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国海军情报办公室的一份涉华报告把美国海军推上了风口浪尖。因为这份报告指出一个对美国海军相当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中国的造船能力是美国的232倍,中国海军也将在2040年全面超越美国海军。
最近,相关讨论又有了新的进展,美国海军战争学院J.C.Wylie海事战略教授詹姆斯·霍尔姆斯(James Holmes)投稿美国军事媒体《1945》,以《中国的造船能力:对美国海军的威胁?》为题对中美海军的发展进行了探讨,并得出与美国海军情报办公室一样的结论。霍尔姆斯呼吁美国政府、社会和军队做出正确的政治选择,重新投资美国造船业,还建议在战时摧毁中国的造船厂,以平衡中美海军之间的力量对比。
在文章开头,霍尔姆斯抨击了美国国会和政府的一个观点。该观点认为,海军的总吨位才是海战胜负的决定因素,作战舰艇的数量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重要。由于美国海军的总吨位远远超过了所有的对手,因此美国海军注定将赢得与所有对手战争胜利。霍尔姆斯认为正是该观点导致美国国会和政府几十年来一直心安理得地削减造船业的预算。PS:就像冷战后美国心安理得地去工业化一样。
曾经在美国海军服役,参加过海湾战争的霍尔姆斯对该观点非常痛恨,将该观点比喻为“僵尸”,并对美国国会和政府坚持该观点的行为进行了声讨。“(即使)你把一个评论员或一个机构的言论驳斥掉,也依然会有10个甚至100个人来继续重复这个观点”。霍尔姆斯写到,“尽管(僵尸)被爆头了,它还是蹒跚前行”。
“我认为这只僵尸现在已经被杀了(I think a zombie has been slain)”!霍尔姆斯发出了警告,“因为中国海军的作战舰艇数量已经超过了美国海军,并且数量优势将在未来几年里继续扩大,同时中美两国海军总吨位的差距也正在快速缩小”。
“谢天谢地,现在终于听不到这个不死的话题了!因为数量和吨位(优势)可能会站在中国一边”。霍尔姆斯认为,“这足以让人们对如何维持中美两国海军之间的平衡保持清醒了,而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承认自己有问题,这是找到解决方案的第一步”。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霍尔姆斯提到了美国军事媒体《战区》在上周发表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对美国海军情报办公室关于跨太平洋战略竞争未来的幻灯片进行了解读。这张幻灯片展示了美国和中国造船能力之间的巨大差距。即以吨位衡量,中国的造船能力是美国的200多倍。
霍尔姆斯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这意味着中国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建造军舰的能力,(相比美国)拥有巨大的优势。从目前的趋势推断,中国海军将在2030年代中期部署超过400艘作战舰艇,而美国海军届时仅有300艘左右,这也是二战结束以来美国海军规模的最低点。
此外,庞大的造船能力还意味着中国海军将拥有比美国海军更强的修复战斗受损舰艇的能力。相比之下,美国海军不仅无法拥有中国同级别的受损舰艇修复能力,在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里还需要为“如何维持舰艇可用数量不缩水”而绞尽脑汁。最典型的例子就是2021年在南海撞山的美海军“康涅狄格”号核潜艇,拖到这个月进入船坞进行“入坞延长可用性维修”(EDSRA)。
而根据《彭博社》的报道,负责美国海军核潜艇维护工作的海军造船厂由于积压了大量的工作,导致美国海军近37%的攻击型核潜艇无法执行任务,这一比例明显高于2017年的28%和2022年的33%,几乎是美国海军设定的理想值的两倍。
“此外,我们也不应忽视中国大规模生产商船的能力”。霍尔姆斯强调,“正如历史学家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所描述的那样,海权是一条连接国内生产和国外海港的链条。海军和商船共同构成了一个国家海权不可缺少的中心环节”。
在和平时期,商船用来进行海上对外贸易,使国家富裕起来,并为他们的海军建设提供资金。在战时,商船在维持贸易的同时也充当海军的辅助力量,在战区周围运送部队和军事物资。因此“打破它,这个国家的海权就会分崩离析”。
