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失忆后管我叫妈妈,我放弃演艺事业照顾他,最后的真相却惨不忍睹!

云舟故事会 2024-08-30 15:12:02

颁奖典礼上,主持人问我,

“接下来是不是打算进军好莱坞?”

毕竟,凭借我现如今叱咤风云各榜首,出道即断层顶流的名气,进军好莱坞顺理成章。

我歪头,笑得温柔。

“不呢,我想……回家相夫教子!”

但没有人知道,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每天却只会傻傻地叫我“妈妈”。

1

现场一片哗然!

我的经纪人周洁也当即垮了脸。

我一进后台,她就不管不顾地质问我。

“宋宁儿,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戴上墨镜和口罩:“周姐,当初我们有签协议,现在我只不过照协议办事。”

见我要走,周洁伸手拦住我。

“宋宁儿,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值得吗?”

我沉默了片刻。

“值得!只要是他,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2

周洁再也没有管我。

任凭我的光辉历史在网络上乱飞,就连后台这段周洁怒气冲天而我淡然漠视她的视频,也被人胡乱剪辑成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现实写照。

我知道,这是她在逼我现身,逼我向她低头。

可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再回头?

我屏蔽了所有圈内新闻,将菜谱下载完成后,直接断了网。

蹲下身来将细小的绒草裹成一团,塞进土灶内,见着火苗升起来了,再加上一点细柴。

锅里舀一瓢山泉水,再放一把米,丢几块红薯,盖上锅盖闷不到一刻钟,这锅粥就软糯香甜可口。

我出门找隔壁王婶子要了一把咸菜,回来和着鸡蛋炒了一大碟。

才端到桌子上,坐在轮椅上的宋凯就欢呼雀跃地叫了起来。

“妈妈,吃饭饭吃饭饭……”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教他。

“小凯,我是你老婆,你得叫我宁宁……”

宋凯眼盯着咸菜鸡蛋一眨不眨,“宁宁……老婆吃饭饭吃饭饭……”

我喂了他一口咸菜,当做奖励。

宋凯笑得嘴都合不拢,“谢谢……妈妈……”

闻言,我皱着眉头,让他快点改口叫我老婆,不然就夺走他的碗,宋凯吓得哇的就哭出来了。

那声音冲破云霄,惊得树上麻雀扑翅高飞。

王婶子隔着院墙劝我。

“宁宁,你这是何必呢?”

“小凯已经成了傻子了,你别为了他为难自己了。”

我应声:“婶子,我不觉得为难。”

“您看上次他叫我老婆婆,这次少了一个字,知道叫我老婆了呢。”

王婶子叹气,“这一个字就教了一整个月,你还年轻啊,干嘛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傻子身上。”

我沉默了。

王婶子又开口,“宁宁,不是婶子要泼你冷水。”

“我只是觉得,人啊就应该往前走,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3

过去的事,能就这样过去吗?

如果可以,摔破的镜子为什么不能重圆?

空白的纸张叠成纸鹤后,下一个人为什么还会顺着痕迹叠成纸鹤?

还有我的小凯,他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小凯,为什么要因为他变成傻子了,我就要一个人往前走,把他丢在原地。

我拿出手机,打开音乐。

小凯的哭声瞬间就止住了,他又咧开嘴看着我,“妈妈,吃饭饭听歌歌……”

我拿毛巾把他的眼泪口水擦干后,又绑在他的脖子上,看着他握着勺子不停的朝嘴里舀饭。

宋凯见我一直盯着他,舀了一口红薯塞我嘴边,“吃,快吃饭饭,不饿肚肚……妈妈……”

六岁那年,爸妈为了生肚子里的弟弟,把我丢到乡下奶奶家门口。

奶奶嫌弃地斜眼看我,既不叫我进院子,也不松口答应养我。

从太阳高照到星斗遍布,奶奶都没有过来瞅一眼,天还没亮就被抓起来坐车,饿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的我。

是小凯。

他拿着一个外壳烤的黑漆漆,打开却有一股香味扑鼻的红薯塞到了我嘴边。

“吃,快吃红薯,吃饱了不饿肚肚!”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小凯的跟屁虫。

他奶奶年纪大了,整天躺在床上咳嗽,家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可他从没有撇下过我。

白天我跟着小凯一起漫山遍野找东西吃,晚上我就蜷在奶奶的灶房边上睡觉。

夏天蚊虫多,小凯偷来他奶奶做好的熏蚊草。

冬天风雪大,小凯把他残破的被子拿过来,我俩依偎在一起。

村里人见我整日和小凯形影不离,纷纷打趣我俩是一对小夫妻。

那天我刚吃完小凯烤好的一颗鸟蛋,满嘴蛋黄卡在喉咙里,也阻挡不了我心底的窃喜。

原来这样就是夫妻啊。

“小凯对我好,小凯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现在就想嫁给他!”

