法,之前狮心王理查放弃了一些要塞也给安茹王朝埋了雷;约翰在诺曼底中部使用长弓骑兵雇佣军使他失去了这些地方的支持。

年底,约翰下令在加亚尔城堡西面建立新防线,自己经海峡撤回英格兰。

于是第二年,加亚尔城堡乃至整个诺曼底都沦陷了,太后也驾崩了。这样约翰又成为阿基坦公爵,但是支持太后的是否还支持他就不知道了,至少他自己没底。

安茹、普瓦图接连沦陷,约翰在大陆只剩下阿基坦。

之前英法签订《勒古莱和约》时,英格兰老太后亲自跋涉到也叫埃莉诺的二女儿家也就是卡斯蒂利亚王国,选了外孙女布兰卡作为英方代表嫁给法国太子路易。

这时候法王乘胜向约翰提出新的要求:大儿子的婚姻解决了,小儿子的婚事也得考虑,我看你侄女埃莉诺就不错,虽然小儿子还是个娃娃,比她年轻16岁,但我无所谓。

从现有资料看,老太后不希望阿蒂尔继位,不代表她希望阿蒂尔死。她死的时候都未必知道这个失踪的长孙事实上已经没了。

如果不是老太后做主,按法国的继承法,安茹、普瓦图、阿基坦都该由阿蒂尔继承,轮不到约翰;阿蒂尔死后,这些地方包括基本盘布列塔尼也都将由姐姐埃莉诺继承。

约翰当然不愿意让埃莉诺落入法王手中。这时候他还需要一位王位继承人,他可以考虑把王位传给她;也有其他选择,他的大外甥韦尔夫家的海恩里希从小在英格兰长大,这时候也住在英格兰。

各位看官可能会怀疑,约翰真的认为自己以前对埃莉诺的照顾靠得住,不怕她登基以后因为记恨杀弟之仇而对他身后清算吗?

这就要说到他对布列塔尼的继承问题的应对了。现在一些地方的法律规定失踪5年可以宣布死亡,巧的是,阿蒂尔也正是在失踪5年后也就是1208年,被各方公认为已死亡。

先前1207年,约翰已经和新王后昂古莱姆的伊莎贝尔生下嫡长子亨利,当然用不着指望埃莉诺继位了。

当布列塔尼人表示希望这位大小姐回来继位时,约翰指使埃莉诺以布列塔尼公爵和里奇蒙女伯爵的名义给娘家的贵族和主教写亲笔信,内容大概是:我被囚禁了,你们务必要来英格兰和我叔叔谈判,我相信那样他会放我回来的。

由此可见,约翰真的曾经有意忽略她报仇的可能而放她离开。

但是谈判没有结果。布列塔尼人不愿接受一个被敌对方控制的女公爵,便以阿蒂尔年幼的异父妹阿丽丝为女公爵。

1209年,约翰又生下次子理查。而同年又发生了另一件事,可作为约翰不无能的证明:

约翰王趁苏格兰国王狮子威廉一世年事已高,率领一支庞大的军队向诺勒姆(贝里克郡附近)进军,对苏格兰恩威并施。苏王得知只要合作就能得到钱,同意合作,并且把16岁的长女玛格丽特和14岁的次女伊索贝尔都送到英格兰做人质。

约翰许诺她们将分别嫁给两个嫡王子,苏格兰为此支付了15,000马克,相当于现代的数千万英镑,以为将来的婚礼之用。

然而她们比两位嫡王子都大14岁;从后来的发展来看,约翰也并未视她们为准儿媳。

约翰很喜欢多塞特郡的建在陡峭的山上的科夫城堡,并将其作为监狱之用,任内花大钱投入其建设,比如塔楼和城墙;三位公主就被关在这里。

为什么是三位?因为埃莉诺早就等着了。

不过光凭这个,并不能说明约翰刻薄:他给予了细致入微的照顾,置办了诸多奢华的用品,确保三位仍然能享受到公主般的对待,甚至还能结伴骑着马出去玩。

以后他自己的家人也会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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