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婚后半年，妻子刚怀孕。 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卷了家中所有财产人间蒸发。 后面等我回来，她仍然接纳我。 所有人都说，她对我还有感情，只把我当唯一的丈夫。 我却清楚，她已经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不赶我走，是要让我日日看着她与别人欢好，彻骨锥心。 我乖乖待在她眼皮子底下，不愤怒也不难过，安静地像从前那样悉心照料她。 妻子冷嘲热讽：「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辜负真心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陆延。」 她不知道，我就要被暗网的人虐杀了。 在她拼命报复我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死亡倒计时。 1 从国外回来后，妻子陈若楠成为了京圈霸总的新一任情人。 那位霸总以风流出名，身边美女不断，最好人妻。 飞机落地那天，陈若楠知道我的消息，说要来接我。 我怀着满心欢喜和忐忑，却看到来了两个人，我心心念念的妻子正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不像人妻，倒像是乖巧软糯的小白兔。 「陆延，你回来得很及时哦。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呢！」 她给我准备的两个惊喜。 一个是她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陆延，我可不想孩子生下来，知道他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渣！」 「并且就算他出生我也不会爱他的，我会把对你的所有恨和怒都发泄在他身上，每天折磨他！」 「算了陆延，关于和你的结晶，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我点点头：「嗯，好。」 她说的对，孩子打得好。 我知道我在她心里，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第二件事便是她的情人沈天迟。 从前我大学追求陈若楠的时候，也看她身边有过许多男人。 她长相明艳动人，特别是有一副好嗓子，那年，她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唱了首《映山红》，从此以后，歌声飘荡在无数少男的心里。 她徘徊在各种优质男人的身边，最后，在众多追求者中，她选择了我。 很多人都不理解，劝说她：「明明有这么多好男人，你偏偏选了最不起眼的一个。」 而她从不回应，只在越来越多的质疑声中，更加坚定地牵起我的手。 那时候我便心中暗暗发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倾尽所有对她好，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 但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会毅然决然地离开她。 陈若楠与沈天迟十指相扣，就和她当初牵我的手一样。 我本以为，她和他只是玩玩，只是把他当成赌气的工具，来以此试探我的反应。 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陈若楠是真的爱上了沈天迟，她手上戴着两人一起定做的戒指。 比我送的要大，要好。 「陆延，沈天迟愿意为了我远离风尘，我要和他结婚了。」 第2章 2 2 陈若楠给我办了接风洗尘宴，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 我出现在宴会上，他们都盯着我窃窃私语：「看来陈若楠最偏爱的还是陆延，他都做了那种事，竟然还能接纳他。」 「对啊，要是我，早就要八百年老死不相往来了！」 「虽然若楠现在和沈天迟在一块，可陆延毕竟是还没正式离婚的丈夫，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说她最爱的还是我。 可我心里清楚，在她带着沈天迟来接我的时候，她就不爱我了，甚至，还恨我。 议论之间，沈天迟出现，他在我耳畔说：「陆延，你卷走了若若的财产，现在这个聚会都是我出钱举办的，你除了像条狗一样求我施舍，什么也不是。」 「要不要对我摇尾乞怜呢，我给你好好包一个大红包！」 「你做梦！」我没忍住一杯酒泼在他脸上。 周围人都吵嚷着看起热闹来，引来了陈若楠，她细心地给沈天迟擦完脸，然后对我怒目圆睁：「陆延，你发什么疯！」 她眼底的厌恶和冷漠更甚。 「是我干的。」我点头承认，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若若，如果讨厌我，又何必要把我留下？」 陈若楠得逞地笑了：「自然要留着你了，陆延，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和天迟举办婚礼！」 陈若楠让我回家，但她自己却从不住在家里。 就算要住，也是带了沈天迟一起回来。 我抱着被子去书房睡，半夜起来，难免会听到卧室里传来的低嗔浅笑。 