村民们哈哈大笑,笑问我们什么时候办酒席。

奶奶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顺手折断树枝,狠命打在我身上,一个劲骂我不要脸是个狐媚子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惯会勾引男人……

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我年岁小记不太清,只记得村民们都大惊失色,纷纷劝奶奶手下留情。

只是越劝,奶奶下手打得越重。

血珠子冒出来了,人都走光了,小凯也跪在地上把头磕烂了。

奶奶才堪堪住手。

我就像死狗一样,被奶奶拖了回家。

4

奶奶把我关在柴房里,每天舀一大盆井水,外加三个焉了吧唧的红薯。

我想念小凯烤的红薯,烤的鸟蛋,烤的麻雀肉,在柴房里哭闹了好多天。

奶奶索性连红薯也不丢给我了。

这天后半夜里,我把水盆舔干净了,也饿得没睡着,趴下地上抓了一条小虫子,正要塞进嘴里。

小凯来了,他从天而降。

他用蔓藤编织了一条长绳,一端绑在屋顶上滑下来,给我带了我来乡下后,从未见过的粉蒸肉和白米饭。

我喜滋滋的吃完了,撑得肚子发疼,躺在地直上打滚。

小凯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我以为小凯是担心我的肚子会撑坏,滚得越发动静大起来。

再转头,却见小凯悄无声息地哭起来了。

他告诉我,他奶奶死了,再也没有人能维护他了。

以后他真的就成了村民口中克父克母克亲人的不祥之人了。

我笨拙的起身抱住他:“没事,你还有我!”

听见我这样说,小凯好像是做了什么艰难决定,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我当然愿意啊。

只有跟着小凯才能吃饱肚子呢。

那时年少,不懂得生活艰辛,不知道前路渺渺。

十二岁的小凯,带着十岁的我,就这样踏上了流浪的旅途。

城里的垃圾桶里有很多好东西,夏天只要没馊没坏的食物,我们就敢吃。

只是冬天难熬,桥洞里四面透风,我们捡来再多被子依偎起来,都冻得瑟瑟发抖。

我们想出去找地方做学徒,可面黄肌瘦身材矮小,还没开口就被人拿着扫把赶走了。

为了生计,我们走进了福利院。

福利院里有屋子躲避风霜雨雪,有饭吃,有书读,哪怕每天要帮院长妈妈分担很多劳动,我们也不觉得辛苦。

那几年,真的是我和小凯最开心的时光了。

5

义务教育结束后,院长妈妈无力支付我俩的学杂费,况且我俩的学习一般,哪怕勉强念了高中也不可能考上大学的。

小凯说想去工地搬砖,我说我想去饭馆当服务员,这样既能养活自己,也可以帮院长减轻负担。

我们把想法告诉院长妈妈后,还没得到回应,屋外就有人拍着巴掌进来了。

那时候的周洁,还很年轻,眼底的算计一览无余。

她说我可以做明星,可以赚多多的钱,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帮院长妈妈减轻更多的负担。

只要我听话就行。

我同意了。

那时候的我太想要赚钱了,太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了,太想和小凯长相厮守了。

所以,我毅然和周洁走了。

我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小凯去念书,哪怕考不上大学。

小凯嚎啕大哭,我也没有回头。

我怕我会心软。

但是这种机会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就好像溺水的人猛然看见了一条细绳。

极其珍贵。

周洁把我送进了魔鬼训练营里。

无休止的培训,体能极限挑战都没能压垮我。

这些和我小时候饥不裹腹的生活相比起来不值一提,况且周洁总会适时拿出小凯的照片来激励我。

她说,小凯今天吃了两大碗排骨。

她说,小凯今天的总分排名前进了十一位。

她说,小凯收到我买给他的袜子后,立马藏在了枕头里面。

我的小凯啊,他在努力在上进。

那我怎么能落后腿。

训练了三年后,我正式出道了。

在一部小众电影里,以娴熟的演技完美诠释了,恶毒又妖艳的女三。

导演夸赞我省心,又把我介绍给另一个剧组演风尘女子出身的特务。

两部戏完演之后,周洁又把我送到国外进修。

再回来时,我竟然有粉丝接机了。

灯牌,鲜花,还有我不曾见识过的热情招呼,都让我迫不及待想要找小凯分享。

我按照小凯之前留给我地址找过去时,他的领导说小凯出去实习了。

哦,我忘了说了,小凯念高中时一改初中学渣形象,奋勇而起成了学霸。

高考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警官学院,现在大三了,会根据单位要求,去不同地方实习。

我失望至极。

他的领导却给了我一大包小凯写给我的信。

每一封里都写满了对我的思念,每一次结尾都告诉我,“宁宁,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凯!

