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毛姐是个平凡的英雄,毛主席给她的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被她“锁”了一辈子。如今,这位平凡英雄已经92岁,但她依然不改平凡本色,总是认为“光荣是党和人民的,不是我的;奖章是人民给的,不是我的,是人民的”,也时刻铭记着毛主席当年对她的叮嘱:“你这么小的年纪就不怕牺牲,这是非常可贵的。你回到家乡后要好好学习和工作,千万不要翘尾巴啊。”
毛主席对少年儿童的题词最早出现在送给她的笔记本上今天,很多人也许不会想到,毛主席对少年儿童的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早出现在还送马毛姐的一本笔记本扉页上。这8个字有着这样的词语信息:
在新中国成立之前,毛主席曾经多次就儿童事业题词,发出倡导。1942年4月,毛主席为纪念当时的儿童节这样题词:儿童们团结起来,学习做新中国的新主人。新中国成立前夕的1949年9月,北京出版《中国儿童》(现名《中国少年儿童报》)创刊号,毛主席题词:好好学习。
新中国成立后,在百端待举、日理万机中,毛主席仍然念念不忘少年儿童的教育与健康。1950年6月19日,毛主席写信给当时的教育部部长马叙伦:“要各校注意健康第一,学习第二。营养不足,宜酌增经费。”
1951年9月底,毛主席接见安徽参加国庆的代表团,代表团成员中有渡江小英雄马毛姐。毛主席关切地问她念书情况,还送她一本精美的笔记本,并且在扉页上题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随后,这8个字的题词迅速在全国传播开来。
这背后,关于马毛姐有着这样一段故事:
1951年9月,16岁的马毛姐接到通知去北京参加国庆观礼。能参加这样的活动,马毛姐心里非常兴奋也非常感动,于是,她收拾行装,跟随安徽“老根据地代表团”踏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并于9月26日到达了北京。
当天晚上,毛主席在中南海怀仁堂设宴,招待进京参加国庆庆典的各省代表团成员。因为参加国庆庆典的各省代表大多数来自基层、都是第一次进京,很多人在心里都渴望能亲眼见到毛主席,所以,当毛主席走进怀仁堂时,被挤在人群中的瘦小的马毛姐,即使踮起脚也没能看到毛主席。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马毛姐被安徽代表团推荐为代表,代表安徽人民给毛主席敬酒。
安徽省代表团领导告诉马毛姐,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场合,不能失礼,马毛姐非常高兴,但当轮到她敬酒时,满满的一杯酒,却被紧张的她边走边晃,到毛主席跟前时只剩下了半杯。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旁的周总理对着毛主席说:“主席,这就是那位的渡江小英雄啊。”毛主席听后说道:“好啊,我们的小英雄,英雄的酒我一定要喝。”
因为年龄小、身材瘦小,马毛姐引起了毛主席的注意。除了参加国庆庆典,在随后的10月3日,中央首长请代表们看戏,马三姐荣幸地被安排坐在毛主席和周总理中间;4日,毛主席专门派车把马三姐接到中南海家中,请她吃家宴。这成了马毛姐生命中极其难忘的一段经历。
在后来的回忆中,马毛姐说:“毛主席请我吃大肥肉,请我吃辣椒。我到毛主席家吃饭,他增加一个蔬菜一个汤,你吃啊,叨肥肉给我。我那时从来没吃过肥肉,毛主席给我,那当然好吃了。毛主席生活也非常朴素的。”(刘飞、汪菲、陈猛《平凡英雄马毛姐》,安徽广播电视台新闻专题,2022年2月12日)
