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因难产差点被扔掉,被姐姐抚养长大,因而对外甥王家十分信赖

史海撷英 2024-11-21 20:18:48

张璁成进士后六年而入阁登枢辅之位,堪称明兴一人而已,旋去而旋召,宠遇非凡,于明代廷臣中再找不出第二人。

虽说张璁因大礼而骤贵,但要把他的人生成就,都归于谄媚上意之功,却未免有失偏颇。与何、丰之流相比,张文忠还是很有底线的,特别是在恬不知耻的朱厚熜的衬托下。本文不说张璁的那些丰功伟业,就只聊聊他的一些琐碎家事。

张璁生于成化十一年十一月三十(1475年12月27日),是温州永嘉人。张氏略有家业,据张璁多次自述有“先人敝庐三五间,薄田三十亩”,但根据张家的实际情况可知,他这话有点谦虚了。

张璁的祖父张敏(1404年——1438年),祖母徐氏,夫妻一共生育三个儿子,分别是张阜(1425年——1485年)、张昇(1427年——1509年)、张积(1431年——1504年)。

老二张昇就是张璁之父,字存彩,号守菴,有三妻一妾。原配高氏,生长子张璩(1455年——1517年)。妾徐氏,生次子张瑚。继妻陈氏,无子。再继妻谢氏,生第三子张珫(1469年——1509年)、第四子张璁(1475年——1539年)。张昇还有两个女儿,不知是哪位妻妾所出,长女嫁给王钲,次女嫁给王镒。

张璁

从张昇连续妻亡再娶,就能看出张家是有家底的门第,不然岂能连续三娶?

张璁比异母长兄张璩小20岁,比同母兄张珫小6岁,他出生之年,其父张昇已经49岁,母亲谢氏也42岁,父母都是祖父母级别的人了。

由于谢氏是高龄生产,出现难产症状,“孚敬寤生,惊怖父母,将弃之”。就在小张璁性命不保之际,两位柔弱的女性挺身而出,拯救了他,她俩分别是张璁的长姐王张氏和长嫂张季氏。

张大姐生母无载,嫁给同乡王钲,生育三个儿子,分别是王澈、王激、王沛。张璁出生时,大外甥王澈都3岁了,季氏长嫂才过门不久。聪明的张大姐利用占卜卦象,说“养则当大起吾族”,以此说服父母。季氏长嫂也向舅姑表示,自愿承担抚养小叔子的责任,“固请育之”。因此,张昇夫妻这才“悦而收之”,留下幼子张璁的小命。

从此,张璁就被长嫂季氏代为哺育,张大姐也对幼弟“抚爱倍至”。谢夫人亡故后,张大姐还让9岁的张璁和自己两个大儿子王澈、王激“与同学业”。

正是因为感念大姐和长嫂的抚育之恩,张璁一直铭记于心,对王家、季家多有报答。

张璁

张璁对王家大外甥信任有加,家务事多托付大外甥王澈,甚至聘娶继妻的人选都是王澈选的。对长嫂季家也伺机报答,季氏家族重修宗祠时,张璁就特建牌楼,亲书“报恩坊”三个大字,署名“内阁大学士张孚敬赠”,还在《北门季氏家乘序》中满含感情地称赞长嫂:“我嫂幽娴性成,孝慈天植······因扶我鞠我,乳我哺我。我嫂也,实我乳母也。”

弘治十年(1497年),23岁的郡庠生张璁结婚,迎娶18岁的蔡氏女。蔡氏生于成化十六年(1480年)八月二十五,比张璁小五岁,父蔡恩,母谷氏。

弘治十一年(1498年),24岁的张璁考取戊午科举人,就携带新婚妻子蔡氏进京备考。

让雄心满满的张璁想不到的是,备战十九年、七次参加科考,都没能及第,这个结果,让已经44岁的张璁不免有些灰心,就在正德十三年(1518年)返回家乡,坐馆收徒。

不管是在京城还是返回家乡,蔡氏一直陪伴在处于逆境中的张璁身边,夫妻这些年一共生育三女一子四个孩子,其中长子张逊志生于正德六年(1511年)十月十一,当时张璁37岁。

蔡氏勤俭持家,孝养公爹,友爱宗族姻戚,妯娌之间相处和睦,是张璁眼中与他同甘共苦的贤妻良母,在多年后,张璁想起蹉跎京城的时光,就很感念妻子的陪伴。

张璁

虽然在家坐馆收徒,张璁还是想谋求做官,举人身份是有入仕资格的,只不过只能在中下层官阶中徘徊,但总归是能做官,于是,张璁就去南京吏部申请补缺。

在南京,张璁遇到善于相面的御史萧鸣凤,他认为张璁三年后一定能考上进士,再过三年必然显贵,所以没必要急着以举人身份补缺。

听了萧鸣凤的话,张璁怦然心动,决定再拼一把,不行再来补缺,果然在正德十五年(1520年)取得进士资格,只待殿试后获得进士身份。

但那个“南征”的武宗皇帝就是不回京、回京后又龙体不安,以致于殿试一再推迟,不能如期举行,一直到正德十六年(1521年)五月十五,新即位的嘉靖帝朱厚熜补行殿试,47岁的张璁才成为“祖父级”进士,被派到礼部观政。随后就爆发大礼议事件,不愿继续蹉跎岁月的张璁眼疾手快地抓住机会,跳将出来,公开支持朱厚熜追崇本生,遭到整个仕林公议的鄙视,被吏部授职南京刑部主事,赶出京城。

