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晋景公主政期间,屠岸贾滥施淫威,屠杀了赵氏满门。赵家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在三人联手拯救下,最终化险为夷。这个赵氏孤儿,长大后成为赵国的先祖。冒死营救孤儿的三位义士,分别是:韩厥、程婴和公孙杵臼。
韩家原本是晋国贵族。但是到了春秋时期晋文公时,韩氏家道衰落。韩厥父亲去世后,晋国大夫赵衰就收养了年幼的韩厥,并且待他视若己出。韩厥就在赵衰的养育下,提拔下,逐渐地脱颖而出。
到了赵衰的儿子赵盾主政时,二十多岁的韩厥就已担当大任,任职三军司马,负责管理晋国的军队司法。
晋灵公即位后,贪享淫逸,喜好声色,宠信奸臣屠岸贾。屠岸贾投其所好,帮着灵公做了很多坏事。
赵盾为臣宽厚正直,多次劝谏灵公,他都听不进去。到了后来,晋灵公忌惮赵盾,狠下杀心,欲除之而后快,并数次安排刺客去刺杀赵盾。
第一次灵公派鉏麑去行刺。结果,鉏麑发现赵盾是百姓的真主人。他不想成为不忠、无信之人,选择自杀殉节。
第二次晋灵公佯装请赵盾喝酒,但事先设下伏兵。赵盾的护卫提弥明发现情况有变,扶着赵盾离开。晋灵公恼怒之下,放出猛犬追咬他们。提弥明护主战亡。就在赵盾孤立无援的危急时刻,突然窜出来一名武士,保护赵盾逃出生天。那名武士正是以前赵盾救济过的一个饿汉。
赵盾还没有逃离国境,晋灵公就被赵盾的侄子赵穿杀死了。就这样,赵盾又回到了晋国,继续主持国政。
晋灵公死后,赵盾等人拥立公子黑臀,也就是灵公的叔父即位,即晋成公。成公主政后,赵盾同父异母的兄弟赵同、赵括、赵婴都被封为大夫,赵穿仍然主掌中军兵权。成公重用赵氏一门,还把自己的姐姐庄姬嫁给了赵盾的儿子赵朔。当时赵氏一门可谓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赵穿曾担心弑君一事,屠岸贾对赵家怀恨在心,日后恐怕会成为赵家的心腹大患,因此建议杀掉屠岸贾。赵盾认为赵氏在朝中握有大权,无人敢动他们。但是厄运已然悄悄降临了。
晋成公去世后,他的儿子晋景公即位。景公三年,屠岸贾做了晋国司寇。这一年,梁山无故崩塌,阻断了河水。景公让太史占卜,结果是“刑罚不中”,也就是刑罚不公允,不得当所致。屠岸贾趁机煽动,蛊惑景公,说晋灵公被杀,赵家不仅没有受到处罚,还被委以重任,梁山崩塌这是上天让主公赶紧出手惩治赵家啊!
屠岸贾借由梁山崩塌大做文章,公开向赵家发难,声称赵盾是弑杀晋灵公的首个逆贼,号令所有将士屠杀赵氏满门。
那时,赵盾已经去世了。灭门惨案发生之前,韩厥告诫屠岸贾不要目无君主,滥杀无辜。但屠岸贾根本听不进去。韩厥得知屠氏的阴谋,赶紧通知赵盾的儿子赵朔逃命。赵朔认为自己的父亲不想被先君杀害,才一直背负着恶名。他请求韩厥说:“你一定要保全赵家骨肉,不要让赵家断了后嗣。我就是死,也没有什么遗憾的。”韩厥答应了他。
赵朔的妻子庄姬是晋成公的姐姐,也就是景公的姑母。当时她有孕在身,即将临盆。韩厥让赵朔把庄姬送到宫里避难。赵朔把庄姬送上车,对她说:“如果生下女儿就叫赵文,生下儿子就叫赵武。”这段对话巧的是被赵朔的门客程婴听到了。
当晋国将领响应屠氏号令,参与屠杀时,韩厥拒绝出兵,称病不出。屠岸贾大逞淫威,灭了赵氏全族,并剥夺了赵家封地,史称下宫之难。
赵庄姬在晋景公的宫里生下了遗腹子,也就是赵武。屠岸贾听说这个婴儿后,担心遗腹子长大后会替赵朔报仇,就想赶尽杀绝。
赵家有两个心腹门客,一个叫程婴,一个叫公孙杵臼。他们听说赵庄姬生下婴儿后,屠岸贾就入宫搜查婴儿的下落,但是没有查得。他们知道屠岸贾不会善罢甘休,决定把婴儿从宫里偷出来,好好地藏起来,替赵家抚养遗孤。
韩厥趁着屠岸贾不注意时,偷偷地将婴儿带出了宫外,交给了程婴。杵臼曾问程婴,“慷慨赴死和抚养婴儿,哪个更难?”
