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甜文——《薄荷新绿》

冰冰评小说 2025-01-02 00: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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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校园+都市|双向暗恋|久别重逢|

隐形笔字迹显色用了七年,与我的暗恋被他知晓同天。——许佳宁

初次见到薛瞻,是一个雨天。

男生进花店避雨,身后有保镖殷勤打伞。

而他个子很高,高中生的年纪,气质青涩,身上穿着蓝灰条纹刺绣衬衣,半点雨水也没沾上,仍保持着衣裳的精致与高贵。

鼻梁上的那副茶色墨镜,与偏白的肤色对比鲜明,他走进室内也不愿摘下,于是遮住的双眼难辨神色,也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许佳宁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却只升起一个念头: “雨天戴墨镜,装什么酷?”

后来,同班三年,他们好像八竿子打不着。

毕业前,许佳宁也只中规中矩地祝福: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薛瞻花了很多年才看到下面还藏着一句话:

鲲鹏藏在云里,你藏在心里。

/

多年后,许佳宁在闺蜜的婚礼上,接手捧花时,懊恼被他人抢先,抬头理论,却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森冷的丹凤眼,眼尾上扬,翘起的睫毛纤长浓密,矜贵高傲,却比上学时更显冷峻疏离。

薛瞻松了手,只不经意似的问她:“这么想接到这个,是急着和男朋友结婚了?”

与薛瞻重逢后的一天,她恍然想起那封当年他给她的“威胁信”。泛黄的信封很薄,拆开后竟掉出一片薄荷叶,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世上唯一求而不得的,是和你一起的无数个明天。——薛瞻

阅读指南:

1.双初恋双暗恋,高中阶段男女主无任何亲密举动。

2.校园微群像,高中文理分科。南城城市为虚构。

3.理性坚韧花店老板X痞帅傲娇集团总裁。

试读:·

  果然,到了班会开始时,杨雪青捧着厚厚一沓定制卡片走进来,乔木然拿到手后,直呼许佳宁为预言家。

  乔木然好一番冥思苦想,依然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于是拍了拍许佳宁,小声问她,试图从她那儿得到些灵感。

  许佳宁倒是坦荡自然,把卡片直接给乔木然看。

  只见上面写着“考上清华”四个字,右下角还大大方方地注明了她的名字。

  大概只有许佳宁,才会这么自信地在高一就这么写,且班里人也不会怀疑她的能力。

  宁远中学每年都有学生能考入清华。多时有过三五人,最少的届也有一两个人。

  许佳宁这个年级第一,只要保持住她现在的水平和名次,将来实现这个目标,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难事。

  “哎,本来还想和你一个大学呢。”乔木然长叹一口气,“看来做不到喽,我将来绝对孤家寡人。”

  许佳宁开口安慰她:“我也不一定就是这个,将来的事说不准。如果真不在一个学校,那在一个城市也有可能呀。”

  “那也行!”乔木然转悲为喜,“有哆啦A梦·许在,我的生活一定丰富多彩。”

  “想得够远啊你。”苏知魏凑过来凑热闹,冲着乔木然贱兮兮地扬了扬他的卡片,“要不你填我的学校?”

  乔木然看他也写了TOP10的大学,嘴角抽了抽,冷嘲热讽道:“你还是每天烧香拜佛,祈祷自己先能考得上吧。”

  三人说话时,南枫始终不发一言,只低头思索着自己的目标。

  他甚至特意用别的纸打了草稿,但好像怎么写都不满意,于是一次次用笔划掉,到头来,那张卡片上还是空空荡荡。

  又过了五分钟,杨雪青就让每组最后一排的人开始收卡片。

  一直收到第一排时,乔木然和南枫才相继写完,匆匆忙忙交了上去。

  当杨雪青手握四十一张卡片,站在讲台上静静望着众人时,许佳宁隐隐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下一秒,她果然开口:“本来我打算直接收上来,存放在我这里的。但刚才看到大家讨论得这么热闹,我就来征求下大家的意愿。”

  “我想现在念一念每个人的人生目标,然后把这些目标全都贴在侧面的那张黑板上。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公开,想自己收着,那可以现在举手。”

  杨雪青扫视众人,全班人中,只有南枫一个人举了手。

  于是杨雪青依照承诺,把南枫的那张抽了出来,还给南枫本人。

  “下面进行今天班会的第一项,由我来读高一一班同学们的人生目标。”杨雪青缓缓道。

  随后所有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和期待,方才有的人深思熟虑,有的人随手一编。

  写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杨雪青一开口,说出“人生目标”四个字,一下子平添了太多的郑重。