为了让小凯能无时不刻能在屏幕上看见我,我把每天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了五小时内。

一个眼神我能练上一个星期不眠不休,其他肢体动作更是精益求精。

教导我的每个老师都说我对自己太狠了,可眼底藏不住的欢喜,以及不间断的片约,都是他们对我的赞同以及认可。

就连周洁都劝我稍微放松点,没必要这么拼。

她说她会跟公司申请,等小凯休息的那天,而我的档期空闲时,她会安排我们见面的。

6

可我不敢停下来。

哪怕,是为了我的小凯,我也不愿意停下来。

这么多年来,我们相聚的时光最长都没超过一顿饭的时间,我们有太多话来不及说,有太多思念没法宣泄。

当大街小巷遍布我的照片时,小凯也毕业在消防大队工作了。

周洁守信用。

给我空出一整天来,把我严私密裹着送到了小凯面前。

小凯抱着我不愿意撒手,我也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周洁看不过眼,“注意狗仔啊!”

我俩相视一笑,去了人少的河边,边走边聊天。

我说着我演的每一部戏,拍的每一个广告。

小凯说着他在学校的每一件趣事,实习期内遇到的各种不讲理的人。

我们谁也没有提及以后。

直到今天我都一直在后悔着,倘若当时我少一些矜持,多一些外向,多问一句小凯什么时候娶我,是不是我们会有不同的未来?

可是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

那天回去的时候,我吞吞吐吐着想问小凯,现在他工作了,我们的婚事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车里人多,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周洁又怕我被偷拍,车都没停稳,就让小凯快点下车。

停车的位置是一条老旧街道背后,从巷子里穿过去,走过那一整排快餐店,就能到达小凯居住的地方。

我连小凯抬起来的手都没看着他落下来,就被司机一脚油门带到了车流里。

小凯出事的消息,一个星期后才传到我耳朵里。

我疯了一样找到周洁,质问她为什么要瞒着我。

周洁一脸平静。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前天试镜那部电影是个大制作,难不成你要为了一个素人,放弃你的事业?”

我嘶吼道,“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小凯是我的命啊!

周洁冷哼一声,“别意气用事,宋宁儿,我们当初签订的合约,要求你一切必须以公司安排为先。”

“你不会忘记了吧?”

忘?

我怎么会忘。

当初如救命细绳的合约,拉我出了泥潭。

现如今,它却阻碍着我去见我爱的人。

我泪流满面。

“那我听话,周姐,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必须要看看他,不然我没法安心继续拍戏。”

7

周洁是在我要进组前一天,才带我去的医院。

单人病房里,小凯浑身裹得像木乃伊,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我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摸摸他。

可双腿软塌着跪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问照顾小凯的同事,“他……他怎么伤成了这样?”

他同事红着眼睛。

“报火警的人没说实话,我们到了现场才知道里面有一个气罐。”

“宋凯本来帮着疏散人群,不知道谁说里面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没出来,他就冲进去了。”

“气罐爆炸,我们保护不够,上面掉下来一块钢筋砸到他的头。”

……

我的小凯是个勇士,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可是我的勇士现在受伤了,我想要陪着他,等着他,看着他…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周洁会随时随地拿合约出来压我。

果然,周洁为了让我安心,当着我的面打了很多电话,连夜派了专人跟进小凯的伤情。

还通过老板的关系,从北京找来权威专家。

“伤筋动骨也要修养一百天,现在他的伤情,除了靠专家别无他法。”

“宋宁儿,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该跟我进组了?”

我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周洁进组,调整到最佳状态拍戏。

戏份杀青后,我直奔小凯的病房。

他的皮外伤恢复得很好,唯有头上开颅手术留下的伤疤,触目惊心。

他在笑。

八大颗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心事重重的我,也露出了轻松的笑脸。

小凯开口了,他跟我打招呼。

“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的笑卡在了脸上,看向了一旁照顾他的同事。

“他叫我妈妈?”

他同事有些惭愧:“医生说那根钢筋掉下来,变数很大,毕竟人的头部神经很多……”

我生气了。

“那他再怎么也不能叫我妈妈呀?我要去找专家,找他们要说法去!”