霍尔姆斯还对美国国内部分人坚持的“唯吨位论”进行了反驳。他指出,作战舰艇的吨位自然是衡量海军实力的重要指标。但吨位更大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不会更好(竟然用到了辩证的方法)。
从好的方面来说,更大的吨位可以携带安装更大尺寸的传感器,携带更多的弹药、燃料和补给,在技术水平相当的前提下综合作战能力更强,此外,更大的吨位还意味着更好的适航性,更好的居住环境,从而能够在海上部署更长的时间。
但是要衡量一艘舰艇的真实战斗力,吨位只是一个重要变量,并非决定性因素,需要综合衡量很多其他指标才能判断出一艘军舰的真实战力。舰队战术大师韦恩·休斯上尉将水面舰艇的“感知能力、指挥控制水平和武器射程”作为衡量作战舰艇战力高低的关键因素。
与大吨位作战舰艇相比,吨位较小的作战舰艇可能拥有更好的传感器,射程更远的弹药,甚至是更好的协调传感器和武器使用的能力。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霍尔姆斯这是在拿美国海军主力的伯克ⅡA型驱逐舰和中国海军主力的052D驱逐舰作比较。
052D驱逐舰的硬件性能要完胜伯克ⅡA
另外,霍尔姆斯还指出,美国海军一直在为水面作战舰艇错误地搭配武器。例如,美国海军长期以来一直优化其水面舰队用于防空和导弹防御,而忽略了反舰作战。PS:比如大部分伯克级驱逐舰(伯克ⅡA及之后型号)是没有携带反舰导弹的。
伯克ⅡA及之后型号均没有部署反舰导弹
反观中国海军的作战舰艇则装备了包括鹰击-12、鹰击-18在内的多款远程反舰导弹,用以击败敌人水面舰队。尤其是中国海军装备的全球首款舰载高超音速导弹鹰击-21,不仅几乎无法被现有反导系统拦截,还能够在美国航母战斗群舰载机拦截范围之外发动攻击。而这将导致美国海军在未来与中国海军的对战中落败。
霍尔姆斯给出了美国海军走出困境的办法。那就是全力投资美国的造船业,同时削弱中国的造船能力。
首先,霍尔姆斯认为美国需要进一步加大国防开支。原因是美国想要重振国内造船业,通过大量建造新舰艇的方式来重塑其海上力量链的中心环节,这需要更多的军费。虽然美国军费的绝对值很大(占全球军费总额的40%以上),比如2024财年的军费便高达8860亿美元,比排在其后的九个国家的总和还要多。
但霍尔姆斯认为相对于美军的整体实力而言,这笔钱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从占GDP的比重来看,美军现在的军费还不到1982年的一半。如果美国国会和美国政府拒绝提供更多资金,那就相当于做出了不在海上竞争中击败中国的战略决定,这无异于将全球海上霸权拱手让给中国。
霍尔姆斯指出,美国全国各地还有许多较小的造船厂可以制造小型水面战斗舰艇。通过扶持这些船厂,有助于实现美国海军作战部长迈克·吉尔戴在2022年提出的“2045年发展舰队目标计划”。该计划的核心就是通过大量建造无人舰艇的方式在25年里将美国海军作战舰艇数量从现有的约300艘大幅增加到523艘。
霍尔姆斯还建议美国从盟友那里订购水面作战舰艇。“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国,但排名第二和第三的韩国和日本都是美国的亲密盟友,这是我们应该利用的资源”。霍尔姆斯建议美国政府不要只是一味地要求其盟友和合作伙伴从美国购买武器,应该做出回报,与日韩等盟友合作研制和建造新型作战舰艇。
PS:其实美国已经开始这样行动,美国最新的星座级护卫舰就是在意大利的FREMM多用途护卫舰基础上研制而来,并且首批10艘的建造也是由意大利芬坎蒂尼集团下属的美国马里内特船舶公司负责。
星座级护卫舰就是美国借意大利的造船能力进行借鸡生蛋的产物
第三招就是将中国造船厂纳入战争期间的军事打击目标。霍尔姆斯指出,美国政府面前最棘手的问题之一便是要不要在重大冲突期间对中国领土进行打击。如果美国政府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中国的造船厂在打击目标中将排在优先的位置。通过破坏中国的造船厂将有效削弱中国海军修复战损舰艇的能力,有助于实现中美两国海军力量之间的平衡。
不过霍尔姆斯也承认,这件事看似简单,但真做起来却是很困难的。因为这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只要有一方面不同意,这项工作就会无期限搁浅。另外,以美国目前的济生态而言,制造业哪有金融业挣钱来的快和轻松。因此,霍尔姆斯的建议基本上就是无法完成的事情。
美国海军虽然还是世界第一,但是在绝大部分领域与中国海军相比就只剩下存量的优势。并且这个存量优势还因为中国海军的增量优势而迅速地消失。未来的结果已经注定,就是美国海军情报办公室的幻灯片里指出的那样,中国海军将在2040年全面超越美国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