我静静站在门口，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就像一柄又一柄重锤毫不留情一下下击打。 我想逼自己无视。 可是喉间的哽咽是骗不了人的。 只要一想到我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在另外一个男人胯下承欢，我的心就止不住地撕扯疼痛起来。 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陈若楠与沈天迟拥着走出来时，我已经做好了一桌的早饭。 意面、虾仁吐司、蛋包贝果三明治、纸皮烧麦等。 全都是陈若楠爱吃的。 她看到这些的时候，眼底波澜微动，而后又化作滔天的讥讽：「陆延，你这是做什么，天迟家已经有保姆了，难不成，你想去应聘男保姆？」 「还有这些，我早就不爱吃了。」她看了看桌上的餐品，给了沈天迟一个眼神，后者便抬手将我准备了三个小时的早饭扫到地上。 陈若楠凑到我面前，「陆延，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她好听的嗓子，如何能说出这样刺人的话，在一起这么久，她在刺激我这件事上胜券在握。 事实上，她成功了。 我忍着眼睛鼻子的酸意，蹲下去捡起那几个烧麦，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一些悲痛。 陈若楠以前最爱吃烧麦，并且只吃我做的，每次我在做早饭的时候，她就会偷偷跑过来看我做了什么，见不是她喜欢的烧麦，就耷拉下她的小脸。 我目的得逞后，揭开旁边的锅盖告诉她烧麦早就做好了，她瞬间兴奋得什么似的，捧着我的脸吧唧一口。 而如今，她说她不喜欢烧麦了。 应该也早就......不喜欢我了。 「陆延，你还真是像狗一样。」 陈若楠嫌恶地看我一眼，挽着沈天迟的手有说有笑地走了。 晚上时，我接到陈若楠的电话：「陆延，天迟喝醉了，你要是还有良心，你就开楼下的车去接一下他。」 第3章 3 3 我没有拒绝。 回来之前，我早就做过心理预设。 无论陈若楠需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她。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才发觉事情不简单。 沈天迟喝醉了酒，他本性渐露，揽着别人家的老婆不撒手。 沈天迟醉醺醺的，双手在陌生女人身上到处揩油，还大言不惭道：「休想反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想跟我上床的女人多着呢，我给你个插队的机会......」 他还没说完，人家的老公就找上门，当场摔了酒瓶：「我草你大爷！你特么赶紧放开我老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天迟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从口袋里掏钱和银行卡：「火气别这么大，给你钱，把你老婆卖给我一晚，想要多少都随便说。」 对方是几个东北大汉，哪里是会被金钱收买的人，眼看着沈天迟的手快要伸到女人的衣服里去。 那群大汉一人抬起一把椅子，满脸都写着必要让沈天迟死。 只是，那些椅子和拳脚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我身上。 悉数的疼痛浓缩，我抱头蜷成一团。 陈若楠交代我，沈天迟是喝了酒的，必须要照顾好他，要让他完好无损地回去。 「陆延，这点小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其实陈若楠她早就心里有数今晚会发生什么。 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羞辱我，让我用命去救她的情人。 这件事最终以派出所告终，双方各有错误，经过调解后，民警看我满身伤痕累累，问我要不要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看着仍然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天迟：「算了，我先送他回去吧。」 「啧啧。」民警唏嘘一声，「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啊，他做出这种事就该好好被教训一顿，结果是你给他扛下了所有，如果是你朋友的话，你回去可要好好给他做功课，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微微一笑：「他是我老婆的未婚夫。」 然后，在他们震惊得目光中，我拖着沈天迟上车，将他扔在后座。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丢到野外去自生自灭。 一开始他还算安分，后来醒了后，看到是我，饶有兴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条痴情的狗！」 「陆延，我他妈就是故意骚扰别的女人，就是故意要让你给我挡刀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乖乖听陈若楠的话来保护我！陆延，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却要心甘情愿地护着她所爱的男人，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我捏着方向盘指节泛白：「他妈的不想死就别说话！」