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
冯庄为了快速返回南京,就让江宁县警察局租用船只走水路,县局为此征用的一条三吨木船,在船上,由船主和他的儿子摇橹,县警察局派了一个警员押船坐在船头。冯庄自己坐在船尾,老陈和小肖押着高爱芬待在船中间。

也许因交代了情况的原因,高爱芬当时的神态很轻松,因此高爱芬一个劲和老陈和小萧聊天,说她精于烹饪,男友就喜欢她会烧的菜,以后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请冯队长和二位警察去她浦口家里做客,她亲自下厨烧菜给他们吃。 冯庄也知道高爱芬就是一个销赃的也并不在意,于是也没有过于难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于是就让小肖把高爱芬由原先的反铐改为正铐。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木船在即将经过一座石板桥时,高爱芬突然站了起来,不时朝前方望着。
老陈就说,你赶紧坐下,别四处张望,你是罪犯你知道不知道,还看,你看什么你呢。 高爱芬突然说道:“我看见岸边的那个男人是我男友司马浩锐”。

这话一说,几个警察顿时吃了一惊,老陈当即站了起来:“在哪里,哪个男的是?”就在几个人的目光集中在岸边的一瞬间,就在几个人站起来的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高爱芬戴铐的双手往老陈右肩一搭,顿时整个身子倏地腾空而起,跃在空中,右腿正好搭在石桥边沿,眨眼间就上了桥,拔腿就逃,船过无痕。
此举大出意外,等三个警察反应过来,木船已驶进了桥洞。冯庄大叫停船一边拔出手枪,朝天鸣枪,“站住!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

于是木船靠岸停船,冯庄、小肖、老陈三人忙不迭跳上岸去,持枪在手,一边开枪一边追。江宁县警察局的那个警察未带枪,也跟在后边追。高爱芬虽然戴着手铐,但情急逃命,因此奔跑速度比四个追捕者中任何一个都快,而且高爱芬很熟悉地形,很快地窜进了前面一座阴森森的墓地,转眼就在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
冯庄眼睁睁看着煮熟鸭子飞了,真的是气得要死,走进墓地就发了那副被卸下的铜手铐。冯庄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警察分局,向局长黄迪飞汇报了情况。黄迪飞却说:“逃了就逃了,反正知道是谁干的就行,再想法子抓就是了。”

冯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窝囊,于是立刻召来部下分析案情,分析案情。由于“高爱芬”在途中脱逃时亮了一手,使得老陈几个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冯庄回忆道:“从船舱到石桥的距离,我估算一下,大约有七八尺高,她只以手在老陈肩上轻轻一按借力,脚下一蹬就蹿了上去,可见这个女人绝非泛泛之辈,这是绝顶高手,我分析,六和堂中药铺、仁发当铺发生的两起案件应该都是她一人所作,有必要并案侦察,这事还要向局长报告”。
老陈补充说:“手铐铐得很紧,我估计不到五分钟她就卸了下来,可见这个女人会缩骨术,这也是上乘武功!” 几个人分析之后,冯庄派出几个手下出去调查:
一、按照逃犯在江宁交代的地址上门查问有无一个叫“高爱芬”的家庭教师,去金陵大学调查有无司马浩锐其人。
二、去中华门内秦淮河北岸贡院街调查有无司马浩锐其人,并去长江对岸浦口调查“高爱芬”以及相似的女人。 第二天负责调查警察回来报告,查无“高爱芬”、“司马浩锐”其人!

冯庄就去见了分局长黄迪飞,报告了相关情况,还提议加强侦缉力量和增加经费,两案并查快把女飞贼擒获,否则,她很有可能再度连续作案,捅出大娄子可不得了,应该说这是一个正确的意见,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但当时却被黄迪飞拒绝。
这位分局长认为: “该女子既然是飞贼,那就不会固定在一处作案,肯定要流窜作案的,现在在南京已经暴露,大概率不会还在南京,就算在南京,也不会盯着鼓楼区了。所以没有必要盯着不放,哪个警察局都有破不掉的案件,再说也不是人命案件”。

既然上司持此观点,冯庄也只能服从,但在他的内心总认为还会出事四天后,冯庄的预感成为事实,鼓楼鼓楼大钟亭附近的南京巨富潘百亭宅邸青天白日遭到女飞贼的光顾,失窃价值万金的古玩三件和存折一本。
潘百亭是南京最早和外国人做生意的资本家之一,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但当时他已经歇业,安度晚年。潘百亭当时在南京共有三处私宅,其中一处就在鼓楼大钟亭附近,这处宅邸原是清末两江总督张人骏的一处私宅,后来易过几个主人,潘百亭在1927年以56000元大洋买了下来,起名叫“亭府”,请康有为题了块匾额挂在大门上方,这处私宅也是他长住的地方。

潘府占地一亩多,四周皆是七尺水磨青砖围墙,潘百亭住在位于东北角的跨院内,那是一座中式三开间的二层小楼。楼下三间,中间是会客室,东间是书房。西间是位保镖的;楼上三间,东边是卧室,中间是餐室,西边是浴室。女飞贼光顾的,就是这座位于跨院内的小楼。
这天,潘百亭陪一位以前做生意时结识的德国商人朋友去汤山洗温泉浴,说好在汤山用餐,中午不回家。潘百亭的两个保镖,自然跟着去了。管家趁此机会,安排两个佣人去那里打扫一遍。那两个佣人忙了一上午,吃罢午饭又赶往跨院打扫。

两个佣人走进跨院时,意外发现书房里有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约摸二十出头,很漂亮,穿一套黑洋布学生装,足蹬圆口布鞋,当时她正在动手往一个蓝花布手袋里塞一个长约尺许的纸包,两个仆人暗吃一惊,于是赶紧冲进会客室,将书房门口堵住,而那个年轻的听见脚步声,她往门口一看,显然楞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惊慌的神色。
佣人问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年轻的姑娘却莞尔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们问你们东家去!”

佣人一怔,他们也知道潘百亭虽已年届花甲,但偶尔把妙龄女郎叫进家里那啥,这个姑娘也许是东家新结识的女伴也说不定,可问题是东家不在家,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其中一个仆人问道:“小姐,你是几时进来的?”
姑娘道: “你我问几时进来的?我昨晚就没走,你们东家今天出去了,他让我在这里再待一天,我这是刚刚醒,现在出来溜达一趟”。

这姑娘说着说着,拎了鼓鼓囊囊的手袋往外走,而佣人轻蔑一笑道:“小姑娘,别装了!你是贼,赶紧把东西放下,跟我们到管家那里去一趟,要不然就去局子里走一趟。”
姑娘双眸子乱动,断喝一声:“闪开!” “闪开?做梦!” “凭你们两个夯货,也想拦我!” 话音未落,她倏地飞腿而起将两个佣人踢倒,夺门而逃。
两个佣人倒也不惧爬起来就追。一边追一边大喊“捉贼啊”。叫声惊动了花匠,花匠当时在井边挑水,听见动静,提着扁担闻声而去,并拦在甬道上,大喝一声:“女贼站住,某家在此。”

女贼见状,一个侧转身往旁边的花圃奔去,轻松越过三尺多高的竹篱笆,横穿花圃后又直扑高高的院墙。在三个追捕者看来,女贼这是吓昏了头,这院墙高达七尺,又没有梯子或者绳索,逃到那里无异于逃进了死胡同。三人加快脚步直扑过去。
但眼前的一幕让三个人傻眼了,只见女贼丝毫不慌,走到墙前并不停步,一抬腿,竞“蹭、蹭、蹭”地走上了墙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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