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爆发后,西方对俄罗斯采取了最严厉的制裁措施,其中一个重点就是停止进口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这两样是俄罗斯乃至前苏联最重要的出口产品(没有之一),油气出口收入的暴跌,对俄罗斯经济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因此俄罗斯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寻找西方客户的替代者,中国成为了最主要的目标客户之一。
(彭博社关于俄罗斯用欧洲的半价向中国出售天然气的文章)
最新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在最近一年半的时间里,确实加大了从俄罗斯进口石油和天然气的数量。
但是,不论是在西方媒体上还是在我们国内的网络上,总有一些人造谣中国采购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的价格过高。西方媒体主要炒作一个观点,即中国使用这种利益输出的手段,间接支援俄罗斯在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而国内极少数人“喷”的方向,主要指向“中国当冤大头”,俄罗斯以高价对华出售油气。
由于中国与俄罗斯签订的石油和天然气购买合同,并没有透露具体价格,很多网友想要反驳这些谬论都没有扎实的证据。然而现在权威说法来了。
近日,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公开发布了俄罗斯到2026年的社会经济发展预测文件,其中透露了中俄天然气交易的价格。根据这份文件,俄罗斯对土耳其和欧洲的管道天然气价格,预计将从2022年的每1000立方米983.8美元,下降至2024年的481.7美元;而对中国的管道天然气销售价格,则在2023年和2024年分别维持在每1000立方米297.3美元和271.6美元。
换句话说,俄罗斯出口到中国的管道天然气价格,仅为出口到土耳其和欧洲天然气价格的一半多一点。这可是来自官方的实锤证据。这下某些人没话可说了吧?
(路透社的报道)
此外,所谓“中国从俄罗斯进口石油的价格,要比印度高得多”的说法,就更没有常识了。我们在这里科普一下:和天然气不同,产自不同地区的石油品质通常相差很多,反映到价格上,就是含杂质越少,品质越高,价格就越高,否则价格就越低。
劣质原油通常需要更多的提炼步骤、更多的提炼成本,但是产出也更少。而通常一个石油冶炼厂都是针对某一地区或某一质量的原油优化出产的,不能轻易更换原油产地。英国北海布伦特和WTI原油价格仅仅是个参考,各大油田都是用自身石油的杂质和有效物质的含量指标,来对标布伦特或者WTI原油价格,来进行定价。离开原油的质量谈价格等于是“耍流氓”。而印度大量进口的,恰恰主要是“劣质、低价原油”。
(中俄天然气管道规划图)
那么,为什么俄罗斯卖给中国的天然气价格,会比卖给欧洲的便宜那么多?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首先就是政治原因,俄罗斯由于俄乌冲突受到西方制裁,能够给予它最大经济支持的国家就是中国,因此俄罗斯想尽快打开中国天然气市场,因此给出的折扣比较大。
目前俄中正在运营的最大天然气管道是“西伯利亚力量1号”,而两国正在规划修建通过蒙古国境内向中国输气的“西伯利亚力量2号”天然气管道,线路的确定工作最近已进入收尾阶段。俄罗斯能源部长舒利吉诺夫日前就表示,俄罗斯和中国正加大关于通过“西伯利亚力量2号”管道供应天然气的洽谈力度。由此可见俄罗斯方面的积极态度。
其次,天然气的价格也和产地距离、开采成本有关。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拿货的价格低是当然的。
(我国专业期刊上在2022年初还有关于“亚洲溢价”问题的讨论)
实际上,在俄乌冲突之前,俄罗斯天然气在中国市场上的占比并不是很大,而且俄方对于向中国输送天然气,远没有现在这么积极,销售价格也较高。当然这也和东亚地区的中、日、韩三国都是工业强国、都要大量进口天然气有关。
在国际天然气市场上,东亚地区的天然气价格往往更高,甚至有个专业名词叫:“亚洲溢价”。直到2022年初,我国的专业期刊上还刊登有许多文章,专门分析解决液化天然气市场“亚洲溢价”问题。
好在随着国际政治和经济环境的急剧变化,俄罗斯也大幅度改变了态度。顺便说一句,在俄乌冲突期间,乌克兰从未切断过俄罗斯经乌克兰领土,向欧洲出口天然气的管道。这条管道不但能给乌克兰带来大量外汇收入,也能满足乌克兰自身的需求。哪怕打仗,乌克兰也得从俄罗斯进口天然气。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