他同事拦住了我。

“所有专家会诊我们领导都参与了,目前这是宋凯能恢复到的最好状态。”

恢复到的最好状态是叫我妈妈?

我的小凯,从爱人身份,竟然转变成了我的“儿子”。

他只要见到我,就会兴高采烈地叫我妈妈。

这让我如何能接受?

8

我想带宋凯住进我的公寓内,近身照顾他。

周洁气得火冒三丈。

“宋宁儿,现在出道的女明星就像割不完的韭菜,你想给人腾位置等还有三年合约到期了再说。”

“我周洁,堂堂金牌经纪人不是来给你擦屁股的!”

“你难道要被儿女私情耽误到忘记本职工作吗?”

……

周洁的心计很深,她很会踩我的软肋。

小凯被她安排进了康养院里,特聘一个留德专家定期看诊。

她还从老家找来了小凯的一个婶子,那人老实本分,照顾小凯无微不至。

我无话可说。

我比之前更加努力,圈内前辈的门槛都快被我踏平,他们笑着骂我,早这么努力清华北大不是探囊取物?

我每次听到只是淡淡一笑。

没有人懂我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他们都以为,我这么努力上进是为了保住现有的地位,是为了踏入好莱坞发展。

不。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有如此期望,一睁开眼就到我合约到期的那一天。

我的小凯还等着我去拯救啊。

我的爱人啊,他还等着我去爱他。

圈内越来越多人来我跟前刷存在感,很多人开着玩笑说让我加入他们公司,就连周洁也时不时告诉我,如果我续约,我将拥有更多。

可我一点也不想要。

我只想要和我的小凯在一起。

我想他能有一天认清我,帮我带上头纱,办一场温馨又瞩目的婚礼。

我想听他亲口说,“宁宁,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

9

合约到期那天,也是万众瞩目的金象奖颁奖典礼。

我略过周洁为我准备的高定礼服,从柜子里拿出我出道穿的那套礼服。

十年过去了。

这件被我精心呵护的礼服,还和当初穿在身上一般熨帖。

从这里来的,就从这里结束吧。

我众望所归,登上了舞台,领上了最佳女主角奖项。

主持人对我笑得谄媚,“宁宁是我见过的最好运的女明星,出道就爆红,十年断崖顶流啊。”

“宁宁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我猜测肯定是要进军好莱坞吧?”

我摇了摇头,笑得十分温柔。

“我想……”

一道激光线从入口处那里照射过来。

我不动神色扫过去,只见周洁一脸不善,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假装没有看见。

抬头扫了一遍全场观众,说出心底久藏的秘密。

“我想回家相夫教子!”

全场观众以为我口误,惊讶地纷纷站起来。

我高声说:“你们没有听错,这就是我的初衷。”

“谢谢大家十年陪伴!谢谢!”

一下台,周洁就把我拉进后台,不顾四处多少双眼睛看着,怒不可遏地质问我。

“为了那么个男人,那么个傻蛋,你竟然连这么好的合约都放弃了?你对得起你自己多年的努力吗?”

“宋宁儿,多少人做梦都达不到你现如今的地位?你就这样轻飘飘给别人腾位置,值得吗?”

值得吗?

你说值不值得,我六岁认识小凯,现如今我三十一岁。

这二十五年里只要一想起他,我的心就能稳稳落在肚子里。

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啊。

可是这长长的二十五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弹指而过。

“妈妈,听歌歌听歌歌……”

歌曲结束了,小凯双手拍在桌子上,满脸不高兴,一下子就将我的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皱眉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小凯,我是你老婆,你得叫我宁宁,不然歌曲不要听了。”

小凯的眼神闪烁,吵闹个不停,非要听歌。

我又好言安抚他,叫一声宁宁,就满足他的要求。

小凯脾气倔强,我也不依不饶。

我俩闹得双方精疲力尽,最后我万般无奈,顺从他打开了歌曲,让他继续听歌。

10

农村里生活不太方便,刷锅水都得拎到院子外面的水沟去。

刚和小凯闹了一番,我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就偷了个懒将水直接洒在院子里。

谁知,这一个偷懒就把水泼在了来人的脚边。

刷锅水混着泥土溅到了周洁白色的阔腿裤上,一大片的,惨不忍睹。

我有些不好意思,向她道歉。

周洁挥了挥手,又问起了我那天颁奖典礼后台那句话。

“为了这么个男人,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躲在这车都进不来的乡村里生活,值得吗?”