但张璁这个名字,却被朱厚熜牢牢记在心间。

随着朱厚熜的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张璁以及桂萼等投机分子到底成为朱厚熜打击卫礼派的枪,也为投机者们换取骤然之显贵。蔡氏也随着丈夫的逐步升职,变成安人、宜人、夫人。

张璁

但就在老张家苦尽甘来之际,张璁入阁的诏命才下,蔡夫人就得病了,“沉绵三载”,儿子张逊志日夜侍奉汤药不倦,不知道是张逊志本身身体不好,还是忧心亲娘身体愁的,也是疾病缠身。

嘉靖七年(1528年)七月,明伦大典成,朱厚熜嘉奖手下的得力干臣,病榻上的蔡夫人也夫荣妻贵,进封一品夫人,18岁的张逊志授中书舍人,朱厚熜还特遣太医为蔡夫人医治。

对妻子情深义重的张璁,表示要“携夫人还籍治之”,圣天子恳切地慰留他,蔡夫人也力劝夫君不要为她牺牲仕途。

嘉靖八年(1529年)正月,蔡夫人病重,恰巧朱厚熜任命张璁主持当年会试,就要为妻子准备后事的张璁想辞去皇命,不被允许,只能在牵挂中入院。幸运的是,蔡夫人在儿子的殷勤侍奉下,到底熬过去,得以和丈夫见上最后一面。当年四月初十,蔡夫人谢世,享年50岁。

张璁父子都很悲痛,特别是张逊志,“执丧哀毁,水浆不入口者数日,遂瘠呕血,”病情也随即加重。

悲伤妻子之死,又忧心长子的病情,仕途上也遭人弹劾,略失圣心,一时之间让55岁的张璁是焦头烂额。

朱厚熜

虽然此时内心有点厌烦张璁了,但朱厚熜的表面工作搞得很好,对请假理丧的张璁不仅“手札慰谕,遣中使赙白金五十两、紵丝四表里、钞万贯”,还“遣礼部尚书谕祭,命工部遣官治葬事,在朝文武官僚无大小吊奠相属。”

这待遇,张璁哪里敢接受,连忙上疏推辞,请求“除亲戚礼奠外,其余通行谕止”,免得暴殄天物妄费钱财,“使臣与妻,存殁得安,而无过分之累矣。”随即,张璁就第一次被朱厚熜赶出内阁。

他带着满心凄凉和不甘,携带病儿逊志,扶夫人灵柩归乡。在上船返乡时,张璁还吟诗一首《舟发张家湾》自嘲:“离家十三载,入阁四五年。冠裳叨一品,礼乐际三千。遇主真明圣,为臣愧不贤。明农何敢望,尚有旧耕田。”

但他一家才行至天津,离开张璁先不习惯的朱厚熜就反悔了,遂遣使火速召还张璁:“近因人言。乃令还籍。实朕保全之意。今辅导缺人赞理机务。卿宜疾速返途。勿得推延辞避。匪止误事且负朕意。”

张璁按惯例上疏推辞:“着臣回家深加省改,以图后用。又奉敕谕着臣还家创悟,以资后用。皇上爱臣之深、训臣之至······在途闻命不敢前往······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仍照前旨,容臣回家省改、创悟······”

朱厚熜

朱厚熜又着人传谕:“近令卿归以避言耳。其即复任办事。毋得迁延。违负君命。”

遭遇圣天子荣宠的张璁,心头再次火热起来,表示即便是亡妻的灵柩、生病的嫡长儿也皆可抛,即刻登陆,和圣天子双向奔赴:“虽臣妻柩在舟,子病不能为归计,亦莫敢顾,拟于河西驿可泊地方。臣即当舍舟就陆。前来入见。以仰答我皇上眷注至意。臣不胜战懼。瞻恋之至。”

把亡妻、病儿交代给大外甥王澈,临登陆之前,张璁还情深义重地为亡妻书写奠辞,表达自己的悲痛和无奈:“贤尔夫人,归余永好。天不余憗,愿违偕老。昔偕余至,今携尔还。君命召留,中途孔艰。”

这边张璁登陆赶回京城,再返名利场,那边病体缠绵的张逊志在大表哥的陪伴下,扶母亲的灵柩回乡安葬。

张璁

蔡夫人于嘉靖九年(1530年)正月十五入土为安,张璁于嘉靖十年(1531年)八月第二次返乡,才见到亡妻的墓。

此时已经迎娶继妻的他,深情绵绵地表示“慨夫人不可见矣,得见夫人墓,亦足以少慰矣”。

就在张璁准备大显身手为发妻书写墓志时,朱厚熜召他还阁的诏命又到了,张璁不得不放下笔,再次辞别夫人,再次星夜兼程进京,奔向他家圣天子。

蔡夫人这篇墓志,一直到嘉靖十一年(1532年)正月二十七才完成,没能一气呵成的原因是:连理分枝的张璁“弗见我夫人端静之仪,弗闻我夫人规戒之语,儿女天方未获所托,余奚忍誌夫人墓邪?余奚弗忍誌夫人墓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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