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表哥娶妻,送亲和迎亲的大打出手,舅舅要退亲,表嫂跪下了

六纤纤 2024-03-21 12:30:15

2001年的腊月初十,大舅家的结巴表哥迎娶表嫂,本来应是欢声笑语、喜庆热闹,结果却是一片狼藉、鬼哭狼嚎,可以说是我参加过的最“惨不忍睹”的一次婚礼。当时的场景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大舅家的表哥是个结巴。从大舅这一辈起往上数三代都没人结巴,可表哥不知为啥,一开始学说话就是磕磕巴巴。

他不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就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可只要一开口说话,别人就忍不住跟着揪心着急。

“你、你、你……吃、吃、饭……了、了、了……吗?”

说一句话费老鼻子劲,本来别人还没吃饭的,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差不多就把饭吃完了。

别说外人不愿和他说话聊天,就连我们自家人一听他说起话来都忍不住头疼。

村里和他同龄的几个小伙子都定下了婚事,而表哥相了一次又一次亲,一次都没成功。

那时候我们老家相亲就在小路上,提前约好在哪条路、具体哪个地方,女方和男方碰了头,聊上几句就算相完亲了。

我跟着表哥相过一次亲。

那次是我妈给他做的媒,姑娘是我们邻村的,相亲地点就约在我们村和他们村中间的那条小路上。我妈带着我和表哥往西走,那个姑娘和她妈还有婶子往东来,碰了面,姑娘的妈对我妈说:“哎呀,你这侄子长得真不孬。”

姑娘本来用围巾把脸包的严严实实,见到表哥后就羞羞答答的把围巾扯了下来。我那时也就十来岁,见了姑娘的脸,忍不住叫出口:“好俊啊……”

表哥乐的合不拢嘴。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姑娘的妈:“婶、婶、婶、婶……子、子……抽、抽、抽、抽、抽……烟。”

递烟是我们那的一种礼节,虽然对方都是女的,可烟还是一定要递的。

紧张之下,他结巴的更厉害了,一结巴就让人觉得有些傻里傻气。

我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

笑容凝固在了姑娘的脸上,她默默地又把围巾围上了。她妈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打圆场给我妈说:“今天我们还得再相两场,等都相完再给你答复。”

这场相亲前前后后不超过五分钟,实际上可能也就十几秒,因为表哥一句话就占了好几分钟。

不用多说,这场相亲自然又是以失败告终。

大舅和大舅妈为了表哥的婚事,天天愁的唉声叹气,那时表哥已经26岁了,在农村,26岁绝对算是大龄青年了,再说不着媳妇,可能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大舅咬咬牙,找人放出话去:只要表哥的亲事能成,不仅给媒人送重礼,而且不论女方提啥要求都满足。

大舅在市里做点小买卖,在他们村里算是有钱人。

于是又有人把表嫂说给了表哥。

表嫂长得很标致,皮肤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高挑的鼻梁,而且身材也好,脑后扎着一个长长的麻花辫,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把表哥的心都晃乱了。

表嫂自然看不上表哥,可她需要钱。

她父亲有肾病,那些年为了给父亲看病买药,他们家穷的一贫如洗。

媒人给她说亲时,他们家着急用钱给她父亲做手术,她问表哥家要八万块钱的彩礼,大舅同意了,于是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2000年的农村,八万块钱算是“天价”彩礼了,即便如此,到了结婚那天,她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那天,我们这边迎亲的队伍凌晨五点多就出发了,大舅找人算好了,新娘要在早上八点零八分之前进家门。

表嫂的娘家离大舅家也就十来里路,虽然婚车走的慢,来到后还要围着他们村绕上三圈,可时间再怎么算也是充裕的。

村东头有人守着,只要看到婚车来了就开始放炮,我们听到炮声就知道新娘来了。

可我们左等右等,都快八点了,村东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大舅急了,一遍遍的派人去问,答复都是:婚车连个影都还没见呢。

那时也没有手机,我们的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那头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大舅不得不又安排人专门跑了一趟表嫂的娘家,那人回来后我们才知道,所谓的意外就是表嫂舍不得娘家,不愿意上婚车。

大舅憋的脸通红,那天去了一些有头有脸的朋友,这让他觉得丢了脸,心里恼火不已。

不止他恼火,家里的亲戚都不怎么开心,觉得表嫂太小性,不懂顾全大局。

姥爷有三个兄弟,每个兄弟各有三四个儿子,每个儿子又至少生了一个儿子,这么算下来,我有一大堆表哥表弟。这些表哥表弟里,就属结巴表哥最大,剩下那些人都商量着,一会等新娘来了,一定要好好闹闹她,给我们这头出出气。

