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家收养的养子，我对他感激涕零，因为他让我和哥哥活了下来。

后来他握住我的手枪杀了我最爱的人。

那一刻，我心里对他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1.

我的爱人死了。

死在我的抢下。

我浑身发抖，脑海一片空白，心脏撕裂般的疼。

墨南歌开握着我的手，他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耳际，在我的耳边低语，“你的心软只会遭到背叛，甚至欺辱践踏，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可是漪漪，我教过你，做人不要心软。”

他的话就像魔咒，在我脑海里回荡。

他说为我好，我却感到一阵悲哀。

曾经我无数次感激他收养了我和哥哥，可后来，他让我和哥哥反目成仇，让周围的人远离我。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眼神玩味地看着我，“你看，就连你最亲的人都离开了你，可我不会。”

于是我的生活都有了他的痕迹。

他给我公司，让我培养自己事业。

我受伤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对我温言软语，理解我，陪伴我。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沦陷。

可明明，曾经他是那么的讨厌我。

他会因为我的眼睛讨厌我的一切，他说我生着这么张脸，就是勾引人的东西。

所以他觉得我低贱，瞧不上我。

直到我击杀了那个刺客后，他开始变了，

可如果可以，我宁愿他当初不要收养我。

2.

我是被墨南歌养大的，七岁的时候我在英国和哥哥流落街头，被他捡了回去。

他教我用枪法，教我与人近身搏斗。

他说这是要我们有自保能力，直到他被人刺杀的时候，我击杀了那个杀手。

他看着我的目光发亮。

他教我杀人，让我保护他，最终我成了一名合格的杀手。

我以为可以保护好我重要的人，可是没有。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万念俱灰，他却勾唇肆意的笑道：“作为杀手，不该有软肋，就算有，也有亲手斩断。”

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止收养了我们，还收养了其他人。

在没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是A城众人皆知的大善人，亦是我心中的大恩人。

直到我看到哥哥从他房间里跑了出来，精致白皙的脸上满是薄红，那一刻我如坠冰窖。

我跪在墨南歌面前，乞求他能放过我哥哥。

墨南歌身穿是墨色汉服，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从柔软的沙发上起身。

汉服松垮的挂在他的身上。

他俊美非非凡的脸上神色幽冷，修长如玉的指尖狠狠的掐着我的下巴。

我吃痛一声，想要挣扎。

他扫了过来，目光冰凉嗜血。

我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正当我心惊胆战的时候，他嗓音悠悠带笑，“那么担心你的哥哥，不如你来代替他？”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对上他调侃的目光，我脑袋一片空白，表情凝固，沉默了许久，我低声道：“只要您答应不要动我哥哥，我甘愿代替他。”

闻言墨南歌一下子松开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看着我的目光近乎嘲笑，“十二三岁的年纪，我还没那么重口下得去手。”

“回去的时候告诉你哥，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我心下一凉，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哥不是墨南歌被强迫的，而是喜欢上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我浑身冷汗直冒。

曾经我也喜欢他，在他杀死我的好友的时候已经化作了恨意。

他从来都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可我知道，他不过是不想让手下的工具逃离他的控制。

只不过是不想让我有丝毫软肋，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他叫我做一个无情的人。

为什么我哥偏偏喜欢他。

他不知道，墨南歌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甚至背地里做着违法事情。

我弯着腰，低着头，卑微到了极点，“好的，先生。”

墨南歌伸手摸着我的脑袋，犹如在抚他的狗。

我的心里被绝望笼罩。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离开这里，我才能得到自由。

我的顺从让他极为满意，他唇角微扬，眸光幽冷暗含警告，语气漫不经心，“那些女人于我而言不过是宣泄的工具。”

“我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等你们成年后，我会从养子中挑选。”

“最优秀的人留下，至于其他人，我会让你们离开。”

我浑身一震，看到了希望，低头应是。

成为继承人……

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有保护身边人的权利。

我开始贪恋权势，变成我最厌恶的那种人，趋炎附势，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变得越发强大，墨南歌却似乎对我依旧信任，很多事情都交给我去做，让我掌控话语权，将很多事情都交到我的手里。