  这本就该是一件十分认真的事。

  薛瞻所在的靠墙那组,被摞在最上面,而薛瞻收东西时,顺手就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个。

  杨雪青将卡片拿在手里,情不自禁就笑了一下,平复心情后,她道:“薛瞻同学的人生目标很有意思,可能也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他写的是,继承家业。”

  几乎一字一顿,杨雪青笑着念道。

  台下的许佳宁却没有和众人一起笑。

  细细想来多么神奇。

  “考上清华”与“继承家业”,她与薛瞻,他们的人生目标同样是四个字,却意味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许佳宁并没有能够倚仗的家世。

  父亲早逝,母亲只经营着一个普通的花店,没人能为她的人生兜底。

  她唯一的底气是她的学习成绩。于是三年后的那场最公平的考试,就成了她改命的机会。

  她必须紧紧握在手里,不容闪失。

  而或许在座的同学们,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有着普通的家庭,全靠成绩才能出人头地,同她一样。

  薛瞻这样的,才是个例。

  “要加点别的目标吗?”班主任追问。

  薛瞻坐在位子上仰起头,沉思一阵,云淡风轻道:“目标太大,先实现了再说吧,现在也想不到别的了。”

  “那好,我继续念其他同学的。”杨雪青没再多说什么,将薛瞻的那张卡片直接翻过。

  同学们的人生目标五花八门,有写考名校的,也有写心仪的职业的。有人立志成为医生、律师,也有人想当军人。

  三组人全部念完,才算到了许佳宁这组。

  距离越来越近,苏知魏的人生目标,许佳宁看过,没什么悬念。

  而乔木然的,许佳宁倒是有点好奇最终写了什么。

  “乔木然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一名看遍全球美景、拍遍人间俊男靓女的摄影师。”杨雪青念道。

  摄影师这一职业透着高大上,可其余的话,倒是更实在,也更符合乔木然一贯的表现。在那些定语的加持下,班里的人自然笑起来。

  与之相比,念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许佳宁的人生目标时,则显得太正常,让众人只剩下钦佩。班上没人同她写得一样,也没人同她有一样的自信,敢于写上。写上,需要莫大的勇气。实现,需要莫大的坚持与能力。

  杨雪青念完了所有卡片,开始做总结:“我想大家听了其他人的人生目标,才会有对比,真正认真思考自己的人生。刚才有的要考名校,有的设想好了未来的职业,我觉得都很不错,至少听起来契合题目。”

  杨雪青正说着,发觉下面的张扬有了小动作,把手缩在桌洞里不知在干什么。

  “不像有些人写的,说要买台新游戏机那么随便。”她放缓了声音,暗示无用,就转为明示,“你说是吧?张扬。”

  张扬身体一僵,抬头正对上杨雪青,瞬时猛地站起身来。

  “在玩什么呢?”杨雪青带着一眼看穿的泰然,“手机这么有意思?”

  张扬还想糊弄过去:“杨老师,我没带手机……”

  “把手机交上来。”杨雪青冷声命令道。

  只有真正在台上站着观察过,才知道下面的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晰。

  那点遮遮掩掩的小动作,逃不过老师的火眼金睛。

  听到杨雪青语气那么严厉,张扬终于放弃了挣扎,把藏着的手机交了上去。

  “什么都不认真对待,应付差事,每天在那儿傻乐,让写你的未来打算,就这么应付自己是吧?”杨雪青摇摇头,像是单说张扬,又像是在告诫班上的其他人,“这些卡片我等会儿就让几个班委贴上去,不觉得脸红,你们就一直保持原样贴着。”

  班会时间不多,杨雪青绕回学习上的事,说了几句,就又开始嘱咐起下周军训的注意事项。

  到了最后,才想起今天的值日生少了人,也就直接指了今天才来的薛瞻。

  许佳宁和其他班委一起贴卡片,全站在黑板前,靠墙那组的地一时没法打扫。

  她瞧见薛瞻留下做值日,就专等在不远处,单手拿着一把扫把晃悠着,有几分百无聊赖。

  张扬本来在等薛瞻,薛瞻轻笑一声,扬了扬手:“你先走吧,手机被没收,回去又晚了,看你妈不骂死你。”

  张扬直接开溜,哀怨两声,很快又乐观回来:“那周末我找你打球。”

  薛瞻比了个OK的手势,又将手里的钥匙抛给张扬:“老规矩,你先过去开门。”

