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寒冷的清晨，北京机场的停机坪上还结着薄霜，不久美国总统尼克松的专机缓缓降落，外交顾问们正反复擦拭眼镜片——他们需要看清这个即将被载入史册的场景。

没有人料到，这次访问中最为人称道的竟是一幅至今未解的书法谜题。

中美关系的坚冰并非在此次访问中消融。早在1969年中苏边境冲突后，敏锐的政治家们已嗅到国际格局变化的契机。尼克松在椭圆形办公室的深夜密谈中，曾指着地球仪上的中国版图对幕僚说："我们需要撬动这块沉睡的杠杆。"而大洋彼岸的西花厅里，周恩来正将美方释放的善意信号整理成册，放在毛泽东案头最显眼的位置。

真正让这次访问载入史册的，是钓鱼台国宾馆里持续七天的秘密会谈。毛泽东的会客厅里飘着西湖龙井的清香，茶几上散落着《人民日报》英文版和《华盛顿邮报》的剪报。当尼克松称赞《论持久战》改变了世界时，主席笑着指指墙上徐悲鸿的奔马图："我的文章能跑得比这匹马远，全靠同志们抬轿子。"

最富戏剧性的时刻发生在第三次会晤中途。毛泽东忽然起身走向书案，宣纸铺开的簌簌声让翻译暂停了工作。狼毫在砚台蘸墨三次，笔锋游走间落下三组意象："老头坐凳""嫦娥奔月""走马观花"。在场的美方人员看见尼克松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随行的基辛格在回忆录里写道："那张宣纸的温度比会客厅的暖气更灼人。"回程的专机上，总统顾问团传阅着书法照片，有人猜测这是暗喻美国固步自封，有人觉得在讽刺访问浮光掠影。中央情报局甚至找来三位汉学家，最终却得出七种截然不同的解读。

如今在上海公报签署地陈列馆里，这份墨宝的复制品旁总围着驻足沉思的参观者。有位退休外交官每年清明都会来此，他说每次看那十二个字的墨迹深浅，都能发现新的笔锋走向。尼克松晚年接受采访时，常用手指在膝盖上临摹那几个汉字，却始终笑着摇头："毛的棋局，我们终究没看到终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