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徐霞客抵达云南永平县,沐浴了与别处不一样的温泉。这天,徐霞客来到宝台山,却始终没见到宝台寺,原来果真如传闻中那样。
(公元1639年)三月二十六,鸡叫第二遍时,徐霞客就命顾仆备饭。
天刚亮,他们已顺着江西岸,来到岔路。他们下涉溪水,沿南山北面,向东上走,往东绕过北突的山坡,在往南折转的地方,有条峡谷自东方前来注入江中,正好与向东折的江流相对,永平县的辖地到此地为止,那条向南折的峡谷,已属于顺宁府了。
他们沿着江西的山岭,向南渐渐下走,走出峡谷,开始见到田地。银龙江东南的山坡上,也有居民的房屋,坡下也有田埂环绕的稻田。
徐霞客最初打算走的捷径,经过多次询问樵夫牧人,得知那捷径虽然稍近,但是岔道很多,途中没有行人,无人可询问。不如从去炉塘的路走,稍绕点路,但道路宽阔,途中还有驮木炭的马帮前后相连,行人不少。
于是,他们向南下坡,到了峡底,走过小桥,顺山涧西岸往南行。这条山涧非常窄,中间只通着一线水道,两旁不时环成如杯子钵盂一样大的稻田。
他们从岭上向西转,见左边山崖上有个洞穴,洞口地势低洼,喉管状的洞直竖着,洞深陷漆黑,这就是挖矿的旧矿井了。他们从它上方往西行,越过下厂,抵达上厂,可坑谷又在中间隔开了它们,分成两条岔路,一条来自东北,一条来自西北,炉子房屋盘踞在两条路间。这里出产的全是红铜,客商四面云集。店铺中有很多卖酒卖肉的,徐霞客因即将登宝台山,就只在饭店中吃了素食。
他们从西峡逆流进峡,走完居民房屋,顺峡谷往北转,峡谷十分深邃狭窄,但只通着一条涧水,得以不再迷路,然而山间大雨倾盆如注,如大舜进入大麓遇上的大风暴雨一样,不免浑身雨水淋漓。
他们越上登,山峰愈加陡峻。路上有人用手杖穿在树根中,挑着大树根,像能装三斗的瓦瓮一样粗。徐霞客拉住他打听,他说:“这是芭蕉根,用来喂猪。”
徐霞客等人走了三里,果然见芭蕉树遮蔽了山崖,有被挖倒的。此处树林幽深杳渺,山高路僻,幸好有驮炭的马帮,从此地赶去厂中。他们给徐霞客指点迷途。
徐霞客等人,登上山脊,向西南下山。宝台山的圆顶,似乎隔着山峰在西南方,他们错下山从峡中往西南走,渡过峡中分支山涧,沿着山涧向西北转,绕过北突的山嘴,再往西南走入峡中,路渐渐湮没了。涧北有烧山的人,徐霞客远远呼叫着,向他问路,这才知道走错了,应顺水走。
他们又向东北返回到绕过山嘴,沿着山坡向北下走。有一条岔道自东南前来会合,就是先前分岔往西北走的正道。原来宝台山正是在西南方走错路的峡谷之处。路还未开通,全是幽深的山崖陡峭的壑谷。他们走了八里多路,来到慧光寺。
这座寺院向西,前方面临一条峡谷,隔着峡谷又有山环绕着它往北延去,但始终看不见宝台山。原来宝台山的山顶,高高弯隆在此寺的东南方,而山中的正寺又在台顶的南面,还应当从西南的峡中回绕着进去。
宝台大寺,是立禅师所建,三年前,立禅师东游去请佛经,离开此山很久了。徐霞客在省城时,就听说过这山的盛况,从元谋到姚安的途中,他却听说它被火烧了,又听人说它再次建起,再度被毁。徐霞客以为遭火灾是很久前的事,到了此地,他才知那场火灾是在腊月中,算起来那时他已过了姚安府了,不知为何传闻在先呢?自从大寺火灾后,各僧大多宿居慧光寺。徐霞客到时,已经是下午了,僧人坚决挽留他,他们便住在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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