程婴说:“当然要死很容易,抚养遗孤会很难。”杵臼说他要做容易的事,请求先死,要程婴来做难的事。
程婴为救孤儿李代桃僵,将自己的孩子交给杵臼,让他躲进首阳山。而他自己假装成告密者,谎称知道婴儿的下落。屠岸贾信以为真,随着程婴来到山里,屠岸贾看着杵臼手中的婴儿以为是赵家孤儿,当即摔死了他,也杀掉了公孙杵臼。从此以后,屠岸贾以为心腹大患已除。
事情发生后,整座城里的百姓都为杵臼和赵家婴儿惋惜,也都在辱骂程婴丧尽天良。但他们不知道,程婴牺牲了自己的孩子,保下了赵氏孤儿。他背负骂名,带着婴儿到别的国家忍辱偷生。
在晋国所有的臣子中,只有韩厥知道这一切,他一直暗中协助程婴,保护赵家的孤儿。
十五年后,晋景公生病,找人算了一卦,他被告知赵氏的后代子孙不顺利,所以作怪,妨碍国君。
景公听罢,满心狐疑:赵氏全家满门被灭,哪里还有后代子孙呢?在景公的一再追问下,韩厥将程婴和公孙杵臼联合营救孤儿的事,详细地讲给他听,并替赵家诉说了陈年冤情。
在韩厥的劝谏下,晋君恢复了赵氏的封地,以及赵武的名分。此外,景公秘密召见程婴入宫。那一天,韩厥,这位晋国的大司马亲自驾车迎接程婴和赵武。景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奸臣屠岸贾伏法受戮,屠氏全族也被韩厥、赵武所灭。
景公拜赵武为司寇,将充公的赵氏家产都还给了他。景公感念程婴忠烈,要封官赐爵。但程婴拒绝了,昔日答应公孙杵臼抚养赵氏孤儿,如今赵武已经长大成人,赵家大仇已报,他挥剑自刎,到地府向杵臼报信。景公在赵武的请求下,将程婴与杵臼同葬于云山,称为“二义冢”。赵武为他们服丧三年。
景公去世后,晋悼公即位。此时的韩厥已经位列正卿,执掌晋国国政。昔日,赵盾在世时,曾经留下预言:“以后,执掌晋国国政的人,一定就是你。”到了这时,赵盾的预见成了事实。
《史记》中说,韩厥成就了程婴、公孙杵臼之大义。而他本人协助救人的功德,在当时并没有显现出来,而是回报在了他的子孙身上。此后,韩家十几代子孙都位列诸侯,地位非常显赫。
人们常说:“天道好还。”昔日,赵盾收养韩厥,提拔韩厥。赵氏孤儿,这个赵家唯一的血脉,在韩厥的帮助、提拔下,成长为一员大将军,重新回到晋国的公卿之列。后来,赵武的子孙后代缔建了赵国,成为战国七雄之一。
参考资料:
1.《史记・韩世家》卷四十五
2.《史记・晋世家》卷三十九
3.《史记・赵世家》卷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