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穆坪省和中华帝国探险所获得的各种物品,已经有许多一般和特殊的出版物。我来介绍其中一些。
只有专业的动物学家才能了解 H.米尔恩 - 爱德华兹先生的巨著《哺乳动物研究》,除了一个物种外,这本书研究的都是中国动物。我有幸送去了大多数这些四足动物,以及其他一些在其他地方被描述过的动物,这些既被这位博学的教授描述过,也被伦敦和柏林的博物学家描述过。被科学认可的新物种总数达到了六十五个。
在米尔恩 - 爱德华兹先生作品所附的精美地图集里,最值得注意的新物种之一是大川河的川金丝猴,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猴子,鼻子高高翘起,脸呈绿色,背部有长长的棕色和金色毛发。
它生活在大川河的龙坪山寒冷森林里,有点像婆罗洲的鼻猴,后者鼻子长得特别长。除了这种非凡的灵长类动物,中国还为我提供了另外两种新物种,其中一种能够在其栖息地延伸到的中国北方寒冷冬季生存。
这是发现于大川河地区的一种食竹动物,由阿尔芒·大卫发现。
这是在我在那里停留九个月期间发现的另一个重要发现,这是一种令人惊讶的熊科动物,我送去了它的诊断报告,这份报告发表在法兰西科学院的《学报》上,名为“熊猴”(Ursus melanoleucus),为此人们不得不为它创造一个新的属名。
熊猫(Ailuropus melanoleucus)在它所居住的非常有限的区域似乎极为罕见。
世界上所有的博物馆都来到我们的植物园,以获得拥有我设法获取的仅有的四个标本的特权。
在大川河那里我还遇到了羚牛(Budorcas taxicola),这是一种体型较大的反刍动物,呈灰白色,没有明显的尾巴,长着可怕的角,角的基部在额头上相连。当地的猎人像害怕老虎一样害怕这种动物,他们称它为“野牛”,尽管它体型庞大,但却能像我们的山羊一样在陡峭的岩石间轻盈地行走。
最后我得说,我几乎走遍了中国的大部分省份,几乎我去过的所有地区都为我提供了或多或少珍贵的新物种,无论是哺乳动物还是其他类别。
在这里一一列举它们是没有意义的。只需说明,多年来我们的驯化园里饲养了一种新的鹿,因其宽大的蹄子和长长的尾巴而引人注目,它被命名为麋鹿(Elaphurus davidianus)。
这是一种在中国濒临灭绝的物种。值得注意的是,在脊椎动物这一部分,主要是食肉动物、食虫动物和啮齿动物(仅鼠属,老鼠,就给我提供了二十七个物种)为我提供了最多的新物种。除了完全未知的物种,我的研究还为巴黎博物馆提供了许多其他尚未被代表的四足动物。
关于鸟类(我一直特别喜爱鸟类),我亲自负责对我发现其存在于中国境内的所有鸟类进行描述和记录。我借助了巴黎博物馆一位教授的热心协助来处理一些细节问题。G.马松先生以特别优雅的方式编辑了这部相当篇幅的作品,它介绍了在中国生活或定期来访的八百零七个物种。这部作品附有一本一百二十四页的地图集,我在其中展示了各种物种,要么是新物种,要么是东方动物群的特征。
鸟类学家知道,这些鸟类大多数是我精心为我们国家的巴黎博物馆收集的,其中很多构成了新物种。
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但仅就广为人知的雉科动物来说,我会提到我所获得的一些最引人注目的物种:生活在海拔超过四千米的瓮山顶大角雉;三种已知的角雉,一种是白色的,另一种是蓝色的,还有一种是黑色和白色相间的;两种角雉,喉部有一个巨大的彩色垂肉,头部装饰着两根非常细的蓝色角质肉角;两种长尾雉,羽毛漂亮,被认为是美食家最喜爱的猎物;一种被崇敬的雉,其尾巴长达两米,在法国直到那时只知道它的尾羽;
优雅的阿默斯特雉(白腹锦鸡),现在像前一种一样在公园里常见,但以前是一种罕见的新物种;
四色雉,这是一种新的雉科属,颜色暗淡,总是生活在树林里;
两种新的伊塔吉纳鸟,羽毛优雅,有奇特的绿色和红色斑纹,爪子上有两三个锋利的刺等等。
所有这些美丽的鸟类以及其他数百种来源相同的鸟类都陈列在巴黎博物馆的橱柜里,那里还包含着许多鸟类学方面的珍品!其中一些按照博物学家的惯例,以发现者的名字作为物种名。
例如,有大卫天鹅(Cygnus Davidi),一种非常罕见的红脚天鹅,由英国人斯温侯描述;
还有大卫鹎(Pterorhinus Davidi)(上面提到过),一种非常有趣的鹎类,我在北京山区捕获到;
还有大卫角鸮(Syrnium Davidi),一种西藏的夜行猛禽,由大英博物馆的夏普先生描述。
索邦大学杰出的教授 H.米尔恩 - 爱德华兹先生也想把我的名字与他描述的两个新物种联系起来:大卫朱雀(Carpodacus davidianus)和阿尔芒朱雀(Oreopneuste Armandi)。
有一件事可能会让很多读者感到惊讶,那就是在我列举的八百零七种中国鸟类中,看不到一些在我们这里被认为是最常见的鸟类。
例如,中国没有我们常见的麻雀、燕雀、金翅雀、朱顶雀;夜莺和红胸鸲在那里不存在,我们那些可爱的莺类也没有;乌鸫和画眉在那里完全不同,同样还有山雀和乌鸦等等。
关于这一点,我在我的一些著作中记录了,在中国只有五分之一的鸟类能在欧洲找到,而且大多数在欧洲只是不定期出现(候鸟)。我还写道,值得注意的是,在旧世界两端都有的鸟类中,最强的群体是由昼行猛禽、大嘴鸟以及特别是水生鸟类(蹼足类和涉禽类)提供的;而东方的雉科动物、食虫动物和夜行猛禽在我们西方几乎没有相似的物种。
我想原原本本地转录一段我在其他地方记录的观察以及从中得出的推论,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是,某些鸟类群体被限制在某些特定的范围内,在这些范围内它们由许多彼此相近的物种代表,在相同的地方似乎扮演着完全相同的角色,而在其他所有地方它们完全不存在,尽管它们在那些地方同样有可能生存,而且没有由等效物种代表。
例如,丰富而令人钦佩的雉科部落拥有四十多个物种,都分布在邛崃山山脉周围,而在世界其他地方没有它们的成员。
同样,在东方生活着三十到四十种克拉特罗波德科的物种,它们在那里数量众多,而在我们欧洲却没有它们的同类。在这些事实以及其他许多类似的情况之后,我们能相信这么多彼此相近的物种从一开始就以现在这样的形式被创造出来,并被安置在地球上相同的区域,尽管它们在习性和所扮演的角色上具有相同的组织,却在世界其他地方没有它们的代表吗?
难道不是更合理地承认,动物和植物的主要类型一旦出现在地球表面,当大自然愿意的时候(这无疑对人类来说永远是一个谜),它们就会经历缓慢的变化,逐渐分化成各种品种、种族和物种……这些物种会继续在它们起源的地方周围传播和扩散。例如,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美洲有四百多种蜂鸟,而在世界其他热带地区却一个都没有,尽管这些可爱的生物在那里同样可以生存等等。那些对自然进行过一些细致研究的人知道,动物界的所有类别都可以提供类似的事实,并引发相同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