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沈天迟嘲讽道，「若若现在爱的是我，你算什么东西！」 「明明我当初比你优秀这么多，凭什么若若偏偏看上了你！陆延，你根本不配，我要让你知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就算和她结婚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只维持了半年，现在她要嫁的人是我沈天迟！」 原来他也是当初陈若楠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我没什么印象了，面对他近乎癫狂般的歇斯底里，我不想再去争执。 我确实也已经争不过他了。 见我没反应，沈天迟骂了一声，紧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勒住，方向盘也开始不受控制。借着酒力，沈天迟还沉浸在对我的羞辱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 「陆延你个窝囊废，你赶紧承认你就是比不上我！」 他上来抢我的方向盘。 车子东倒西歪，最终冲破护栏，只差一点就要掉下天桥。 沈天迟坐在后座没有什么危险，而我受了重大的冲击，脑袋晕晕乎乎。 并且玻璃碎了一大半，有一块更是划破我的手肘，鲜血汩汩流淌不止。 陈若楠赶到现场，第一时间去看沈天迟，搂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吓坏了吧天迟，你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事故。」 我在一旁疼得龇牙咧嘴。 本来就被那群大汉揍得全身上下没一快好肉，现在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听见我的动静，陈若楠过来，讥讽的话脱口而出：「陆延，你再喊我也不想看你一眼，我让你好好把他送到我面前，你看看你搞成了什么样子！」 「你只是受伤，但他都被吓到了！」 第4章 4 4 沈天迟吐了一地，陈若楠毫不嫌弃地为他擦拭，在等保险公司的途中，她不自觉地哼起了歌。 是哄沈天迟的。 我的妻子她仿佛天生就有爱人的能力。 曾经，不管我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会和我一起扛，扛不下去，就在我身旁轻轻哼歌给我听。 是最常见的江南小调，可她哼出来，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最能疗愈伤。 我问她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给别人唱歌。 「陆延，你别不自信，我的偏爱只留给你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把我们最私密最珍贵的东西也拿出来，拱手给了新的人。 看来沈天迟在她心中的地位确实不一样。 我默默给自己叫了救护车，而陈若楠已经扶着沈天迟上了一辆出租。离开前她回头看我，脸色冰冷到极点： 「我才想明白，你哪里是没保护好他，你分明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陆延，你没有心。」 直到现在，她还在怨我。 我忍不住冷嘲：「若若，是他上来抢方向盘才会发生车祸，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就去看行车记录仪。」 陈若楠却说：「你少挑拨了，我信任天迟，我相信他说的。」 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我自嘲一笑。 没有关系了。 陈若楠想相信谁，我都不会再在意。 在医院醒过来后，我看到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浑身颤抖，瞳孔里是掩藏不住的恐惧。 女人面带微笑：「不用害怕，三个月期限还没到，我不是来带你走的。」 「只是......你这身上弄这么多伤，金主们可不喜欢。」她笑如蛇蝎，「陆先生，你知道的，金主们要是不满意，很可能会随时翻脸，那之前说的可就不作数了。」 听到这话，我猛地坐起身来，全身伤口被撕裂，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行，绝对不......」] 「你别慌。」 「人员保障方面我们有专业渠道，在三个月期限之前，一定会给你修复如初。」 她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陆先生，我们放你回来与你妻子团聚，这是怎么了，你妻子不要你了吗？」 我握着拳头不回答。 她便不追问，打了个响指，立刻从门口来了几个医生。 「给他做换皮手术。」她冷漠地吩咐。 换皮？ 我出了一身冷汗，身体止不住颤抖。 女人说：「别怕呀，这个手术是会有点疼的，不过是提前给你打打预防针。毕竟三个月后，你要承受的可比这疼多了。」 几个医生面无表情，他们拿着手术刀围住我。 第5章 5 5 我不知道女人的名字。 只听见那些人叫她露西，她金发碧眼生的漂亮，但是出手狠辣。 我见过她的手段，她能生生把一个活人的手臂撕裂下来。 那个场景一直成为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件事还要从陈若楠网络直播开始。 