  张扬一把就接住了,两人算是默契十足。

  许佳宁不知道他们是要约在哪里打球,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传言。

  贴完一黑板的卡片,看着其他班委都先走了,她仍发着呆,手里还留着最后一张卡片,是薛瞻的。

  “许佳宁。”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声音的主人——薛瞻。

  “我的卡片这么难贴吗?”薛瞻凑近了去,看清内容后,朝她抬了抬眉。

  许佳宁自然不愿直接说出她心里想的事,只借口道:“好像贴不下了,我在找地方。”

  她说得也没错,因为她刚才动作慢,这面黑板上已经被其他人贴得密密麻麻。

  唯一位置大点的地方,似乎就是她那张的旁边,可依然不够贴下一张。她右边连着贴的几张,同样也不紧凑,之间的距离松松垮垮的。

  究其原因,可能是众人不想自己在许佳宁的人生目标旁被对比,所以有意避开。

  “啧。”薛瞻从上至下瞧了又瞧,发现果然如她所言,便自我调侃般笑道,“倒数第一就是难呀,连位置都没了。”

  许佳宁正要安慰他几句,又听他自己已经得到开解:“没地方,就自己开辟地方呗。”

  话音一落,他将许佳宁右边那张卡片,又往右挪了挪,中间的位置,也就腾出了刚好容纳一张卡片的地方。

  他终究带了点霸道,动作肆意,不做过多考虑,就这么强硬莽撞地,让他的卡片来到许佳宁的身旁。

  许佳宁第一次接触他这种风格,一时愣住了,也没来得及阻止,等他重新贴好了,却也有种恍然。

  事情得到变通,总在于人为。

  做完了老师交代的事,许佳宁转过身,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其他做值日的人已经走了,班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让她加快步子,想要飞快地从这个环境中抽离。

  坐下收拾东西时,薛瞻突然叫住了她,她看向薛瞻,薛瞻又难得木讷起来,半晌后才问她:“你要走了吗?”

  许佳宁握着书包的边缘,本要背起书包离去,却从他的语气中体味到几分拙笨的示好。

  他好像确实有些傲娇,可从来不傲慢。他甚至脾气很好,待老师或者待同学,都不曾见到他有什么不耐烦,他总是和颜悦色,显出他优越的好教养。

  许佳宁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薛瞻,会做出那些事。

  仿佛潜意识地,她松开了书包,重坐回去,改口道:“我刚好要等我妈妈,等会儿再走。”

  她和母亲段静秋确实约了在学校会合,然后一起去医院看陈叔的儿子。

  但约定的地点其实是校门口。

  薛瞻见她坐下了,不觉微微勾唇,提着那把简陋的扫把,往后门那边走。

  站在与许佳宁对角线的位置,他从后门开始扫,一点点往前,他们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缩短,最后,是一条两点间最近的直线。

  “还不走吗?”

  这回轮到做完值日的薛瞻,成了该走的那个。

  低头做题的许佳宁没有抬头,仍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静默的时间久了,她没再听到一丝半缕的声音。

  她以为薛瞻走了,心里失落地回头去望,才发现薛瞻仍坐在位子上,趴在那儿,眯起眼睛打盹儿。

  许佳宁顿时想到了很不合适,却又在此刻很微妙柔软的比喻。

  他好像只小狗。

  她还在做题,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又一眼,后来彻底转了身,他也刚巧醒了,就这么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我妈妈还没来。”她不问自答。

  薛瞻眨眨眼,打了个哈欠,倒像是没了方才的懒散,只认真盯着她,疑惑问道:“许佳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呀?”

  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的谈话,被薛瞻主动给挑了出来,于是只能生硬地转个话题:“薛瞻,你为什么想来宁远?”

  “不去宁远去哪儿呢?”薛瞻反问,“去他们所谓的贵族学校吗?”

  许佳宁这才意识到,薛瞻不知何时,其实已经知道了苏知魏对他的议论。

  她不知道薛瞻究竟是何态度,心里开始打鼓。薛瞻却比她想象中要轻松快意多了,挑着眉随口道:“到底是什么贵族学校啊?艾利斯顿吗?”

  在这种氛围里,许佳宁一时却有点想笑,笑声还没彻底出来,又听到薛瞻恢复了认真,道:“你应该不是想问这个吧。”

  许佳宁避无可避,索性试着坦白:“薛瞻,我听说了你在初中的一些事。”

  “哦?什么事?”

