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转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即删作者：妻主万安
寄养在皇宫的第七年。
暴君把我叫到他的寝殿。
矜贵的人支着头，慵懒开口，「那日贵妃殿你都看到了什么？」
自然是男女之事。
那天他果然看到我了，对视不是我的错觉。
我故作不明地回答，「打架，您和贵妃在打架。」
话音刚落，上位的人起身而来。
一步步靠近，直至呼吸交缠，「十七岁的年纪，该学了，朕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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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掐着手不敢看眼前的人。
李贵妃的惨叫声到今日我依然记得。
若是萧鹤川也那样对我。
我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偏偏他是皇帝，一个不容置喙的皇帝。
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摸萧鹤川的腰带。
却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被他避开。
酒气随着衣服摆动扑到我的脸上。
他一言不发，转身重回榻上。
我以为他放过我了。
可不远处却再次传来了他慵懒的声音。
「脱了。」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抬头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平日里暴戾的人，今日似乎格外有耐心。
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我未听清的话，「脱了。」
我犹豫了一下。
却见萧鹤川脸上渐渐染上怒色。
再不敢抗拒，我听话自解衣衫。
在衣裙落地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啧。」
这一声让我忘记了恐惧。
疑惑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
只见他眼眶微红，眸色暗淡。
轻轻对上他的双眸，他的嘴角似乎扬了上去。
只是一瞬，我便低下头再也不敢看。
「司灵，你属虾的这么红。」
轻薄的话让我捏紧了拳头，一口气上不来，身上更烫了。
萧鹤川轻笑出声。
吩咐道，「去偏殿洗干净，再过来。」
我捡起衣服，慢悠悠穿上。
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年，萧鹤川的脾气我也摸明白了一点。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欢等待。
只要我拖的时间够长，也许他就会失去耐心，放过我。
可我只猜中了一半。
他确实失去了耐心。
干脆不让我洗了，直接起身把我揽腰抱到了床上。
2、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恰好就碰上了萧鹤川那双带着薄怒的眼睛。
吓得我直接把眼睛闭了起来。
「再不睁眼，这辈子都不要睁了。」
威胁的话让我忍不住想哭。
明明昨天床上他还好言好语地说话。
这会儿又成了暴君的模样。
李贵妃说得果然没错。
男人只有在床上才懂温柔。
「刚刚太亮了，眼睛晃了一下。」
慌话刚说出口。
嘶哑的声音，便震惊了我自己。
昨夜确实喊得太厉害了。
现在嗓子劈了。
对上萧鹤川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过头不愿再看他。
转头时我才注意到屏风外跪了一排的人。
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
思索发生什么时候。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醒了就收拾收拾回去吧，你还想在朕这里住多长时间？」
「我住了很久吗？」
下意识反问出口后，我有些后悔。
怕惹得萧鹤川不开心。
可今天的萧鹤川似乎心情不错，语气里竟然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宠溺。
「三天，你觉得呢？再不醒朕就要把太医院的废物换一换了。」
「三天！」我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萧鹤川的话。
一次侍寝。
我竟然晕了三天。
这要我以后怎么在宫里做人。
「臣女这就离开。」
我掀起被子下床。
却在碰到地的那刻，腿软跪倒在了地上。
萧鹤川坐在床边俯身看着我。
看着我挣扎，努力，最后一无所成。
「陛下，能，能扶我一下吗？」我看向萧鹤川。
可他却一脸似笑非笑，「能，可朕不想。」
一脸无赖样，跟我幼时认识的那个混不吝皇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似乎还是他。
3、
萧鹤川在皇子里排第六。
上边五个哥哥，个个比他强。
先皇自然不会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
同样萧鹤川似乎也没这个心。
他是这一辈里最混不吝的那个。
还记得我五岁时进宫参加先皇寿宴。
想要树上的小鸟。
便选了看起来最和善的萧鹤川帮我抓，可他不愿意，还把我推到一边。
我一怒之下向先皇告状。
先皇气得罚了他十个板子，命令他给我掏鸟窝。
萧鹤川答应得好好的。
可谁都没想到他直接抱着我用轻功上树。
把我放在了摇摇欲坠的树枝上。
他说，「司妹妹喜欢看鸟，那就近距离看个够。」
还下令谁都不许把我放下了。
就连我的死侍何耀要救我，都被他罚了五十大板。
