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华秋实
前些日子,为了办理军人优待证,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起了复员证。
由于我的复员证,历经几次搬家,也不知放到哪里了。寻找无果后,只能去县武装部寻找档案,证明当兵的事宜。
在档案里,我发现了一张提升班长的审批表。上面有连长指导员的名章,还有营长和教导员的同意名章,还看到了团长李春生政委高凤武的同意名章。
提升一个班长,竟然还要团长政委同意?当时以为营里同意就行了。
那是1984年初,部队进行分编分训改革,就是同年兵放在一个连队,没有了老兵,也没有了新兵。我们连萝北籍战友由原先的七人,一下子增加到了二十三人,江苏和天津战友也增加了不少。都是从全营各连调来的。
我就是这个时候,被提为雷达班长的。营里副教导员梁达洋专门来到我连,为我们新提拔的班长打气。
他说班长是“军中之母”,也讲了班长是军中之父的含义,并且讲了兵头将尾,在部队的重要作用,鼓励我们新班长们,对工作要敢抓敢管,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记得好像是在九连,我代表新编连队,在全团指战员面前,表达了我们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坚决完成各项任务的决心。
当时我班编制是五人,仪器排长和雷达技师,住在我们班。每天,小到内务卫生,大到阵地训练,班长是操不完的心。有时工作不可能面面俱到,也让战士产生了责怪的想法。
班里两个江苏兵,两个黑龙江兵,还有一个就是超期服役的广东兵。都说出门在外,老乡格外亲。有时候,一碗水端平,也是很累的。
有时候因为工作,上挤下压,受夹板气。当时副连长汤宏志对我说,你要学会坚强起来,敢于担当。同时也要虚心接受批评,改进错误。增强上进心。
当时,我也不会抽烟,一个技师对我说,连里的干部来到班里,要学会迎来送往,要学会抽烟。我现在每天吞云喷雾,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当年班里的一号手永强,我们由于地域差,他和我很少接触,等我当了班长以后,他很不服气,处处和我针锋相对,经常工作消极不主动,有时还故意顶撞,他见着我也仅是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有点倚老卖老。
有一次队列训练,他故意不系风纪扣,我发现后,立即停止训练,走到他面前。他看我走到他的面前,突然低下头去,将上衣的第一个扣子,用牙咬了下来,令我吃惊,也无语了。
我们两人就这样疙疙瘩瘩地相处着。
后来他被调至了十八团,去云南前线轮战去了。
当时信息闭塞,和他也没有沟通过。等有了战友群后,永强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以前年轻气盛,不太懂事,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挺对不起的。
时隔34年,我们终于见面了。2018年我应江苏泰兴老兵相约,驱车千里,路过江苏宿迁时,我和永强取得了联系。
整个过程中永强很是热情,为我们准备了宾馆住宿。
紧接着,他又联系了几个江苏战友,在饭店就餐,饭菜准备得很丰盛。
把酒言欢,我们再次说起了过往。永强惭愧地说:“老班长,你是一个特别正直的人,那时我错怪了你,给你工作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我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工作认死理,不会变通,还请你多多担待!”借着酒劲,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部队一别三十四个春秋,我们一笑泯恩仇。
席间,我听说永强的条件不太好,我偷着拿给了他两千元,表示感谢,但却被他当场谢绝了。他说,班长这么老远,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天晚上,酒醉情浓,我们都喝多了。
一起聚餐的老兵陈国迪,那时是超期服役的油机员,连里几次上报提干,总是因为他文化底子薄,没有成功,只能年底复员了。他在班里,烧炉子、清扫垃圾、帮着沟通战友之间感情,工作很是到位。
现在想起来,那段军旅生涯,的确令人感慨万分,久久难忘。似乎那时的不快乐,也成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如今,我们都已年过花甲,不知何时还能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