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们连队新任指导员,一次公开唱票,在连队树立了威信

斗罗大陆魂之韵 2024-12-10 18:27:30

一份特殊的名单

"喂,老王,你觉得这个戴眼镜的文化人能在咱们连队待几天?"我趴在窗台上,望着楼下新来的指导员李向阳。

窗外飘着蒙蒙细雨,北方料峭的春寒还未散去,杨树枝头才冒出点点嫩芽。

那是2000年的早春,我们连队来了个新指导员。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人待不长。瘦瘦高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走路都是斯斯文文的,就连说话都带着股子书卷气。

要搁在学校里,妥妥一个教书先生。可这是军营啊,天天跟一帮大老爷们打交道,指导员得有股子狠劲才行。

"打赌不?一个月,顶死一个月。"王建军叼着根草,一脸不屑。他在连队干了五年了,见过的指导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自认为很有发言权。

"你小点声。"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人家可是正经大学生,听说还是研究生。"

"研究生怎么了?能扛得动五十斤重的背包?能带着弟兄们野外拉练?"王建军撇撇嘴,"咱们连队可不是清水衙门,天天都是重体力活。"

可这话还没说完,楼下就传来李向阳的声音:"那个谁,擦玻璃的战士,你是不是觉得擦到一半就能歇着聊天了?"

我一激灵,赶紧抄起抹布继续干活。这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子不容商量的味道,倒是让我对这个新来的指导员多了分好奇。

那会儿连队里正忙着春季大练兵,天不亮就要起床训练。李向阳每天五点准时出现在操场上,不管刮风下雨。

记得有一回赶上暴雨,别的连队都取消了训练,可我们连照常。他那身绿军装都湿透了,金丝眼镜上全是雨水,可愣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看着大伙儿训练。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可他连擦都没擦一下。那天训练结束后,他发起了高烧,可第二天一早,人又准时出现在操场上。

没过几天,连队里就传开了。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指导员,处理问题可一点都不含糊。早操迟到的,该罚站罚站,该加练加练。

要搁在以前,有些人仗着资历老,总能找到法子开溜。可在李向阳这儿,规矩就是规矩,谁也别想打马虎眼。

老兵小郑就因为迟到,被罚站了一早上。他不服气,嘟囔着:"以前的指导员都通融,就他事多。"

话传到李向阳耳朵里,他二话不说,自己也站了一早上。从那以后,就再没人敢说这话了。

那段时间,我经常看见李向阳晚上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有时候路过,能听见他在跟谁打电话,语气很温和,像是在询问家里的情况。

刘德明就是在这时候进了李向阳的办公室。这小子是我们连里有名的困难户,家里只有个瘫痪的老父亲。

每个月发了工资,除了留下基本生活费,其他全寄回家了。那天早上,他又迟到了。

我正巧送文件,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对话。

"报告!"刘德明站得笔直。

李向阳放下手中的钢笔:"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今天早操迟到。"刘德明低着头。

"罚你写一千字检查。"李向阳说完,突然话锋一转,"你爸最近怎么样?"

刘德明愣了一下:"还、还那样。"声音有点哽咽。

"我听说你每个月就留一百块钱生活费?其他全寄回家了?"

"够用了。"刘德明低着头,"家里医药费要用钱。护工每月就要两百,还有营养费..."

李向阳沉默了一会,拿出个本子记了什么。那时候谁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例行记录。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李向阳慢慢在连队站稳了脚跟。他不仅带着大家训练,还经常利用休息时间,跟战士们聊天谈心。

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他偷偷塞给刘德明一个信封,里面鼓鼓的。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垫付的刘德明父亲的手术费。

春去秋来,转眼快到年底。记得那天特别冷,北风呜呜地刮着,连队的大喇叭里放着《军港之夜》。

我和王建军正在食堂打饭,就听见广播里通知开全连大会。

"又是年终总结呗。"王建军咬了口馒头,"年年这个时候都得来这么一出。"

可这回不一样。李向阳站在台上,说要公开分配年底福利物资。这话一出,底下顿时炸了锅。

"凭什么啊?"有人小声嘀咕,"一直不都是班长分配的吗?"

"就是,班长心里都有数。"

李向阳不慌不忙地推了推眼镜:"怎么,有人觉得不公平?"

底下没人吭声。

"那好,咱们就把账算清楚。"他拿出一叠纸,"我这儿有份名单,上面记着每个人的家庭情况。"

"老张,你家里两个孩子上学,每月要多少钱?王建军,你爸妈都是退休工人,每月退休金多少?小李,你妹妹今年考上大学了吧?"

听到自己名字的人都低下了头。原来,这半年来,李向阳每天晚上加班,就是在一个个地了解战士们的家庭情况。

他跟战士家属通电话,记录每个人的困难,甚至连谁家地里种了多少亩地都一清二楚。

"刘德明,你站起来。"李向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爸的医药费一个月要多少?护工费用要多少?"

"你知道吗,上个月你爸又住院了,可你硬是一个电话都没打回家。是不是怕我们说你又请假?"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我知道有人说我是戴眼镜的文化人,不懂基层。可我问问你们,当兵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争这点福利吗?"

"咱们是一个连队的战友,谁家有困难,大家不应该搭把手吗?"

我偷偷瞄了眼王建军,这个平时最爱耍贫嘴的老兵,眼圈红红的。

那天的分配会开了整整三个小时。李向阳把每个人的情况都说得明明白白,该多分的多分,该少得的少得。特别困难的,连队还要组织捐款。

从那以后,再没人说过李向阳是什么"戴眼镜的文化人"。那个冬天特别冷,可连队的心是热的。

第二年开春,李向阳突然接到调令,要去师部工作。送他的那天,刘德明哭得像个孩子。

临走前,李向阳把那个装着名单的本子留在了办公室。我们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字,每个战士的家庭情况,每次走访的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些发黄的纸页上,不只是冰冷的数字,更写满了一个军人对战友的牵挂。

2024年春节前,我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李向阳发来的:"老战友,还记得那个爱记名单的指导员吗?刘德明的父亲上周做完手术了,恢复得不错。"

我笑了,眼眶有点湿。那份早已不知去向的名单,原来一直都在,不是记在本子上,而是记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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