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14号线的4号入口，经历了漫长的时日，终于拆下了围墙，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没有了往日的杂乱无章，在这个可以称之为弹丸之地的所在，迎来了又一个口袋公园——怡乐花园。

从地铁出口迎面出来，绿植满布，颇为养眼，更布置了整体的灯带，在夜间也光芒闪烁，让人很是哇哦了一把。但是随着新鲜感逐渐褪去，来往几次之后，在略感疲惫想要坐下来休息之时，陡然发现竟没有可供休憩之处。由此引起了对于口袋公园功能边界的探讨。

作者拍摄

口袋公园，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赋予了很多的憧憬。由于选址灵活、规模较小、尺度可控、兼具人性化等特点，口袋公园充分利用城市中的“边角料”、废弃空间、以及通过拆除违建等多种方式，得到了蓬勃发展，为城市提供了“小而美”的一片片绿洲。

大多数的口袋公园，都位于居民区，它所面对的人群也是以周边居民为主。我们很难想象，会专门去一个很远的口袋公园，不管它有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名声在外，除非偶然路过。十五分钟生活圈，对于口袋公园，是一个可以用脚步丈量的距离。既然是公园，那么绿植是必然的主力。既然是服务于周边居民，那么便利性和实用性就是第一位的。考虑到老人和儿童是口袋公园的主力军，座椅、健身器材，就成为了大多数的标配。

在这里，早上可以看到晨练的老人，下午可以看到放学后来此嬉笑游玩的小朋友，晚上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遛狗大军。甚至，再早一点，可以看到早起的鸟儿，再晚一些，可以听到昆虫的鸣叫。在这里，会给人一种郁郁葱葱、浑然轻松的感觉。城市里那种高楼大厦所堆砌的冰冷感觉被暂时遗忘了，我们的眼睛充满了欣喜。同样，人们的心情也得到了愉悦。经济学中的“口红效应”在这里也得到了应验。似乎就在一瞬间，人们的体验度、幸福感油然而生，居民在家门口有了一个好去处，有了一个可以放松休闲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完美和谐。

这里要提醒的是，固定性在一定程度上扼杀了流动性。固定的时间，固定的人群，固定的设施，同样也意味着固定的消费。当所有的一切都固化之时，也就意味着同样也抑制了多样性。生物需要多样性才可以存活，生活也需要多姿多彩才可以丰富。没有流动的人群，没有外部的刺激，就会产生一个真空状态，就像大多数下午空荡荡的街边公园一样。填满这种真空状态的，只能是多样化的人群、差异的时间、互补的消费，否则只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凋敝。公园亦如此，在拒绝流动性和多样性的那一刻，凋零也因此而悄悄滋生。

与此相反，不同于一般的口袋公园，设立在地铁出入口的口袋公园，天然地自带流量，它所面对的人群是四面八方的，不再局限于周边的居民。正是因为这种流动性，它周围一般都会有各种商服设施，甚至大的购物中心。相应地，多样性也因此产生。

对于这种难得的流动性和多样性，口袋公园应该巧妙地利用并提供相应的服务，进一步增加城市的生机和活力。但遗憾的是，仍有不在少数的公园，仅仅是绿植的天下，没有人性化的考虑。

眼睛，纵然可以把我们带到脚步所不能抵达的地方，但除了赏心悦目，基本的使用功能亦不可或缺。如果有简单的一排座椅，从地铁中走出的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们，想必会歇歇脚，稍作停留，顺便整理下自己的心情。而现在不少口袋公园，它的首要用途，定格在了让人多看一眼，除此之外，再无他用。虽然我不愿归咎于设计者简单的遗忘，但我更不愿去相信，这是由于使用者的多样性而带来的有意为之。

口袋公园，对于增加城市色彩，让满园春色能够在街区出现，无疑是好的。但我们的时代，离不开多样性。同样，口袋公园也要因地制宜，制造和实现多样化，绝不是简单的种几棵树，放几张座椅，铺设零星的鹅卵石，就可以简单了事的。

上海是一座街区可漫步、可歇脚、有温度的城市。据统计，截至 2022 年底，已建设口袋公园（街心花园）390 座。到 2025 年底，上海将通过新建或改造提升公园 600 座以上，使公园总数超过 1000 座，口袋公园是上海打造“公园城市”“千园之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首发：上海城市更新公众号

作者：本公众号特约撰稿人

编辑：胡珊毓

审核：夏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