婚车直到快九点了才出现。

噼里啪啦一阵鞭响,我们这些孩子有拿彩喷的、有端麸子盆、玉米盆的、还有戴着手套捧着苍耳的,我们各就各位,新娘只要一下车,我们就准备群起而攻,把这些东西往她身上、头上撒。

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叫闹新娘。

可鞭炮都响完了,新娘还是坐在婚车里不下来。她让人给递话,说要八千块钱的下车礼,不给钱就不下车。

这事她完全是临时起意,事先都没和我们这边沟通,我们老家也根本不流行什么下车礼。

大舅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这个更气了,使劲一挥手说:“不给!反正吉时已经过了,她有本事就一直呆在车里别下来!”

婚礼就这么僵持在了这。

我们这些孩子不停地去敲车门、踹车门,表嫂坐在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小舅家有个表妹,她虽然比我小一岁,可如果我俩打架,两个我也打不过一个她。她当时在我们省里的体校里学摔跤,据说过了年还要代表省里去参加比赛。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事情发生了转机。

表妹拽着婚车一侧的门把手,使了几次劲,竟然把车门给拽坏了!现在想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汽车的门给拽坏吧,可她当时确确实实就是把门给拽坏了。

表嫂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有人一把抓住她,把她从车里拽了下来。

她被拽的踉踉跄跄走了几步,送亲的人还没围到她身边,我们就已经把她包围了,然后不管手里拿着啥,都一股脑的往她身上扔,表哥想过去护着她,好几个人拽着表哥不让他过去。

表嫂被扔的嗷嗷叫。她身上穿的棉喜服被撕破了,里面的丝绵都露了出来,头发也乱了,满头的麸子、苍耳,脸上还不知被谁挠了长长的两道。让人又喜又气的是混乱中她身上还掉下来两个煮鸡蛋,那是临上车时她妈塞她兜里的,被人踩的稀巴烂……

表嫂嗷嗷叫完了又开始哇哇哭。她那头来送亲的一看她哭的那么惨,瞬间都怒了,特别是表嫂的弟弟,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我们扔。本来只是孩子们之间的“战争”,结果我们这边有人被扔破了头,大人们一看受不了,纷纷也加入进来。

我们迎亲的就这么和送亲的打了起来,从家外面一直打到家里面,搭的吃饭棚子里的桌子板凳都被掀翻了,地上到处是被打碎的盘子碗。

不管本村的还是别的村的,听说有热闹看都匆匆跑来了,他们把家门口挤得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嫌看不清,还专门骑到墙头上看。

大舅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这下直接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

直到警察来了这场闹剧才慢慢停息。

双方不再打了,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

大舅蹲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狼藉,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烟盒空了,他把手里的烟头往地上狠狠一捻,对表嫂那头的一个长辈说:“你们把礼钱退给我们,这门亲,我们不结了!”

表嫂当时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用上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嘴唇,然后扑通一声给大舅跪下了。她说:“爸,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打我骂我都可以,可这门亲,不能退……”

说完她又砰砰给大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跪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舅叹了口气,然后安排人重新去拉桌子板凳还有盘子和碗,厨子们赶紧紧锣密鼓的去准备酒席上的饭菜。

当天晚上没人敢再闹洞房,这场轰动全村乃至全镇的闹剧婚礼就这么接近了尾声。

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表哥和表嫂,都认为表嫂难缠,他们肯定把日子过不好,结果完全出乎我们意料。

表哥怕表嫂就跟老鼠怕猫一样,被表嫂管的服服帖帖,村里别的小青年常常聚在一起喝酒打牌,表哥却天天被表嫂拎着下地干活。他们承包了一些地,种了十几亩的大棚,每天天不亮就去棚里干活,天黑了戴上头灯继续干。每天都是早起晚睡,村里人都夸他们两口子能干。

等棚里活不多了,表嫂就跟着村里几个妇人出去打工割扇贝,一年到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他们生了一儿一女,现在女儿读大学,儿子读高中。几年之前把结婚时盖的瓦房翻盖成了一栋两层的小楼,装修的特别气派。日子蒸蒸日上,越过越红火。

谁能想到当初那么不靠谱的一场婚礼竟然能成就这么靠谱的一对夫妻呢?真是世事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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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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