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冤案,令无数人扼腕叹息。他自1958年蒙冤,到1978年才向中央写信申诉平反。在此之前,他从未提出过这样的意见,更没有对曾经的施冤者落井下石过。近20年时间,粟裕为什么不请求平反?他在申诉信中是这样写的:“近二十多年来,党内民主生活很不正常,我一直克制自己,没有提出申诉。”
粟裕冤案,跟彭德怀息息相关。可以说,粟裕平反难,关键就在彭德怀。1954年10月,在毛主席的亲自提名下,粟裕以第二副总长的职务,升任为总长。就这样,粟裕与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国防部长彭德怀,成为直接上下级。他们的工作相处不太愉快。
粟裕履新职前,毛主席曾对他耳提面命道:“经常来汇报,十天半个月一次,重要的可随时来谈。”
由于军事经历和个人性格的差异,彭德怀跟粟裕的许多想法很难一致,经常出现分歧。再加上彭的脾气火爆急躁,所以时常对粟出言不逊,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粟裕在上报的文件上,写“彭副主席并转呈中央、主席”时,彭德怀就会大怒:“我不是你的通讯员。”可是当粟裕不写这东西,而是直接上报中央时,彭德怀又说:“你想越级告状?”
类似的报告,刘伯承也写过——定期给毛主席和中央写综合报告,抬头内容与粟裕写的类似,“请彭副主席转交”。彭德怀收到文件后,却没对刘伯承发火。在军事学院辅助过刘伯承工作的钟期光回忆说,这是“刘帅对彭帅的非常尊敬,从不越权办事”的表现。
对粟裕如此,对刘伯承又那样,彭德怀为何如此?
1958年5月至7月间,由彭德怀主持召开的长达两个月的军委扩大会议,粟裕被扣上“野心家,向党要权,里通外国”的罪名。粟裕强烈反对自己是“野心家”的罪状时,拿出自己几次主动让位他人的事例解释。彭德怀听后却说:“这正说明了你的阴险!”
像粟裕的这些罪名、罪状,时隔一年后,彭德怀本人也被扣上了,摆不脱。当时有位分量很重的中央领导,劝粟裕趁机讲几句,粟坚决不说。
粟裕当众检讨8次不能通过,内心几近崩溃、痛不欲生时,毛主席说了一番公道话,助其过关:“粟裕同志战争年代打仗打得好,是为公的。到北京以后是为公还是为私?不能说都是为私吧。请大家来判断。”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粟裕给中央写的平反申诉报告,接二连三地石沉大海时,其妻激动地说:“我巴不得是毛泽东整粟裕!”因为老人家“整”的,78年就基本全平反了。
对此,毛主席也当众说过:“去年5月的军委扩大会议,就是彭德怀提出来要搞的;批判粟裕,彭德怀不能说没有责任。”这一点,就是出生湖南平江、跟随彭德怀革命多年的老部下钟期光,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回忆中实事求是,写出58年“反教条主义”运动的错误,彭德怀负主要责任,“副统帅”当时还没有主持军委的全面工作,还在休养。
1994年12月25日,一篇极具分量的文章一经问世,宣告着粟裕得以平反。这是时隔36年的还以清白、公开正名。该文指出粟裕在58年的扩大会议上,受到错误批判,长期受到不公正对待,是历史的失误,军委也是这个看法。不过这似乎有点属于间接性质。
粟裕平反难,不像其他人平反地那么流畅,主要原因就是这不利于当时对彭德怀的正面宣传。除此之外,可能还有一个因素:粟裕是大将。同是58年“反教条”的蒙冤主角,刘伯承在组织为其撰写的悼文上就得到了公开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