席间,毛主席关心地问起了马毛姐学习状况,并问她愿不愿意来北京上学,马毛姐说自己“想家”,已经在安徽的炳辉子弟学校上学了。毛主席没有勉强,临别时,送给马毛姐一个本子,一支笔,并在扉页上题写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时间是:一九五一年十月四日。叮嘱马毛姐回到家乡后要好好学习和工作,不要翘尾巴。另外,因为马毛姐衣着破旧,还让身边的工作人员为她还做了两套衣服。这一切,让马毛姐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她说,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回到家,马毛姐就将毛主席的题词用小木箱锁了起来从北京返回家乡,马毛姐首先把自己在北京的经历告诉了母亲,看着毛主席送的“礼物”,母女俩儿首先想到了的是,用箱子把它们锁上。这一锁,对马毛姐来说就是大半生,而被一起“锁”进了小木箱里的还有她作为闻名全国的“渡江英雄”的经历,让她在以后一直甘心做平凡人。
马毛姐,1935年9月生,安徽省无为市马家坝村人。马家坝村是一个长江边的小村子,解放前,这里的村民大多靠捕鱼为生,很多人都有渔船。马毛姐也有一条小渔船,但因为她家兄弟姐妹达8人之多,生活极度贫困。她在家排行老三,前面有两个哥哥。
据说,因为是女孩,父母甚至懒得给马毛姐取名,人们都叫她三姐(还有一说是叫毛姐,因为当时村里人生了孩子,往往以“猫”、“狗”为其取名,图个好养活。今天,很多的宣传材料上讲,马毛姐这个名字是她去北京,见到毛主席后,毛主席给取的。其实,在她去北京之前,就有马毛姐这个名字了——我们看到,1949年第三野战军颁发的“渡江船工光荣证”,她的证书上写的姓名就已是“马毛姐”了)。
因为出生于渔民之家,马毛姐从小在帮助大人做活时,就练就了很好的水性。她9岁那年,父亲被国民党军抓了壮丁,家里失去了顶梁柱,母亲“赎”回父亲,不得不把她送到附近一户地主人家当童养媳。地主给了她家三斗米,母亲正是用这三斗米让父亲离开了国民党军,回到了家里。但她却因此吃尽了人间的苦头。
因为年龄小、个子小,马毛姐常常踩着一只小凳子在地主家的灶台洗洗刷刷,又因为手上没有足够的力气,不能完全拿起一些锅碗瓢盆,以至于洗刷时,锅碗瓢盆常从手上滑落,被打碎了。为了补救,马毛姐下意识地“捕捉”滑落的锅碗瓢盆,结果是让自己从凳子掉下来,被地上的碎碴划破身子,鲜血直流。而地主也不会因此饶过她,常在打骂后体罚她跪在碎碴中“长记性”,为的是让她以后不再打碎锅碗瓢盆这些家当。
很显然地,在地主的眼里,锅碗瓢盆要比一个孩子有价值,马毛姐难以忍受,不久便趁地主的家人不注意,逃离了地主家。但她能到哪里去呢?想到地主家曾给自家的三斗米,马毛姐怕自己回家去,地主家问她家要那三斗米,而这意味着父亲再次被抓壮丁,于是,她只能沿街流浪、乞讨。几年时间过去,地主家的人没有找到她,上门来通知她的家人,说是她已经死了,她在这之后才偷偷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1948年6月,马毛姐的家乡解放,马毛姐这才真正结束了悲惨的流浪生活,光明正大地重新回到父母身边,宝贵的自由失而复得。1949年初,解放军来到江北,为渡江战役做准备。因为国民党军逃离时,砸毁了当地百姓的大部分渔船,而解放军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造船,因此训练和渡江只能靠征用民船。解放军贴出告示后,马毛姐和哥哥参加了渡江突击队。
4月20号上午,大战来临,解放军召集各村船工开会,一腔热血且准备了很久的马毛姐却因年龄太小,被从渡江突击队的人员名单里刷了下来。人们认为,像她这个年龄只有14岁的女孩子,一听到枪炮声,准会被吓得哭起来,根本不能成为突击队员。马毛姐不甘心,随后偷偷躲进了芦苇荡里。
当天夜里,渡江战役正式打响,她的哥哥划着船与其他3条船组成渡江突击队,载着解放军战士从无为县白茆洲向长江南岸进发。信号弹发出后,马毛姐从芦苇荡里钻了出来,奋力跳上哥哥的船,飞快地撑起竹篙,帮哥哥掌舵,船上的解放军战士问:“怎么冒出个小姑娘?”马毛姐说:“我哥哥的眼睛不好,在前面拉篷就行了,我眼睛好要在后面帮他掌舵!”
