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成帝在位期间,西域都护段会宗率军前往平定乌孙叛乱,却被乱军围困,形势危急,便派快马向国内请求援兵。成帝闻信大惊,赶紧召集群臣商议,然而当时汉朝将才凋零,一帮子儒臣不知所措。关键时刻,大将军王凤向成帝建议:“陈汤多筹策,习外国事,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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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西汉时山东兖州人。少年勤奋好学,尤喜读书,博学多才,通达事理,更兼满腹文采。但家中贫苦,靠帮人打官司来糊口度日,在乡间名声并不好,邻里乡亲很是讨厌他。无奈之下只好离开家乡来到长安求取官职,期间遇到了富平侯张勃。张勃佩服陈汤的才气与他成为了朋友。前47年,陈汤被推荐给了汉元帝,但不久陈老爹去世,因为了没去奔丧被人参了一本,不幸入狱。此后又被推荐,任命为郎官。陈汤把握住这次机会主动请缨出使西域,从而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军事生涯。
公元前49年,汉元帝在位期间,匈奴斩杀了大汉的使者。陈汤正出使西域中,听闻匈奴郅支单于斩杀大汉使者他开始谋划举兵攻打匈奴。公元前36年,陈汤不经甘延寿同意,果断矫制发兵,迫使甘延寿同意了自己远征郅支单于的计划,和甘延寿共同带领四万多汉、胡联军,对郅支单于发动了战争。汉军声威远扬,西域诸国积极配合,甘延寿和陈汤顺利抵达郅支单于所在的单于城,指挥联军作战,只有两天的时间便攻破单于城,斩杀郅支单于,取得了“斩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级,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余人”的战果。
战后,甘延寿和陈汤给朝廷汇报工作,在文末写道:“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于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千古名言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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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急传陈汤询问,眼见当年威名远震,蛮夷敬之如神,如今却满面尘霜病痛缠身的陈汤,群臣不胜唏嘘。成帝叫人把段会宗的奏章拿给陈汤看,陈汤看后,长叹一声辞谢道:“将相九卿皆贤材通明,小臣老病,不足以策大事。”
成帝说:“国家有急,你不要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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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回:“依臣之见,此必无可忧也。”他接着说:“胡人兵器笨重,弓箭不锋利,以前五个胡人才能顶的上一个汉军,后来他们学习我们的兵器制作,虽然兵器有改进,但如今也是三个胡人打一个汉兵而已,根据奏书所说,围困段会宗的兵力根本赢不了我们,段会宗要求发敦煌之兵去救他,两者相距甚远,根本救不了,段会宗这是想借此报私仇而已,并非救急,陛下不用担心了。可成帝还是不放心,又问:“你能肯定一定能解围,多长时间可以解围?”
陈汤笑道:“不出五日,当有吉报。”
成帝与大臣们听了,都半信半疑。然而四日后,长安收到军报,言段会宗已解围,乌孙大定。
大臣们见识了陈汤的料敌如神,大将军王凤乃上奏成帝,将他提拔为从事中郎,也就是大将军府高级幕僚,秩六百石。陈汤明习法令,遇事善能临机应变,加之文笔又好,故王凤十分宠信,将幕府所有军事事宜,概由陈汤一人决定。后来阳朔三年(公元前22年)王凤去世,其指定的接班人堂弟车骑将军王音接任大司马后,对陈汤仍是非常器重,每有政事皆与谋之而行。这样陈汤一转眼成了外戚王氏的大红人,他冷清了多年的原关内侯府,竟也变得门庭若市起来。他也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快。
关于陈汤的作死史书记载:公元前16年,南阳郡守陈咸多次送礼贿赂陈汤,要他帮忙调入长安,并说:“即蒙子公力,得入帝城,死不恨。”陈咸是元成时期少有的酷吏,他一上任,就处理了一大批偷藏少府宝物的官员,被丞相翟方进弹劾其在任期间“毒螫加于吏民”,而且监守自盗,还“官媚邪臣陈汤以求荐举”。
另一件事是上书成帝:“莽父早死,独不封,母明君拱养皇太后,尤劳苦,宜封。”结果王莽就被封了新都侯(注4),并升任骑都尉、光禄大夫兼侍中,掌管羽林骑与内朝顾问,从此一路青云直上,直至葬送了西汉。所以连带着《汉书》也把这件事当成了陈汤的大罪过。
第三件事儿说是陈汤收了人黄金五十斤,答应为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苟参之子苟伋上奏求封侯爵。
第四件事儿为贪赃巨款弘农太守张匡辩冤,收受贿赂。
说陈汤死于一个 “贪”字,也不冤。他一生放纵不羁、胆大妄为,掂不来轻重就乱出头帮人平事,属于什么钱都敢收,什么事都敢掺和,结果终于搞到自己头上来了。但贪腐不是问题的关键,真正压垮他的是他政治上的幼稚。陈汤有才华,说好听点他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是不会做官,从他矫诏、口无遮拦、受贿不知度这些事上可以看出,他不懂官场上潜规划,按说他率军攻杀了匈奴,为西汉王朝灭了一个劲敌,安定了边疆,立下盖世奇功。但却一生跌宕起伏,数起数落。无论谁把控朝政,他每次都能成功遭到当权者的反感,先是汉元帝时期把持朝政的宦官石显,接着是汉成帝前期的匡衡,后来的王商,要不是陈汤建立的功勋实在是太过耀眼,恐怕“墓木已拱”。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喊出了大汉民族的豪情与自信,昭示着大汉民族的尊严不可轻侮,沉淀着中华民族的底气传承至今。在关乎国家民族尊严上该出手就出手,不瞻前不顾后,不考虑个人得失,陈汤毫无疑问称得上是民族英雄。尽管他有着这样那样的瑕疵,但是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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