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经痛

除了正常调理的中药，医生昨天还开了黄体酮和少腹逐瘀颗粒，前者是催经的，后者祛寒止痛。

这已经是第四个月，你的例假还没来。更年期闭经了，还是儿子的不幸过世对你的打击实在太大，让你身体内分泌紊乱，一时难以得到恢复？

我们当然期望是后者。我们还有孕育新生命的渴望。

黄体酮的效果像是很明显，只吃了两顿，昨晚就见血了。一早醒来，你有点惊讶，当然也包含着欣喜，只是没想到更难受的事在等着你。

从早上开始，全天里，你的小腹就一直胀痛。你躺在客厅的那张小床上，捂着肚子，几乎不敢动，也不知怎么着才好，一阵抽一阵的疼，持续地、不间断地折磨你。

我说，要不把黄体酮停了，我在网上搜索，有医生说，只要见血了就可以停药，过个三五天，例假就应该能来。

不吃咋办吗，你不懂，还没来呢。你强忍着痛，是那么有气无力。你说这痛就像当年生孩子一样，实在是上天对你的惩罚，我们也像是活成了另类。我看着你难受的样子，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那种疼痛无助的感觉，我曾患过尿道结石，那种疼甚至让人感觉生无可恋了无生趣，只想尽快能让疼痛感减轻与解除，想尽一切办法，其它的都不重要。

可现在，你唯有忍耐，只能煎熬，磨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疼痛有所缓解，月事赶紧正常。

而这才是开始，第一步。还有没有受孕的可能，有没有卵泡的正常生长，都未可知，都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如果这真是对我们的惩罚，也唯有携手共同来面对与承担。

疼了一天，是折腾得够呛，你早早就上了床。此刻，当我坐在沙发上写下这些文字，听到从房里传来你轻微的鼾声。很高兴你睡着了，疼痛感或许轻了些。

而我猛然间才想起家里是有止痛药的，是为缓解我前些时的牙痛，经痛能不能用，我赶紧翻出药品来查看，有这种适应症，我也真是糊涂呀，竟然一天里都没想到，真是有点错乱了。

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你照例又被这轻微的响动声吵醒。我细声问你要不要吃点止痛药，你说算了，现在能受得了。

好吧，这生活，能受的得受，不能受的，也得受，只要能好受一些，或许我们就已经要知足了。

2.人生的谜团

夜里来了例假，小腹的疼痛明显减轻，你睡得还算安稳，自然也有了力气。

早起外出活动，天空还隐隐飘着疏疏淡淡的雪花，地面洇出浅浅的水洼，泛着隐约的光亮。空气不是很冷，雪花都无法坐实，瞬息就融化了，像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而我或许是它片刻的见证，就像它知道我来过。

从外面回来，看见你在家活动，心基本是放下了。

有人说，吃了黄体酮例假就来，不吃就不来了。你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没法回应你。现在来了，下个月是不是还能按时来，或是表示过后就能有健康的卵泡发育成熟，抑或再更进一步，我的身体还能不能产生同样健康的精子，并且能与你的结合后成功受孕，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未可知，还是一个偌大的谜团，我们只能一步步去靠近，一层层地揭开谜底，呈现出命运给我们预设的那个最终的真相。

只是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却需要我们拥有足够的勇气与信念，并向着那个最好的预期与希望去努力，唯有这样，命运才会展示给我们它原本准备的最完美最真实的状态。

我在想，在漫长的人生里，命运准备的一定不会只有一种可能，要看我们最想要的、最渴望的是哪一种，而那种最好的安排，一定是我们满怀信心与勇气得来的，不是躺平就能轻易获取。

2022.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