船到江心,敌人的照明弹将夜色变成了白昼,之后大炮与机枪吐着火舌开始封锁江面。马毛姐奋力划船,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打中了她的胳膊,血沿着衣袖上的弹孔流了出来,但她却没有察觉出来。在她和哥哥的共同努力下,他们的船第一个靠上了繁昌县保定乡的江岸。船上的解放军战士猛虎下山般冲向了敌人阵地,马毛姐情不自禁地跟随战士们下船,并将一颗手榴弹扔进了一座吐着火舌的碉堡,很快便使碉堡“安静”了下来。之后,她又想往前冲,却被哥哥一把拽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受了皮肉之伤。
随后,马毛姐和哥哥驾船返回,又来来回回送解放军过江6次,将三船士兵成功地送到了江南,还在江面上营救了一些因敌人炮击而落水的解放军战士和渔民。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就这样在枪林弹雨的江面上把自己“支撑”成了一个热血能干的女英雄。
在功劳和荣誉面前,她经受住了现实的长期考验渡江战役取得胜利后,当地政府表彰支前英模,无为县共有5000多名群众参与到了支前行动中,成了当之无愧的英雄县。马毛姐的哥哥也成为英雄模范。人们说,马毛姐因为是自己“跳”上船的,可能与英雄无缘了,但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当战士们回忆起那个年仅14岁却勇敢坚定的小姑娘后,决定向组织上申请,要求授予她“渡江特等英雄”、“支前模范”等荣誉。马毛姐因此成为当时立一等功的一百多人中,年龄最早的一位。
庆功大会结束后,马毛姐在众人的簇拥下,戴着大红花,骑着骏马在县城游了一圈,百姓们争先恐后地目睹她的风采,一时间,成为了当地无人不知的大英雄。但她却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而是和以前一样,起早贪黑,帮助父母干活,依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渔民的女儿。
从北京归来后,马毛姐先后在炳辉子弟学校、工农速成中学和干部子弟学校等3所学校读了7年时间的书。被她和母亲锁起来的那只小木箱,也一直“锁”着她谦虚、低调、谨慎的朴实作风,让她表现出了革命者一贯的可贵本色,并在功劳和荣誉面前,经受住了现实的长期考验。
参加工作后,马毛姐先后担任合肥车站麻纺厂、针织厂、被服厂、帽厂、东风服装厂车间主任、团支部书记、工会主席、党支部书记等职务。1976年,她担任合肥市服装鞋帽工业公司副经理、工会主席、党委委员。八十年代,从工作岗位退休后,马毛姐经常义务到机关、学校、工厂等单位作革命传统报告,进行红色革命文化教育,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引导年轻一代牢记党和国家历史、珍惜今天幸福生活、不断创造美好未来。
在这中间,她从来以普通干部自居,对自己和家人严格要求,居功不恃功,有功不表功,彰显了一名革命功臣、优秀党员的崇高精神境界和高尚道德情操,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责任担当和使命意识。
婚后,马毛姐与丈夫育有5个子女,但他们一直挤在一间不足60平米的平房里,虽然身为领导,但她的工资还没有一线工人高,一家人的生活十分拮据。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单位给她分了稍大一些的新房,本来,孩子们大了,她没有必要将旧房退还,但她还是主动要求将旧房分给了有困难的工人。
九十年代,因为服装鞋帽行业不景气,和马毛姐都在一个系统工作的孩子们纷纷下岗,马毛姐对孩子们说:“别人下岗了,能自己去找工作,你们下岗了,当然也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不要给组织添麻烦。”就像她担任合肥市服装鞋帽工业公司副经理时,公司为她配车被她阻绝了一样,她也阻绝组织对她的子女的好心的关照。她说,她不好意思为个人和子女的事而麻烦组织,但在后来的国企改革中,她却为一部分老同志进入社保,主动去找市领导,解决了这部分老同志的后顾之忧。
除了不因为自己和子女的事不愿麻烦组织之外,马毛姐一直记得自己在旧社会的经历,生活中从不铺张浪费,时常忆苦思甜,她从不允许自己和家人在饭碗里剩下米饭粒,并说没有没有共产党,穷人就过不上好日子,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要珍惜。
同时,马毛姐从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一分钱:1998年10月,八一制片厂要拍摄纪念渡江战役胜利50周年的影片,工作人员特意邀请马毛姐前去参加。拍摄结束后,剧组要给马毛姐500元的劳务费,马毛姐直接拒绝了:“我来这里吃住都是你们花钱,不能再收你们的钱。”至于被别人称为英雄,马毛姐说:“当年参加渡江战役的人很多都牺牲了,而我幸存下来了才有了今天。所以这个奖章不是属于我个人的,而是属于大家的。”
今天,人们这样评价马毛姐,在功劳面前、荣誉面前,她都能否淡然视之、坦然应之,为时代树立了先进榜样和典型模范。但马毛姐的大女儿刘沂棋却把母亲比作“善良的一束光”,她说,“善良的人,运气会更好”,“妈妈的经历,让我深信这一点”。
刘沂棋原来与母亲同在合肥市服装鞋帽业公司工作,后来辞职去深圳打工,继尔赴香港,她一直认为妈妈是她永远的骄傲和榜样。并称渡江战役纪念馆里以马毛姐为原型设计的雕塑,以及被保存在渡江战役纪念馆里的马毛姐当年穿过的破棉袄,都是马毛姐生命里的“善良之光”、“运气之光”。
这分明就是英雄了,从人民群众中来,又回到了人民群众中去,不管干什么都忘不了人民群众以及自己也是人民群众,因此,也便永远地活在了人民群众的心中。马毛姐这位当年的支前英模的杰出代表、闻名全国的“渡江英雄”,如今还健在,已经92岁了,因为她和与她一样的英雄的始终存在,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才能有太多的“善良之光”、“运气之光”,才能初心如磐、信念永远,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断发展、永远向前。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人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