即使那些都是不好的，我不想沾，可他的命令，从来不由人反抗。

就像曾经有一个养子当众反抗他，他眼也不眨，让人扒了他的皮，将人扔在街头，随即冷冷笑道：“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众人悚然，我也越发清醒。

即使拥有这些势力，可我依旧不安心。

因为我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给的，他想要收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梦里我的朋友满身是血，他掐住我的脖子找我索命。

我从噩梦中惊醒，恐惧、痛苦，绝望、无力。

这些情绪就像一只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痛苦不断折磨我的大脑，就像疯了一样。

方悦被我惊醒，他靠在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轻声细语道：“别害怕，我在这里。”

他是我的情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跟在我身边的人。

我沉默不语。低头吻上他的唇。

我一夜未眠。

还未天亮，就被墨南歌带走。

他的桌上放着黑色产业的照片，以及一系列数据，那是我现在管束的产业。

我的内心被恐惧占据，墨南歌却从容淡定道：“这些证据要是交到警察局，你会死吧！”

一瞬间我冷汗直冒，“不是的，这些都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脑袋一片空白，有些精神恍惚，下意识的反驳他，却在对上他面容的时候呼吸微窒。

他英俊的脸上笑意已经消失，面色冷沉地凝视我道：“阿冷，你的手伸太长了，原本打算放过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浑身阵阵发冷，是我太天真了，他将那些事情交到我的手里，结果现在我成了他的替罪羊。

如果有人查起来，第一找的不是墨南歌，而是我。

我心里说不出的后悔，只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一遍遍的恳求他。

“我死无所谓，只是我的哥哥，他什么都没做，求先生不要迁怒于他。”

墨南歌神色冰冷，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直到地上满是我的血，他才缓缓开口道：“我要你死，不给解药你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无人知晓。”

我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阿冷，我会留着你，因为杀掉你太可惜了。”

“为此，你要保护好你哥哥，因为你哥哥，是我选定的继承人，墨家未来的家主。”

我瞳孔震颤，难以置信，“为什么是我哥？”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哥哥会是下任继承人，可我也明白了，我哥哥多年一直训练，为的就是想要墨南歌能看到他。

可即使如此，在那么养子其中，并不算优秀的存在。

墨南歌冷冷道：“墨家家主不需要那么优秀，因为他们靠的是脑子。”

我僵硬着脖子，缓缓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偏爱罢了。

因为这件事情，我回想起来之前。

十六岁那年，明明一向看不上人的他开始关注起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不喜血腥，他便没再让他继续训练，而是安排找人保护他。

墨南歌会因为我哥吃醋，便将身边那些情人送人。

如今，这些小细节被我想起，心里属实说不上高兴。

似乎我们总是逃不开墨南歌。

往好的方面想，如今我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3.

只是我没想到，当初他说的离开，不是活着离开。

而是砍断四肢，割断舌头，扔到海里喂鱼。

墨南歌曾经说过，他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有孩子，所以收养了我们。

他让我们对他感恩戴德，付出感情。

现在，他告诉我们，继承者只有一位，而其他人会被他杀死。

这样的做法让这些自觉地是被墨南歌选中的天选之子心寒、绝望，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可墨南歌却并不将我们的愤怒放在眼里。

他漫不经心的道：“如果你们想要活下来，就得继续为墨家做事。”

闻言他们野心勃勃，他们如今已经成为极为优秀的人，自觉地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有些人甚至觉得自己才是继承人。

他们不知道，继承人选已经定下了。

我感到有些荒谬。

我的哥是继承人，而我成为了个杀人犯。

如今他苦尽甘来，而我的手上早就染上了别人的鲜血。

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从我冷静持枪杀人，为了保护他的那一刻，就被墨南歌盯上了。