  “就是和人争执的事。”许佳宁回道。

  她始终不愿把“霸凌”这两个字直接按到薛瞻的头上,总想听薛瞻自己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题彻底抛出来时,她自己都觉得太冲动。

  她根本还不知道薛瞻是不是加害者,就这么在他面前坦白。

  她怕薛瞻真的就这么坦率地在她面前点了头,承认苏知魏口中的一切。

  然而好像都没有,薛瞻甚至停顿了一阵,才有点不确定地问她:“什么争执的事?”

  许佳宁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听苏知魏说,你在初中霸凌别人,集结很多人,和人打了架。”

  脱口而出时,且不论是什么结果,至少她觉得心里畅快。

  随后她试图从薛瞻脸上看出他的反应,而他只平静地望着她。

·

  “哦……我想起来了。”薛瞻略一沉思,神色依然未改,尾音悠长,“不过苏知魏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

  许佳宁的嘴唇都跟着颤抖了,语气沉重下去:“所以你真的霸凌别人?”

  “等等。”薛瞻终于意识到她情绪不对劲,为自己慌张地解释,“打架也不一定都是为了霸凌吧?”

  随后的半小时里,许佳宁总算从薛瞻口中得知其中内情。

  在此之前,这件事她已经悄悄牵挂了一整天。

  薛瞻确实在去年刚升初三时打了人。

  起因是他凑巧在学校后门撞见,同班的一个女生被人堵在巷子角落,拽着扇巴掌。

  那是周五放学时分,周围人多,那人很快就离开了,只留下女生蹲在地上哭。

  正在等司机的薛瞻想了想,还是朝她走过去,低头轻声问她有没有事。

  女生起初什么都不说,薛瞻也就不问,见接他的车来了,主动提出送她一程。

  她太狼狈,确实也没有精神状态独自回家,便接受了薛瞻的好意。

  在车上,薛瞻依旧没有半句对她隐私的窥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始终很安静。

  快到家时,安抚下情绪的女生终于自己讲了出来。

  她和打她的男生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

  对方是外校的,比薛瞻他们低一个年级,还在上初二,身高一般,但块头很大,是体育特长生。

  两人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因为互有好感,很快就背着家长和老师,偷偷谈起恋爱。

  可双方年纪太小,心理上不够成熟,总起争执,没过多久,原本的好感被消磨干净,女生直接提了分手。

  她没想到,之前还待她温柔的男友,在她提出分手后,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天她被连扇了好几个巴掌,打到跪在地上。她惶恐地望向他,而他恨恨地盯着她,吐出那句威胁:“你就是死掉,也别想分手。”

  随后的日子里,前男友经常跟踪尾随她,不断纠缠她要复合,她一旦说出不同意的话,就又是一顿打。

  每天都活在惶恐不安中,每次见到前男友,怎么也躲不掉,她只觉得天昏地暗。

  可因为从小家教严,怕早恋的事跟着被父母知道,她既不敢把事情告诉父母,又不敢告知老师,活成了哑巴吃黄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小半月,直到今天被薛瞻意外撞见。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豪车内,薛瞻安静地听她讲完了故事,然后问她。

  女生咬着唇,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说服我爸妈,让我转校。”

  “下学期就中考了,且不论你能不能说服他们,这时候转学都是不合适的。”薛瞻思维缜密,考虑周全。

  “可我能怎么办呢?”女生绝望地瘫坐在位子上,“或许是我自作自受。非要谈恋爱,结果碰到这样的人,怎么都甩不掉。”

  “我不敢惹怒他,别人知道了这一切,知道我恋爱的事,会觉得我是被欺负吗?只会觉得我不自爱,一点也不无辜吧。”她的哭泣如同嘶吼,带着力竭而鸣的悲戚,“又有谁会愿意帮我呢?”

  然后她听到薛瞻定声说道:“我帮你。”

  后来的事,大概就是许佳宁看到的那几张图片那样。

  薛瞻花钱雇了一群人,把外校的那个体育生堵在校外,教训一顿。

  他本可以不出面,但为了把事情解决好,还是站了出来,向男生晓以利害。

  商人的儿子最会施压,把控人心,他姿态高调,看着那个站在包围圈中的男生时,眼里是轻蔑与不屑。

  男生终于被他的眼神所激怒,起身冲过去试图攻击薛瞻,却被薛瞻一拳重新打倒。

  “只有自卑懦弱的人,才会以霸凌他人为乐。”薛瞻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人,冷冷说道。

