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聚会时,我打听一个战友的消息,却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噩耗

一介退休老干部 2024-09-12 09:15:31

文/长河落日

有件事儿,一想起来,我的心情就沉甸甸的,感觉很难受,它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里,怎么也搬不掉。这件事儿,至今已经过去15年了。

最初我因为工作忙碌,好多年没有回家乡去看看了。

2009年,我利用国庆节长假回了一趟老家。因为父母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回去的目的,除了看望哥姐弟妹、村邻和同学,就是想看望一些战友,那些战友,当年和我一同乘一趟列车参军到部队。

以前我回家乡,因为通讯工具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沟通很不方便,所以想联系和见战友比较困难,要么就得根据地址直接找上门,路远不说,去了还不一定见得到,要么就只好多方打听,从别人口中了解一下战友的情况。

可这次回家乡就相对方便多了,可以比较容易地联系上了几个战友,也能通过他们联系上其他战友。

可是我这次回去和战友们相聚时,却没有见到我多年来一直特别惦念的一个傅姓战友。

闲谈中,当我打听这个战友时,另外一个战友长叹一口气,心情沉痛地告诉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说我要是早半年多回来,或许就能见到傅姓战友了,可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听了心里一紧,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战友告诉我,傅姓战友已经在半年前突然去世了。

听着战友怀着沉痛心情的叙述,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且这个“突然”去世的原因,也让我意想不到,更让我无法接受。

战友告诉我,傅姓战友复员回乡后,生活一直不太好,多年里基本上仅靠几亩薄田外加养一两头猪,卖点钱维持生计,还要为病怏怏的父母操心费力。

好在后来傅姓战友在小舅子办的小工厂打工,家里生活才有了点起色。可是好景不长啊,半年前的一天,也说不上有什么缘由,傅姓战友让爱人做了几道菜,约了几个朋友在家喝酒。

酒喝至正酣时,傅姓战友竟然转身从窗台上拿过来一个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当酒,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谁也想不到那瓶子里的液体不是酒,不但不是酒,而且还是索魂要命的腐蚀剂啊!

没多大一会儿,傅姓战友便感觉口腔、食道和胃肠火烧火燎疼痛难忍。

剧痛袭来,他才忽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追悔莫及的天大傻事儿,便艰难地告诉朋友,他把从工厂拿回来的除锈剂当酒喝了,让朋友赶快把他往医院送。

傅姓战友家住在比较偏僻的农村,离县城医院挺远,叫救护车肯定来不及了,只好在村里找了一台拖拉机赶紧往县城医院送,结果县城医院从来没有治疗过此类病人,根本治不了。

随后,他们又急忙转救护车往铁岭市医院送。可是人还没送到铁岭,就因口腔、食道和胃肠已经被强腐蚀性的除锈剂烧烂,而撒手人寰了。

这突然的变故如五雷轰顶,瞬间击垮了傅姓战友的爱人,她伏在再也回不来的爱人身上,失声痛哭起来,但除了悲哀,一切已无济于事。

听完战友的叙述,我的心情特别沉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虽然傅姓战友复员回乡后日子,过得未必轻松如意,但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一直不错的。

他走时才53岁呀,若不是这稀里糊涂“咕嘟”几口的致命错误,怎么可能这么突然这么意外地就走了呢!

战友的叙述,让我笼罩在悲哀的情绪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和傅姓战友在一起时的一些往事也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傅姓战友在部队服役5年,他和我1975年同时同地入伍,后来又分在同一个连队的战友,我提排长后他又是我的兵。

后来我任副连长后,他也调到连部任通信员,每天为连长、指导员、副指导员和我端茶倒水、打饭刷碗、叠被放被整理内务,就连牙膏都每天早晚在打洗漱水时挤到牙刷上。

我和他同年入伍,又是老乡,我就是比他幸运一些,比他发展得好一些,他这样伺候别的连首长算是他的职责,可他也这样伺候我,我感觉很不好意思,很不习惯。

可是当我提出不让他给我打洗脚水和洗衣服时,他总一声不吭地听着,然后照样每天做着他认为该做的事儿。

和傅姓战友在连队里几年的同甘共苦朝夕相处,我们的感情处得很融洽,有什么话他愿意和我说,遇到什么事情他愿意听我建议。

记得有一次我患病时,他像卫生员一样十分细心、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还有一次,我发高烧躺在床上,他一会儿倒杯开水,一会儿端来炊事班做的病号饭,一会儿用湿凉毛巾捂在我的额头上,也不知他还从哪儿还弄来一小瓶高度白酒,给我搓手心脚心和额头。

关心和帮助当然都是相互的,在他需要的时候,我也尽可能地帮助着他。

在我们入伍第四年的10月,连队在旅顺施工,那时我提升排长还没有几天,就接到了去吉林省九台县接兵的任务。

在我动身之前两天,他跟我流露出想跟连里请假回家探亲的意思,并告诉我去年他就想探亲但连里没批准。

我明白他这是想让我这个刚上任的排长同意他探亲,并委婉地想让我看在同乡的面上,跟连长和指导员先说一下,或许他被批准回家探亲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时部队虽然明文规定,战士服役两年以上就有申请探亲假的资格,但因有每年名额不超过连队总人数5%的限制,实际上一个五六十人的连队每年能获得探亲假资格的也就三两个人,还得让着班长和入伍时间更长的老兵。

为了满足他的愿望,我便找到连长和指导员说,说傅姓战友这些年,给连队争得了不少荣誉,给他们脸上争了光,然后提出了请连长和指导员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安排他探亲的想法。

后来不久,他递交的探亲申请得到了批准。我临接兵出发时,还塞给了他相当于我当年一个半月津贴的15元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让他探亲时给他父母带点什么东西。

他觉得我帮了忙,也很知道感恩,探亲回来时,带了两瓶吉林昌图产的山雁王酒,硬是塞给了我。

记得是1990年秋季刚过完中秋节,我从部队转业留大连市工作后第一次回家乡。

那天我去县城办事时,很巧合地碰见了傅姓战友。10来年没见,不期而遇,自然特别亲切,我们俩都高兴的不得了,也不顾及旁人的眼神,两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在大街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的泪水也模糊了眼睛。

随后,我们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要了两杯枸杞酒和几盘菜,便边吃边聊起来,我们从参军入伍,一直聊到脱下军装后的经历。只顾着聊天,忘了时间,也忘了办事,结果天都快黑了,他好歹赶上了回家的车,我却徒步走了六公里。

听了战友的叙述,回想着我和傅姓战友之间的往事,又想起北宋词人柳永“人生能几何,毕竟归无形‌”的诗句,让我的心情越发悲戚。

唉!虽然人生短暂生命无常,但傅姓战友这致命错误导致的生命的终结,无论怎么说,都给了我一种既悲痛又无法接受的感觉!

斯人已去,唯有哀思相寄。

今天,我借助此文祝愿傅姓战友在天堂永享幸福。就让我永远记住傅姓战友的音容笑貌,也永远祈祷类似致命的错误,别在其他人身上再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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