他拍着我的脸庞，说我是天生的冷血无情。

自此我便被训练，成为杀人工具。

墨南歌说我天生就是为了墨家而生。

怕我叛变，我被喂下毒药，受他控制，身不由己。

也正是因此，我得到了他的信任。

如今多了一样用处，那就是为了保护墨家继承人。

墨家是A城的王，底蕴丰厚。

他黑白两道通吃，我以为墨南歌信任我的时候，他将那些黑色产业都交到我的手里，由我出面，管理这些事情。

而谁也不知道，这背后幕后的人会是墨南歌。

就像他早早就做了后手，即使某天这些事情被人发现，他也不会受到惩罚，因为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我。

年少时我曾寄希望他能放过我。

可他笑容依旧，语气温和道：“想要离开可以，等你死后，你的尸骨会回到你的故土。”

至此我心如死灰，自由于我而言遥不可及。

这些年我收获名利、钱财。

我挥霍无度，也许哪天死亡就会降临到我身上。

唯一让我有些庆幸的是墨家未来的继承人会是我的哥哥，谢晚音。

我的哥哥长得过于美貌，我曾经数次害怕墨南歌看上我的哥哥。

可是如今我只觉得庆幸，因为这些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比如我，若有一天事情败露，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而知道这么多事情的他们，下场不会好过。

就像当初的我，说好听点是为墨家办事，而实则是要我卖命。

好在墨南歌对我哥哥真的有几分真情在其中。

就像此时，一通发话后，墨南音看向了我。

让我带着哥哥去见他。

离开的时候，小我没几天的少年嗤笑道：“墨先生真是把你们当玩物宠着，也不知道到时候你们被刷下来的时候，墨先生会不会对你们念旧情。”

因为走得频繁，如今在他们眼中，我和哥哥都是墨南歌的玩伴。

谢晚音闻言气炸了，“风城，你说谁是玩物，信不信我叫先生弄死你。”

风城微扬眉道：“来啊，你要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至于在这里了。”

“再说了，谁不知道你们兄弟德行。”

哥哥被他气得脸都红了，气得双手紧握，浑身发抖，

我眸光锐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有证据吗？”

风城嗤笑，“这还需要证据，不用想都知道你们是去做什么。”

他说话间我已经用手机录音，播放出来，风城顿时脸色大变。

我冷声道：“如是下次再让我听见，那么我会告诉先生，你在背地里议论他的事情。”

他的脸色青白交错，再也不敢吱声。

我抓住了哥哥的手，待到无人的地方，他将我的手狠狠甩开。

“才不用你来假好心。”

从小我与哥哥相依为命，感情很好。

可直到我去恳求墨先生的事情被他知道后，他便怨我，觉得当初没有我的阻止的话，他早就已经和墨先生在一起了。

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被墨南歌离间，才导致我们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我看着他，很多话哽在心头，有苦说不出。

最终，我只说道：“哥哥，墨先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谢晚音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墨先生，你嫉妒我，又得不到，所以你找了跟墨先生容貌相似的替身养在身边，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此处的时候，我看到墨南歌站在了他的身后。

还未开口提醒，便见墨南歌握住了谢晚音的手，他眉眼风流。

即使年过三十，他的容貌却与少年时期的一样，年轻俊美，雍容华贵，只是眉眼间愈发成熟淡漠。

我喜欢上他的时候我还不自知。

4

在宴会上，我不自觉寻找他，看不到他，我会很失落。

可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内心被填满。

他随口一句话都能让我怦然心动。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不敢靠近。

后来我知道喜欢他的时候，我开始克制自己，不去看他。

我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可是却被同样爱慕墨南音的哥哥看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他坚定的认为当初我去找墨南音是因为嫉妒他。

可是如今，墨南音于我而言不过是年少时的怦然心动。

可无论我怎么向哥哥解释，他都不信我。

墨南音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笑笑的，可我知道他从来都是不耐烦的人。

只有面对哥哥的时候，他才会有如此耐心。

我抿了抿唇，脸色发白，手指下意识蜷缩。

哥哥搂住了他的脖颈，弯眸浅笑道：“阿墨，我弟弟也很喜欢你，他因为你，甚至找个容貌与你相似的替身，你说好不好笑？”

闻言墨南音眸光看向了我，他的眼底一片冰冷，薄唇轻勾，冷冷看着我道：“此事当真？”