因为先天条件好，和我在一起之前，陈若楠就在做直播，靠着不俗的长相和甜美嗓音吸引了一拨人。 后来我发现，她阴差阳错之下接触到了一个特殊平台的直播。 自那之后，她每场直播的收入都很高。 妻子每晚睡觉都带着笑容：「阿延，我们要努力赚钱，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给他最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上夜班，临时没拿车钥匙，又返回家时，家中已经被一群陌生人侵占。 他们换着方向对陈若楠拍照，还用本子在做记录。 而妻子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很熟，一丝动静也没听到。 我大气不敢出，躲在角落里要报警。 露西是这时候出现的，她抬手打落我的手机：「报警之前，先想想后果。」 我扭过头，看见昏迷的妻子被他们绑起来，两边各架了一把刀。 露西看我听话，也没藏着掖着，将事情原委悉数告诉我。 「你这个小媳妇手伸得可真长，竟然敢到暗网直播圈钱。」 「我们金主看上了她，我要带她走。」 我喘着气，脑海里疯狂盘算如果我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话，有多少胜算的可能。 露西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别白费力气了，放心吧，她又不是回不来了。」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是少了一只胳膊还是少了眼珠子，我不保证。」 胳膊！ 眼睛！ 我脑海里瞬间出现那些血腥可怖的场面。 暗网这种东西听说国外才有，一直以为离我很远，现在却近在眼前。 我知道在这背后都是一些黑色交易，有人专门花高价钱买别人的命，然后再进行全网直播，如果是要看直播都要交巨额观看费。 那上面，虐动物虐人等视频让人看一眼就会有一辈子阴影。 我捧在手心里疼爱了这么久的妻子，她怎么受得了那种折磨，她怎么能被挖掉眼睛或是砍断胳膊！ 就算人能回来，那也是没了半条命！ 他们来影无踪，等走了再报警根本就是石沉大海了。 眼下只有一个能救陈若楠的办法。 我双目猩红，对着露西道：「你们金主开多少价，我想要保她。」 我知道，她们这个圈子里，最喜欢谈的，就是交易。 露西说：「就凭你们家那点资产吗？」她打量了一圈。 「如果再加上我的命呢。」 「陆先生，这不是儿戏，你......」 我没有开玩笑，陈若楠的人生危险在我这里，从来不会是玩笑。 和她在一起时我发过誓要好好对她，就一定不会食言。 那天晚上，我带着家里所有的财产，还有我的一条命，主动跟露西走了。 金主审量过我的条件，因为可以随意对我用刑，便答应不会动陈若楠。 而那场精心策划的对我的虐杀直播，是在三个月后。 我央求了很久才得以回来，想与妻子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可没想到一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拥着别的男人，告诉我她已经不爱我了。 陈若楠，我很好奇，等你看到我因为你被虐杀而死那天，会作何感想？ 第6章 6 6 换皮手术结束，身上是非人的疼。 我稍微动一下，就会疼出眼泪。 手术时还打了麻药，在剥皮的时候我疼得几次昏厥。我完全没法想象，真正的直播开始时，我能否承受得住。 「运气不错嘛，手术很成功。」 露西按着我身上的皮肉，按得我龇牙咧嘴。 她看似在与我调笑，实则眼里全是在看一只猎物一样冷漠。 就在这时，病房门「彭」的一声被推开，陈若楠冲进来，她看到露西，脸都绿了：「好你个陆延。」 「既然在外面养了洋妞了，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小贱人，勾引有妇之夫！我的家庭就是被你给毁了！」陈若楠恶狠狠指着露西，「说，我家的钱他是不是全给你了！」 她扬起手想要扇露西，却反被一手扣住，露西嘴角渗出冷笑：「你猜的没错，你的亲亲小老公陆延的确是将钱给我了。」 露西手筋微动，我毫不怀疑，只要她想，陈若楠的手腕能当场折断。 「露西，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叹了口气，张口辩解，露西才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把丢开陈若楠的手。 陈若楠瞪着我，眼眶红了：「陆延！什么叫别和我一般见识！」 「才几天时间 ，你就开始给别的女人说话了是吧！」 露西不想听我们争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陈若楠上来揪我的衣领：「陆延，你个负心汉，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都不可能移情别恋！」 我没有移情别恋。我想跟她说。 我只是快要死了而已。 她早就把对我的爱嫁接到沈天迟身上，现在怎么又过来上演这些争风吃醋的戏码。 全身被她摇晃得很疼。 我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若若，我没剩几天了，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陈若楠直接扇了我一巴掌。 「陆延，你护着你那个小洋妞，我打不了她，还打不了你了？」 「没剩几天，你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她叉着腰，怒意尽显，「不就是车祸磕碰了一下，要我说，车祸就该把你撞死！」 