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同辈演员在综艺里争当“不老男神”,71岁的濮存昕正推着轮椅,陪92岁母亲在中国美术馆看展。
这位曾让无数观众痴迷的“叔圈顶流”,如今每日六点起床煲汤,十点准时陪母亲做认知训练,活成了娱乐圈最不像明星的演员。
1955年的北京胡同里,2岁的小濮因小儿麻痹症被唤作“瘸子”,父亲苏民(人艺元老)背着他跑遍八大医院。
积水潭医院的走廊里,小濮听到父亲低声下气求医生:“这是我儿子,他得站起来演戏。”经过三次矫正手术,9岁的他终于甩掉拐杖,却在日记里写:“腿直了,心里的坑还在。”
知青时期的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8岁的濮存昕在麦垛后偷读《雷雨》,被队长抓现行罚挑粪。谁料他竟把粪桶晃出韵律,逗得全场哄笑。
这份苦中作乐的本事,让他成为兵团文艺宣传队的台柱子——这是命运给他的第一次“表演课”。
1982年,空政话剧团的龙套演员濮存昕,每天提前两小时到剧场擦地板。人艺院长蓝天野偶然看见这个擦地板的“清洁工”在默戏,力排众议将他调入人艺。
首演《秦皇父子》时,亲爹苏民当众摔剧本:“演得什么玩意儿!别丢我脸!”那天深夜,排练厅的灯一直亮到东方既白。
1991年排《李白》,濮存昕为揣摩醉态连灌三斤黄酒,失足摔下舞台锁骨骨折。医生警告再摔可能瘫痪,他却在次日绑着绷带登场,那段踉跄醉步竟成经典。谢幕时,台下的宛萍捂着嘴流泪——这位比他早成名十年的舞蹈首席,正怀着他们的女儿濮方。
千禧年之际,《英雄无悔》让濮存昕成为全民偶像,央视收到八千封观众来信要求“高清警官照”。
三年间,他戴着墨镜口罩扮成药商,亲自为患者擦洗喂饭,直到被村民认出:“您是电视里那个警察!”
2016年父亲苏民离世当晚,濮存昕在病房走廊写下遗作话剧《鸟人》的最后一幕台词。
一个月后,母亲被确诊阿尔茨海默症。他推掉乌尔善的《封神》邀约,在推戏电话里说:“姬昌能等,我妈等不起。”
早晨六点,他会搀着母亲在四合院练八段锦;十点准时播放人艺经典剧目,借台词刺激母亲记忆;下午推着轮椅逛潘家园,只因母亲最爱看他与摊主“斗智”。
重阳节,濮方带着外孙女回家,四世同堂的餐桌上,92岁的母亲突然清晰喊出:“昕儿,该你刷碗了。”全家人愣住的三秒里,濮存昕早已泪流满面。
如今面对“过气”质疑,他笑着指指墙上的《李白》戏服:“演员最好的作品是活得有情有义。”
或许对于这位71岁的“老少年”而言,能在母亲逐渐模糊的记忆里永远做个被需要的儿子,才是人生下半场最动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