我冷了脸,

“周姐,如果你是来看我有没有后悔,大可不必。哪怕小凯十年如一日这样,我也不愿意他离开我视线一步。”

周洁看了眼坐在桌前,听着欢快歌曲摇头晃脑的小凯,脸上的神色瞬间就缓了下来。

她走进堂屋前前后后看了看,又和我随意聊起天来,告诉我我走后圈子里一系列变化。

说原来总蹭我流量的小花,现在搭上我的资源,在圈子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说那个欣赏我的导演,总问起我的近况。

说我的粉丝后援会被我解散后,很多粉丝成了别人的粉丝。

我表情淡淡,时而搭言,时而拉过小凯的手玩弄一番。

周洁见我实在不想听,又说想在我这里住几天,

“偷偷懒啊,你这么省心的员工没了,老板现在看见我就骂得我狗血淋头呢。”

周洁住下来,也只是多一双筷子的事。

我和小凯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

看着我不厌其烦教小凯不要叫我妈妈,周洁每次都是笑弯了腰,也不多言语。

渐渐的我俩竟然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一次她喝多后跟我哭诉她年少时的爱人。

周洁眼都睁不开了,还是一脸义愤填膺,想来当初是被辜负得太狠了。

“那个狗男人不就是上了岸吗?他开始嫌弃我了,嫌我的工作早出晚归,风气不好,嫌我化妆太妖艳,嫌我整天酒味太浓……”

“他忘记了,他都忘记了,是他说他想念书,是他跪在地上求我,说女孩子好找工作的……”

“我一直等啊等,等到他大学毕业,等到他成功上岸,等到他一脚把我踹了……”

“哈哈,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狗屁至死不渝的爱情啊,你们俩啊,别在这自我感动了……”

11

周洁没清静两天,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

她的工作能力卓越,即便没有我,她也可以捧红下一个想要向上的女明星。

老板会骂她却也会更加重用她。

周洁回城那天,顺路把我和小凯带到了医院。

一番复查后。

医生说小凯受到的治疗方向是错的,根本就不能对脑波产生影响,让他恢复记忆。

还颇不耐烦地说我每天的强制教育,是在做无用功,

“傻子脑波和正常人脑波不同,你得顺从他,而不是和他对抗。”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不如趁早找个工作,成天在一个傻子身上浪费精力,人生有什么意义?”

好像是为了验证医生对我鄙夷不屑。

小凯还在病房门口,当着一众病人的面,连声叫了我好几声妈妈。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对我指指点点。

气得我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谁叫我当时要面子,不敢开口问小凯要承诺的,不就一句话吗?

怕什么羞?

要是我问了,小凯肯定会和我一起畅想未来。

那样的话,那场爆炸事故,他完全可以躲过去。

我也用不着遭受这种莫名嘲讽了。

痛定思痛。

我打算带着小凯重新回到爆炸现场,看看有没有机会帮他找回记忆。

小凯听我说完,也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仍旧傻呼呼地叫我妈妈,仍旧眼神闪烁不敢正脸看我。

12

三年过去了,焕然一新的街道上人潮涌动。

新的招牌挂在门头上,店铺特色菜品占据在原来的快餐店门口,掩盖了曾经的沧桑。

有的人,已经奔向新的未来。

而有的人,还留在过去里彷徨度日,看不到未来。

我推着小凯小心的避开人群,来到那间出了事故的店门口。

老板是一对夫妻,卖自己手包的馄饨。

两人正在拌嘴。

男的说女人今天的葱花切太大,裹在馅里面包出来卖相不好。

女的说男人毛病多,说爱挑刺的人不会吃馄饨,爱吃馄饨的人不会嫌卖相。

我觉得稀奇,带着小凯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看的津津有味。

兴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殷切,女人一下就看见了我们,和男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两个人起身朝我们走过来。

我赶紧站起来,打算点两碗馄饨,掩盖我坐在这里看热闹的事实。

谁知,夫妻俩一过来,盯着小凯看了一番,当即就跪在了小凯面前,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儿子,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啊……”

我不明所以,让他俩赶紧先站起来。

夫妻俩愣是磕了三个响头,才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嘴里一个劲的说感谢感谢。

从她不完整的话语里,我拼凑出了事情经过。

那天孩子吃了感冒药,睡在存放调料的仓库里,大人的慌里慌张跑出来,眼见着火势大起来后,才惊觉六岁的孩子没有出来。

当时所有人都劝她认命,算了,大不了再生一个。

是小凯。

小凯毫不犹豫冲了进去,救出了那个还在昏睡的孩子。

三年里,小凯傻呼呼的叫过我很多次妈妈,每次我都严词拒绝,并立即纠正了他的错误。

这一次,他当着夫妻俩叫我妈妈时,我竟然因为心酸迟疑了。

我的小凯啊。

我的勇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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