我全身疼得都麻木了，听到陈若楠说让我去死，竟然还很平静：「你希望我死吗？」 「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你死了就不用回来再缠着我，我的人生会很清净！」 原来，在她心里，我只是回来死缠烂打的。 那当初呢，她会不会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才选择和我在一起。 眼前对我极尽厌恶的她，和当初那个在我面前撒娇温柔的她，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陈若楠，原来不被你爱，是这样的感觉。 「老婆，我们谈谈吧。」我盯着她的眼睛，怒目圆睁也那样美好。 在这一瞬间，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然后，至少看她真心实意地心疼我一次。 我期待着陈若楠的回答。 这时沈天迟走进来，我不知道他是刚到，还是早就到了等在门口的。 他一手扶着她，一手覆在她的腹部：「谁是你老婆，陆延。」 「在你离开她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她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陈若楠甜蜜笑着，手掌与沈天迟的交握在一起，然后向我露出胜利得意的笑容：「陆延，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怀孕了，是天迟的孩子。你求求我，我让你做孩子干爹啊！」 我皱着眉，努力不让眼泪夺眶涌出。 陈若楠怎么可以毫不犹豫地打了我和她的孩子。 又为什么要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和沈天迟有了孩子。 我再一次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刚才都只是一场梦。 因为沈天迟，妻子连一次谈心的机会也没有给我。 若是她以后知道这或许是我最后的勇气，会不会后悔呢。 还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与沈天迟儿女双全，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 第7章 7 7 三个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陈若楠却逮住这最后的时光，拼命报复我。 她知道我不会反抗，在身上伤口愈合前，又用刀一道一道划开，往上撒酒精和盐。 「陆延，疼吗？你知不知道，我那天醒来知道你走，我的心比这疼百倍千倍！」 她故意当着我的面把我的东西丢出家门，故意和沈天迟做了一件件我和她之前做过的事。 「陆延，我和你做过这么多，真是叫人恶心。」 她是要把我和她的记忆，用另一个人嵌入的方式来刷新。 她有几次喝醉，双目猩红地掐我的脖子：「陆延，你没有心，你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知不知道，有人给我发了邮件还扬言要绑架我，是天迟替我摆平了！」 她手上用力，低声嘶吼，「那个时候，你在哪！我只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呢！你在国外和美女谈情说爱！陆延，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 在她快把我掐死的前一秒，我冷笑一声，轻轻用力便拨开她的手，将她甩到一边 。 陈若楠，原来你认为是沈天迟救了你。 你一定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相信我也会不惜一切地保下你。 即使不知道这中间的误会是怎么产生的，我也懒得解释了。 陈若楠，就你会难过会心痛吗？我也会的。 反正我都要死了，我也不要再爱你了。 陈若楠和沈天迟订婚前一天，刚好是三月期限到期的前一天。 她给我发来请柬。 并打了电话过来，压低声音威胁我：「陆延，求我。」 「只要你求我，我可以立马取消婚约。」 她那边，传来沈天迟催促的声音：「若若你快看看，我这身西装有没有比刚才那件好看？」 既然已经在试婚纱了，比起求她，还不如祝他们百年好合。 我有苦苦哀求过她，求她给我一次解释和谈心的机会。但她没有给我。 陈若楠，你真当我没有心没有尊严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以为只要动动手指我就还能够像之前那样为你不顾一切。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要交谈的必要了。」 她立刻咬牙切齿：「陆延，你别后悔。」 我笑了：「若若，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再见最后一面。」 那边沈天迟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把手机给抢走了。 陈若楠只留下一句：「等到明天订婚宴带着贺礼来见吧。」 她不知道，我已经等不到明天了。 贺礼吗。陈若楠，我用我的命给你庆贺，不知能不能配得上你与沈天迟这一场旷世绝恋？ 第8章 8 8 不知晕了多久，我被一桶冰水泼醒。 眼罩被揭开，我才发现自己四肢被捆绑着，已经来到一间阴暗恐怖的密室。 