  那一夜,学校贴吧里多了几个帖子,都是说薛瞻打人的事。有心者拍下了照片,将矛头指向薛瞻。单看那些照片,不知情的人,倒真的有可能信了此事,误解薛瞻的为人。

  多亏薛家处理舆情迅速,那些帖子很快都消失不见。对于深晓舆论控制的薛家,这事情本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更何况薛瞻并非过错方。而对于薛瞻,他本人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为了不扩大事件影响,薛瞻后来并没有对外张扬,一切只当没发生。

  于是除去亲近的人,还有身为当事人的那个女生,薛瞻自认为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那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听完故事的许佳宁低声问道。

  而她心里的一切矛盾难受怀疑失落,都化成一声恍然大悟,舒口气,暗声道,原来是这样。

  薛瞻笑:“事情解决了,没人找事,她继续好好上学呗。”

  “再后来呢?”许佳宁又问。

  “后来大家都毕业了。”薛瞻努力回忆着,但最终摇摇头,“我平时跟她不熟,也没注意她考去哪里。”

  许佳宁不说话了。

  薛瞻本就站在她的面前,此刻静静等着她继续追问,可她不问了,空气中反而隐隐响起女孩的抽泣。

  他顿时慌乱了,低头望着她,看到她低垂着头,眼睛红了,于是他的心也跟着微颤:“许佳宁,你怎么哭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落在她心间却重千钧,让她的泪掉得更快了。

  薛瞻立时被吓住了,身体靠到她近侧,单手撑着她的后桌,另一只手拿着张纸巾,却不知该怎样送上,只有围在她身后,试探着小声问她:“许佳宁,你该不会把我当暴力狂了吧?”

  许佳宁终于仰起脸,正对上他的眼睛:“好羡慕你的那个女同学。”

  “被人欺负时,有你站出来帮她。”她哽咽补道。

  被欺负时也不曾落下的泪,在此刻落下。

  为相似的经历而共情,而感动。

  而她正看向薛瞻,即使眼角挂着泪,表情仍是笑着的。

  “同班一场,小事一桩。”薛瞻看她并不是误会了自己,便放松下去,手里的纸巾也敢于递上了。

  他用这简单的八个字将此事轻描淡写带过,就好像真是顺手为之。

  他和那个女生没什么私交,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没说过几句话的同窗,可依然愿意挺身而出去帮忙。

  许佳宁情不自禁去夸他:“你真是个好人。”

  “怎么……”薛瞻挠了挠头,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被许佳宁发了张好人卡。

  许佳宁自己也感受到话里的粗糙,又补了一句:“就是好呀,人美心善的。”

  她说着,就彻底卸下了心里的包袱,朝着他笑了笑,也终于不打算继续在教室里逗留了,背着书包往外走。

  她身后的薛瞻三两步就赶上了她,大步走到她前头,不好意思起来:“哎呀,这词儿可不适合形容我。”

  他们一起出了教学楼,转到林荫路时,薛瞻率先开了口,有些纳闷:“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苏知魏能从哪里听说。我同学自己是不会说的,快一年过去了,我都快把这事儿忘了。”

  “我知道。”许佳宁直接回他。

  “嗯?”薛瞻双臂交叠,撑在脑后。

  “我知道苏知魏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许佳宁和盘托出,“你初中的贴吧里,有个旧帖子,被他给翻出来了。”

  薛瞻眯起眼睛,停了几秒,颔首道:“好,那我知道了。”

  “苏知魏这人太爱道听途说了。”许佳宁皱眉,“没弄清楚状况,他就这么传谣,害我差点误会。不知道他还跟谁说了。”

  为了这事,她心中挺生气。

  如果不是这么开诚相见说明白,她或许真把薛瞻当做霸凌他人的加害者。

  那不仅无辜,而且本是好意帮人的薛瞻,岂不是蒙了大冤?

  林荫路不太长,没走几分钟,就快到了校门口。

  薛瞻看到不远处站着许佳宁的妈妈,自知该是分别的时候。

  “放心吧。”他回头望着许佳宁,最后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好。”

  无端的,许佳宁很信薛瞻的话。

  他看着玩世不恭,可又很有谋事的逻辑。

  许佳宁朝他点头,他则笑笑,同她挥挥手,说了“下周军训见”。

  是啊,再见面,就是下周了。

  “妈,你没等太久吧?”

  许佳宁有些抱歉地快步跑到段静秋的面前,气喘吁吁。

  陈叔的儿子陈南星原本是要在周末出院,但情况好转得快,且为了方便办手续,今天下午就要出院。

  这期间,段静秋为了花店的生意,也不曾有时间去看望。十几年的老街坊了,陈南星也是段静秋看着长大,心里到底还是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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