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玉兰,今年65岁,是一名退休教师。我的老伴儿早年因病去世,唯一的女儿张晓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牵挂。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
晓晴争气,从小成绩优异,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她选择留在大城市发展,嫁给了条件不错的周凯,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以为,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也可以安度晚年了。然而,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今天,我坐在冷清的家里,握着被女儿拉黑的手机,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一个多月前,我还兴高采烈地去看她一家人,甚至给她留下了50万的积蓄。可是现在,她却消失了,房子也退了,电话微信全都拉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舍得?
那天,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提着自己腌的咸菜和一袋小孙子爱吃的零食,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高铁去看他们。
天很冷,但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膝盖上,让我心里满是暖意。我不停地想着见到孙子时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扑到我的怀里,一边又暗自计划着如何帮帮他们。
毕竟,那段时间女儿总是很少在电话里和我聊天,语气里也透着疲惫,让我隐隐觉得她可能有心事。
到了家门口,是女婿周凯开的门。他穿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有点发白,眼神闪烁得不太自然。我微微一愣,但没多想,毕竟年轻人压力大,夫妻之间也难免有些琐事。
“妈,您来了啊。”他笑得有些僵硬,“晓晴出去买东西了,快进来坐吧。”
我一进屋,就看见小孙子在沙发上玩积木。
他抬头看到我,甜甜地喊了一声:“姥姥!”这一声“姥姥”让我心里瞬间融化了。
我抱起他,亲了亲他的额头,觉得什么辛苦都值了。可我也注意到他的小脸有些发黄,眼神里少了几分孩子该有的活泼。
没多久,晓晴回来了。她手里提着几个简单的菜,脸色憔悴,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我关切地问她:“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晓晴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就是孩子晚上闹,睡不好。”可我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着深深的无奈。
那顿饭,她吃得很少,话也不多。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连周凯也只顾着低头吃饭。
我试探着问:“晓晴,你们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她摇了摇头:“妈,您别操心,我们挺好的。”
可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放心不下。
饭后,我把晓晴拉进了卧室,低声问她:“闺女,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跟妈说,别瞒着我。”
晓晴低着头,一边摆弄衣角一边摇头:“妈,真没事。您别瞎想。”
她的嘴上说得轻松,但她的眼神却闪烁不定,手指还在不安地搓着衣角。这些细节让我确定,她一定有事瞒着我。
“晓晴,你别不拿妈当自己人。妈现在退休了,手里还有点积蓄。如果你们有需要,千万别为难自己,跟妈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恳求。
那晚回到家,我翻出了自己多年来一点一点攒下的50万积蓄。第二天,我去了银行,特意办了一张新卡,把钱存进去,又赶到晓晴家,把卡交到她手里。
“这是50万,密码是你的生日,拿着存给孩子,或者家里有什么急用就用。”我把卡塞给了她。
晓晴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妈……谢谢您。”我拍了拍她的手:“一家人,说什么谢。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谁能想到,这竟是我和晓晴最后一次见面。那天,她站在门口送我离开时,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她可能是舍不得我走。
上周,我突然想孙子了,给晓晴打了电话,却发现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以为她换了号码,就试着发微信,结果发现她竟然把我拉黑了。我慌了,赶紧联系周凯,他的电话也关机了。
我立刻订了高铁票,匆匆赶到他们家。可到了门口才发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连租房的告示都贴在了门上。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明白,晓晴为什么要这样?她怎么能狠心到连句解释都不给我,就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回到家后,我整晚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过去的点滴,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后来,我想起了一些细节——周凯开门时的不自然,晓晴脸上的憔悴,以及她接过银行卡时那种复杂的表情。
这一切让我隐隐觉得,他们可能早就陷入了某种危机,而那50万……或许根本没用在孙子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辗转联系了晓晴以前的朋友,甚至加了几个她大学同学的微信,试图找到她的下落。终于,一个老同学告诉我,最近有人看到周凯在老家县城活动,还说他好像在做生意。
我赶到那个县城,终于在一个破旧的批发市场外,远远看到了周凯。他正蹲在地上抽烟,旁边摆着几箱货,神情落魄。
“周凯!”我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他抬头看到我,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妈,您……怎么来了?”
“晓晴呢?”我冷冷地问。他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问你,晓晴和孩子去哪儿了?”我的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晓晴……带着孩子走了。她说,日子过不下去了,想重新开始。”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几乎站不稳:“什么叫过不下去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凯低声道:“我……欠了很多钱。做生意亏了,贷款还不上。晓晴受不了,就带着孩子走了。”
原来,晓晴一家早就陷入了债务危机,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那50万,或许根本没用在孩子身上,而是用来填债务的窟窿。
回到家后,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窗外下起了雪,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晓晴小时候的照片,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从小就不愿意依赖别人。但我没想到,她宁愿拉黑我,也不愿意面对我。
“家人,是永远的避风港。”我想起龙应台的一句话:“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或许,有一天,她会明白,无论她走得多远,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她。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晓晴和孙子,但我知道,我永远都会爱她。她是我的女儿,无论她做了什么选择,只要她回头,我都愿意张开双臂接纳她。家人之间,永远没有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