几十台直播摄像头对准我，另一边，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那些刑具很快就要用到我身上。 整个房间加上我只有三个人。 另外两人全副武装，露出两个眼睛，全身上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很快露西进来，将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放在面前。我看清屏幕上，赫然是陈若楠卧室的场景。 我几乎整个人要贴上去。 露西看我这样，残忍地笑着，解释道：「金主了解到你们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不仅会诱捕她看直播，也会将她的实时场景让你看到。」 我垂下头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视频里有声音传来，我又忍不住抬起头。 陈若楠一席纯白色订婚礼服，尽管怀了孕，她也丝毫不显臃肿，美好得不像话。 犹记曾经和我举行婚礼，她也是如这般的美，而且，更精致，笑容更甜蜜。 她搂着沈天迟的脖颈，两人在玄关处亲了一会，而后陈若楠嘟囔：「陆延那个缩头乌龟，竟然结束了也看不见他人影，留下一张离婚证就跑了！」 沈天迟吻她的额头：「若若，能不能别提他了，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 陈若楠与他拥吻，算是回应。 他们在桌前坐下来，陈若楠电脑的页面弹跳至暗网，不知为何，她兴奋起来：「天迟，你帮我解决了那个困难，我要带你看个刺激的东西。」 「等一会，我们就学着上面...好不好。」 沈天迟忍着欲望，眼底满是猎奇心理：「好。」 陈若楠指的是暗网上那些大尺度淫秽色情视频，只是她还没意识到，现在给她推送的，会是对我的虐杀直播。 我没心情再去看她与沈天迟的调情。 因为露西开口：「好戏，开场了。」 直播正式打开，几千上万名世界各地的病态爱好者涌进直播间。 【好久没看到活人了！】 【就是，最近看的都是些虐猫虐狗的，没意思！】 【快开始吧，已经等不及了！】 两名黑衣人调整我的姿势，扒下我的衣服，让我背着手跪在镜头面前。 弹幕区正在投票定制我的死亡。 【快快快，我投了十万块钱，听我的，先给他手指全剁掉！】 黑衣人把我双手强硬地塞到侧刀下，利落按下去。 「啊——」 手指头掉在地上，还有粘连着肉没有一刀切断的。 十指连心，我忍不住放声大叫，眼泪也不争气地汹涌流出。 我支撑不住跌在地上，看到疯狂刷屏的弹幕：【靠，刺激！】 【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啊，好扫兴！】 【能不能给他舌头割了，真是的。】 同时，我也看见了陈若楠，屏幕里，她和沈天迟一起看直播，不敢置信般，全身颤抖着。 「这是陆延吗？」 「怎么会是陆延！沈天迟！」 沈天迟也被吓到了，结巴道：「好像...真的是他。」他要去给电脑关机，「若若，好吓人，我们不看了！」 却被陈若楠一巴掌扇过去：「他怎么会在直播里！」 她想到什么似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沈天迟，你不是已经帮我解决了这个暗网的事吗，为什么陆延还在那里！你说话！」 「我当时，我当时是帮你删掉了那个邮件。」 「后面你不是说没有继续再发了吗，也没有人按邮件上真的要来找你，这不就是解决......」 陈若楠又用尽全身力气打他，反被按住，「若若，你冷静一点！」 女人全然不似方才光鲜亮丽，拳打脚踢：「陆延很可能没命的！你要我怎么冷静！」 看着陈若楠疯癫的样子，我竟一点快感也没有，只感觉到讽刺。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我，甚至还为我担心。 可是我回来的这三个月里，她没有给过我一句好话。 也没有好好听我说过一句话。 可惜她再也听不到我说话了，因为就在刚刚，我的舌头被生生割下来。 满脸的血，满地的血。 我跪不住，一下子向前晕过去 ，很快便又被冰水泼醒，露西说，金主想看的是活人被虐杀，昏过去了还有什么意思。 陈若楠的哭喊一声比一声更凄厉。 「沈天迟你个畜牲！你别拦我，我要报警，我要现在就去找他！」 第9章 9 9 沈天迟把她死死圈在怀里，双目恨意滔天：「陈若楠，你果然还想着他！」 「凭什么都和我订婚了你还想着他，老子究竟哪点比不上他！」 陈若楠急得咬了他一口，咬下一块肉来，沈天迟便把她摔在地上。 她咬着唇，眼神狠戾：「沈天迟！你给我滚！我不要嫁给你，我今天就要退婚！我告诉你要是陆延真的死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陆延才是我的丈夫，你算什么东西！」她极其嫌恶，又冲到电脑面前。 看见受尽折磨的我，她哭成一个泪人。 我还没见过她为谁哭得这样伤心。为了我吗？可是陈若楠，那次车祸之后你咒我趁早死掉，现在很快就要如愿了，你不高兴吗？ 【我出钱！我出钱！求你们放了他，他是我丈夫，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陈若楠去颤着手在弹幕区评论，但是没有回复。 她出不起这个钱，况且，直播一旦开始，就会以死亡告终。 一切都来不及了。 有一条恶趣味的评论被推到鼎峰。 【我出两百万，我要看他的眼珠子被挖下来，再让他把眼珠子吃下去！】 弹幕区一片叫好，纷纷砸钱。 黑衣人拿着刀走向我，对准我的双眼。 刀片插入眼眶，极速旋转。 顿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比前面的更甚。