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彭德怀的时候,毛主席曾惋惜地说:“我们三十年的交情,难道就这样分手了吗?”1965年下半年,闲居吴家花园的彭德怀,接到去大会堂谈话的通知。彭真向其传达中央决定派他到四川,主持三线工程建设的事。彭真还特别说明:这是毛主席的意见。
彭真是打心底里为彭德怀高兴,但彭德怀本人却高兴不起来,他说自己犯了错误,说话没人听,对工业也是个外行,还是让自己去农村搞调查吧。彭真劝了两个小时,期间还讲“庐山会议对你的斗争过分了些”表示同情,但彭德怀不为所动,仍然拒绝。
最后是毛主席亲自出马,才把彭德怀劝到四川工作的。1960年开始,彭德怀就多次上书中央,要求重新调查自己身上背负的罪名、罪状。1962年,中央成立贺龙牵头的专审、专查专案小组,查来查去没查出任何东西,也没把彭德怀的“错误”弄清。彭德怀对此非常不满。
彭德怀的性格和脾气,毛主席非常了解:刚烈,倔强,不肯服输。某种程度上看,毛、彭非常相似。毛主席知道彭德怀跟自己一样,吃软不吃硬。但一般的“软”,是不能把憋了六年一肚子气的彭德怀,劝去四川的。最后是婉言变相承认错误,才说动彭德怀的。
“庐山会议已经过去了,是历史了,现在看来,真理可能在你一边。对你的事,看来是批评过了,错了,等几年再说吧。但你自己不要等,要振作,把力气用到办事情上去。”
有人说,调彭德怀去四川,是毛主席为66年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运动,埋下的伏笔、提前的准备。
1966年,彭德怀远离北京、远离中央,但当他看到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时,大怒之余还感到不妙。后来果不其然,他被一群年轻的学生,强行抓到北京了。
1967年元旦,处于北京卫戍区监护中的彭德怀,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也是他此生对毛主席的最后一次上书。彭德怀写信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让毛主席知道他的处境。由于周总理的保护、傅崇碧的执行,在外界局势最混乱的时候,彭德怀并没受到什么折磨和摧残(后来还是遭受了一些)。
彭德怀没有忘记周总理,周总理自然也没忘记彭德怀,但是周总理能为彭德怀做点什么呢?
1971年国庆节前夕,也就是“913”刚发生后,卫戍区接到周总理通知:各个“监护点”,在现有的条件下,必须让受监护人员尽量过好节日,改善日常生活条件,保证好人身安全,一切法西斯式的审查方式应一律废除。
周总理意识到“913”后,一场政治剧变就在眼前,受监护的老干部们很可能可以复出,重新工作了。度日如年的彭德怀,突然收到一份礼品:一些糕点和几个罐头。彭德怀接过东西后,问看守他的哨兵:“小鬼,这东西是你买的吗?”
哨兵说这是国务院管理局送来的,每人一份。彭德怀一下就想到了周总理,这东西是周总理让送的,周总理没有忘记他。他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老泪纵横止不住地往下流,嘴里念叨着:“总理啊,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要对主席说。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呀?”
没人能回答,哪怕是周总理。1974年11月29日,彭德怀去世。一年又一个月后,周总理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