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经最穷的朋友提了一辆宝马车之后,同学群里直接炸了

裴小小 2024-08-14 02:08:22

01

同学L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双手扶腰,气喘如牛:“那个,你听说了吗?S同学……提了一辆……宝马车!”

“S同学?是哪位?”我两眼茫然,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

更让我不可置信的是,她竟然主动敲响了我家的门。那天,她歇斯底里的声音依然会时不时地回响在我的耳畔。

那次之后,我们之间再无联系,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已经失去她这个朋友了。

“就S啊,那个……脏兮兮……臭烘烘……不爱说话的那一个,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狗啃似的短头发,脸总是……黑乎乎的,想起来没?”L很是焦躁,恨不得自己的手指变成画笔,将她口中的S唰唰唰地画出来给我看。

遗憾的是,虽然我用尽全力去回忆,却依然想不起这位S同学来。

L急了,随着一声不满的嘟囔,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一顿狂点。

不一会儿,她将手机拍到我的手上:“就是她!想起来了吗?才35岁,记忆力怎么跟七老八十似的!”

我不满地睨她一眼,目光收回来的刹那,扫过手机上的那张陈旧模糊的照片,沉睡在心底某个角落的回忆突然开始涌动起来。

S同学啊,原来是她!

02

我曾经就读的初中在一个小镇上,条件并不怎么好。

那时的学生宿舍还不是现在独立的上下铺,而是通长的一排,自东至西,搭个上下铺的铁架子,然后铺上一块块的长木板,一个宿舍挤三十多个人,S同学住在紧挨着西窗的上铺。

她走路时总是半低着头,怯怯懦懦的,不爱跟人说话。

三十多人的宿舍,每到晚上洗脚时,空气里都飘浮着一股呛人的臭脚丫子的味道。大家你说我、我指你地互开玩笑,浸着青春的笑声在逼仄的宿舍郎朗绽放。

有一次,L突然捏着鼻子冲坐在她不远处洗脚的S说:“我说咱们宿舍怎么天天这么臭,原来是你的脚!”

这话是我们彼此之间常说的,S只需捏着鼻子回她一句:“是你自己的脚臭,好吗?”然后这事儿便会在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可是,S却低着头哭了,两个肩膀一抖一抖,黏黏的鼻涕垂落在胸前,大家笑得前仰后倒。

后来,S走路时把头埋的更低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她再也不洗脚了。

她的邻铺、下铺和同桌可遭了大殃,她们逢人便诉苦,说自己如何被熏得头昏脑涨、食欲大减。时间长了,她们成为大家同情的对象,S就这样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另类。

于是,只要她出现的地方,空气里就会掺杂着一股恶臭,大家在她背后嫌恶地堵住口鼻,等她走远后,还会做出恶心呕吐的动作来相互逗乐。

初三时,宿舍重调,共有六人被调到其它宿舍,我是其中的一个。

我们搬走的那天,室友们泪眼婆娑,满脸不舍,她们对我们六人的好去处羡慕不已,对自己还要与S共处一室而深感不幸与愤怒。

彼此之间依依惜别的话语说了一个多小时,S一直坐在窗前,背对着我们,不知是盯着窗外看,还是在默默偷听……

03

“奶奶的,真是越想越气!你说咱俩都混成这样,她那样一个人怎么能开宝马呢!” L嘴里喷着不服的怒气,吹动着额前乱糟糟的刘海儿。

这话莫名其妙地戳中我深埋内心深处的一根细细的弦,鼻腔突然腾起一股酸涩。

我和她?

所以现在我和她又重新成为朋友了吗?这未免太过讽刺。

去年,L的老公出轨,她一气之下提出离婚。

老公笑得肆无忌惮:“好啊,你怎么来的,还怎么从这个家里给我滚出去。”

房子车子都是老公的婚前财产,婚后八年,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她也没有老公的出轨证据,只好携着一身傲气净身出户。

L自离婚后,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掉我的约饭和约逛,我以为她伤心过度,便更加频繁地约她。

直到有一次,她突然在电话里冲我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什么意思啊?在我身上寻找优越感是吧?你有老公有儿子很了不起吗?我离婚了就很可怜吗?”

她的话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对于有些不曾拥有和得而复失的人来说,你的拥有是一种加害和罪过。

“亲爱的,”L亲切地将我拉到她的身边,“你快看同学群,里面已经炸了!”

我的目光随着她的食指快速移动着,有同学爆出S现在的照片,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职业装,性感的长发大波浪,恰到好处的妆容,勾人的大红唇勾勒出自信的微笑……

“我去!妥妥的女神啊!这真的是她吗?”

“天哪!太美了吧!简直是判若两人!”

“感情岁月在她这儿是把精雕细琢的修饰刀啊!”

……

紧接着又有有人爆出S的家庭照,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她与丰神俊朗的老公十分般配养眼。

S不在群里,肆无忌惮的艳羡声、惊叹声、骂娘声交织一片,模糊了我的双眼。

04

没过几天,接到L约我逛街买衣服的电话:“亲爱的,今天约啊,我要给自己置办一条美美的连衣裙。”她的声音里藏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我心里狐疑,她这会儿不是应该正为S的得意人生而愤愤不平、郁郁寡欢吗?怎么会有添置新衣的兴趣?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

L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在试衣镜面前转来转去,脸上的神情颇为满意。

“怎么样?”她将身体凹成一个曼妙的S型曲线,冲我调皮地挤了下眼睛。

“美极了!”我发自内心地附和。

买完衣服后,她又带我去了一家水果店,我们一人购置了一个果篮儿。

她一脸神秘地说要带我去医院看望一位老同学。

我问是谁,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到了你就知道了。”

病房门被拉开的那一刹那,我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一张脸,泪痕斑驳、苍白憔悴,是S的脸。

她的老公生病了,胃癌晚期。

听到这个消息后,L拉着S的手哭得肝肠寸断,我亦是心痛不已。

一番交谈,我们才得知,S的那辆宝马车是公司给她的奖励。

离开医院的路上,L突然抱住我,哽咽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

我用力摇头,连带着身体一起晃。

她说:“你信吗?刚刚在医院,我的眼泪都是真的。”

我点头表示相信。

“可是,内心涌出的那种建立在S不幸之上的幸福感好像也是真的。我它妈的真不是个人!”L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抱着她一起痛哭,谁它妈的又是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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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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