即使已经习以为常，可哥哥出口的时候，我心底还是感到刺痛。

明明曾经我们的感情是那么好。

我脸色煞白，嗓音艰涩道：“只是有些相像，并非替身。”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这样啊，你什么时候带来看看？”

我瞳孔震颤，想到曾经死去的朋友，我心中生出恐慌，低声道：“我和他已经分了。”

谢晚音不高兴道：“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

墨南音神色宠溺的捏着他脸颊道：“这还不是你先提起，有些好奇罢了，这醋也要吃？”

谢晚音不屑的看我道：“有什么好好奇的，难道还能比你本人更好看吗？”

墨南音转眸看向我，“这大概只有阿澜知道了。”

听到阿澜两个字，我的心猛然一抖。

曾经我喜欢他的事情被他发现，他掐着我的下巴让人将我整个人浸在水中。

在暗室对我各种折磨，那里的刑罚，比起古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最后指向我的心脏。

子弹穿过胸膛的那一刻，我惨叫出声。

他语气不屑又冷淡道：“这就是喜欢我的下场，你要是活下来，我就放过你，当然，你死了，也是活该。”

好在子弹偏移了心脏，不然现在我已经无法站在这里了。

因为这件事情，我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

如今我胸膛还有手术留下的痕迹。

自此我心中对他心中只有畏惧。

哥哥一直觉得我爱墨南歌。

在他还没训练我成为杀手之前，我确实爱慕他。

但在被他残忍训练的我已经对他生不出丝毫爱意，更别提，他亲手杀死了我的朋友。

当时我心中对他只有无尽的恨意，若是不是还有哥哥，我无法坚持下来。

我上手术台的时候，哥哥守在我的身边，彻夜未眠。

醒来时候，我看到他眼眶通红。

他要我好好活着，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我心头苦闷，笑着答应他。

若能选择，该多好。

可自从我救了墨南音，我便再没有选择的可能。

他说要挖掘我的潜能，所以让我杀人。

他说我，天生无情，最适合当杀手。

如今哥哥说故意在我面前这么说，不过是想时刻警告我，让我不要跟他抢男人。

可他不知道，我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受尽折磨。

至于方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确实因为方悦容貌与墨南音有些相似才出手救了他，因此结识。

可后来，我早已爱上了他。

可我害怕被墨南歌发现，害怕方悦就像我已经死去的好友一样，被墨南歌杀死。

于是我向他提出了分手，不敢再靠近。

在哥哥离开后，墨南音面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眼眸盯着我，眼神冰寒道：“如果不是你哥哥提起，我还不知道你身边有人。”

听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我赶紧解释替身的事情，“我的身边一直有人，不过这个人，他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墨南音脸色越发沉冷，他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领，盯着我，一字一句质问.

我下意识皱起眉头，面色冷了下来，“抱歉，这是我的个人私事，无需向您汇报。”

墨南歌闻言挑唇笑了，眼中笑意森寒，“做了是吗？”

他的眼神极冷，语气肯定。

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这个问题紧追不放。

墨南音缓缓松开手，他扬唇冷眼看我，冷笑道：“脏，下去去受罚。”

即使早有准备，听到刑罚的那一刻，我的心脏还是在发颤。

我垂眸应声。

所谓刑罚，是砍断我一条手臂。

我受伤的事情被我哥哥发现，他迅速找了医生。

我醒来的时候，手臂已经重新被接上了。

手臂的疼痛让我打心底发寒。

我哥坐在床边嗤笑，没等他冷嘲热讽，我虚弱的笑道：“多谢哥哥。”

谢晚音沉默了，好一会他才道：“如果你不想，我可以让阿墨让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以为我是在实行任务中被伤到的。

我垂眸笑了笑，极为怀念他此刻的温柔。

我轻声道：“不用了，现在的生活才是最适合我的。”

他闻言沉默，起身要走。

我叫住了他，“哥哥，如今我只想与方悦在一起，对先生再无想法。”

谢晚音看了我一眼，他的眼中，对我只有失望。

“我知道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弟弟，不要让我失望。”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心中一阵无力。

若能选择，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