我拼命打滚，已经没有力气尖叫，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世界黑了。 不用看见你了。真好。陈若楠。 两只眼球被灌进我的嘴里，我呕吐，又被强制按进来。 眼球被咀嚼被碾碎，疼过一阵后，我好像全身都麻木了。 有刀子在刮我的皮肤。 我听到陈若楠说：「阿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不起阿延，对不起......」 能不能把我耳朵也锯掉，谁要听她说对不起啊。 一把刀插入我的喉咙，温热的鲜血遍布全身。 「阿延！你怎么那么傻！都是我不好！阿延，你是不是很疼啊呜呜呜！」 「我给你唱歌，我给你唱歌，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唱歌了吗！」 她声音沙哑，上气不接下气，轻轻唱我最喜欢的那首《南下》， 「想带着你南下，感受四季的变化......看着窗前的花......静静发芽长成了牵挂......」 因为遇见陈若楠是在南方的校园，我们相识、相知、相恋，南方像一条宿命的锁链将我们紧紧缠在一起，她时常在落花时节唱这首歌，嗓音温润舒缓，生活来日方长。 她说：「阿延，以后我多唱几次，光听我唱可不行，你也要唱！」 可惜我是个音乐白痴，唱出来难听得要人命。 而现在，她唱得也很难听，还跑调了。 谁要听她唱啊，她不是早就有了听她唱歌的人吗！ 那人叫什么来着。 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了。 我的意识开始恍惚，连陈若楠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电锯声「滋啦滋啦」响着，有人在一旁给我实时报道，说最后一项定制是用电锯拦腰砍断身体，不留气息。 终于要死了吗。 随着锯子声音越来越近，我也终于彻底断了气。 没有听见陈若楠那句：「陆延，其实我没有打掉孩子，也从没有和沈天迟有孩子。」 樱花树下，落花纷飞。只是樱花树旁，已经没有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了。 end 第10章 10 10 番外： 陈若楠接受不了陆延的死。 她已经痴傻疯癫了，以死相逼从沈家出来，回到她和陆延的那个小家。 餐桌旁，地上还有之前被她打翻在地的烧麦，已经发霉，又黑又臭，她却如获至宝般地捡起来，不管不顾往嘴里咽。 她就知道她的丈夫还没有死，这不是还回来给他做早餐了吗！ 她想告诉他，她就是嘴硬而已，她怎么可能变换口味不喜欢吃他做的饭了。 可那个傻瓜就是信了。 陆延，你真傻。 她骂了一句，又骂道，陈若楠，你更傻！ 和陆延从恋爱到结婚，陈若楠发现他似乎总是不自信，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试探：「若若，你再想想吧。」 「若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若若，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吗？你不要只是一时脑热。」 陆延说，比他优秀的人有很多，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怎么会偏偏选了他。 陈若楠好想告诉他：陆延，你不要不自信，你就是偏爱。 因为世界上没有人会对她陈若楠像陆延那样好！ 他迁就她，呵护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甚至只是破了一点伤口，他就如临大敌。 婚礼上，司仪问你愿意为你的妻子付出你的生命吗？ 陆延答得不假思索：「我愿意。」 陈若楠锤他：「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他真的掏出了一条命，只为护她平安。 陆延，你个混蛋，谁要那个东西啊！ 她只要他好好的。 可是...... 陈若楠蹲下身去，发霉的烧麦令她生理不适，她一面不受控制地呕吐，一面又将其尽数塞回嘴里。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和她的丈夫好好道别。陈若楠哭得已经没有眼泪，却仍旧悲痛难耐。 为什么直到最后她才知道，陆延拿了钱出国是要赎她，才不是什么负心汉大渣男。 为什么她不愿意好好听他说话，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 为什么再见到他，已经不是那个完整的他了。 「阿延，我就是想让你吃个醋，对我服个软......」陈若楠腹中绞痛，蜷在地上。 腹中，是她和陆延的宝宝。 她才终于扯出一个笑，双手去抚摸，却发现大腿根处不断有血流出来。 她想到早上闹着要出门时，沈天迟给她端了一碗汤，要她喝了才准走。 竟然会是堕胎药！陈若楠反应过来，看着手上的血，眼底最后一抹光也暗了。 在地上躺了很久，陈若楠回到沈家，像往常那样对沈天迟投怀送抱。 「若若，这就对了，别再想着你那个死掉的前夫......」 沈天迟得意着，但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因为陈若楠把一把刀插进他的胸膛，声音粘稠又冰冷：「诋毁阿延，你也配？」 这对刚订婚的新夫妻，双双在新房里断了气。 陈若楠是自杀的，临死前，她仿佛又看见了她的阿延。 她笑了，伸出手去。 陆延，抱歉。你用命给我换来的新生，我没珍惜，我也想给你偿命。 别丢下我，带我走吧，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