等我爹跟皇帝聊完国事，来寻我的时候。
我已经在鸟窝旁边坐了一个下午。
哭得嗓子都哑了。
那日后我大病了一场。
此后，再也不敢跟萧鹤川说话。
可偏偏，我爹押宝萧鹤川，替他夺江山。
帮他成了皇帝。
爹爹死在了夺嫡战场。
我被寄养在皇宫。
此时萧鹤川的笑容，跟那年树下的他没什么两样。
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4、
想到这我便有点不受控制的伤感。
不明白我爹为什么拼了命也要帮他。
「哭什么！不就是不扶你吗！出息呢！将门虎女，我看你就是个软包子。」
我被萧鹤川吼得有点蒙。
愣愣地看着他。
他一脸无语地一把拎住了我的衣领，把我丢给了一旁站着的何耀。
我被寄养在皇宫的时候，死侍何耀也随我入宫当了太监。
「送她回去。」
何耀扶我出门后。
立刻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非杀人，何耀不动手。
如果这种小事都需要他出手。
那恐怕是要多惹许多麻烦。
我冲他笑笑，「哪里的话，福祸相依，或许我们的日子从今天起就好了呢。」
我刚说完。
何耀的脸皱成了包子。
我展开他的脸。
「本来挺好看的人，皱成包子就不好了。」
他这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萧鹤川没说给我封号。
也没说要我另立宫门。
我便只能回到之前的住所。
李贵妃的央清宫。
颤颤巍巍回去的时候，李贵妃正在池塘边喂鱼。
那鱼被撑得几乎要翻肚皮。
我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云阳姐姐。」
李贵妃喂食的手顿了一下。
转头朝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如往日一样温柔开口，「陛下给了你什么位份？」
我摇头。
「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
萧鹤川身边的太监便拿着圣旨来了。
李云阳先我一步跪下。
我紧跪在她身后。
那太监将圣旨摊开。
掷地有声地念了起来。
「司氏将门之后，德才兼备，今特加封尔为皇后，承朕之后，共同统治天下，使万民安居乐业。」
「皇后娘娘接旨吧。」
圣旨递到我和李云阳中间。
接着偏到我面前。
李云阳充满了破碎感，「这你不能接。」
这句话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欠李云阳的实在是太多。
从九岁入宫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
让我吃饱穿暖，教我习字读书。
没有她，可能我早就被吃人的皇宫变成一具白骨了。
毕竟彼时的萧鹤川一点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姐姐，这圣旨该是你的，我去找陛下。」
被迫侍寝已经是对不起李云阳，我不该再抢她的皇后之位。
5.
寝殿里萧鹤川正在批奏折。
见我来了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陛下，我当不来皇后，你还是把皇后的位置给别人吧。」
萧鹤川抬手把一封信丢到了我面前。
「捡起来看看。」
密信上潦草无比的字迹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爹的。
上面写着，「臣愿誓死效忠殿下，只有一事相求，司灵入主坤宁。」
「你爹拿命换来的东西，你要想给旁人，朕没意见。」
萧鹤川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握紧手里的密信和圣旨。
有些不敢相信。
不信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的爹会拿命帮我换前程。
他应该也是爱我这个女儿的吧。
既然换了。
虽非我愿。
我也要接。
「臣妾领旨谢恩。」
「退下吧。」
6.
萧鹤川借口国事繁忙，并未大肆操办封后大典。
只是祭拜祖先，将凤印从李云阳那里交到我这里便算礼成。
入主坤宁宫第一天。
后宫的妃子们各怀鬼胎来拜见。
萧鹤川不是个重欲的人。
妃子不多，平日里更是很少入后宫。
即使入了也是歇在央清宫。
得不到宠幸。
这些漂亮女人自然而然就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侍寝上。
「陛下不喜女色，娘娘日后可要劝着让陛下多入后宫，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细细算来，萧鹤川十八岁时登基。
如今也有差不多有七年。
照前几日我的经历来看他并非不行。
跟李贵妃也是多年恩爱。
可迟迟没有子嗣，怕不是他不孕？
想到这我不禁担忧江山社稷。
「娘娘，贵妃娘娘独揽盛宠，娘娘可要劝着陛下雨露均沾。」
李贵妃今日歇病假没来。
这些女人才有恃无恐地开始议论。
我倒也不着急表态，想先听听她们怎么说。
可她们越说竟然越离谱了。
竟然开口说李贵妃是妖。
狐媚惑主，才得盛宠。
「够了，以后鬼神之说别再让本宫听到，否则按宫规严惩。」
这是我第一次大声呵斥别人。
看着一个个把头俯低的人。
我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快感。
此前十年，处处卑躬屈膝，生怕惹祸小命不保。
如今我似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7.
人都散去后。
我累得不行，便睡了个午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我吩咐何耀传膳。
可丫鬟阿巧却说萧鹤川要来用膳。
要我等着他。
强忍着饿意等着萧鹤川。
却到天黑都不见他的身影。
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
我抬手唤何耀，「给我端点东西我先垫垫，等陛下来了我再陪他吃别的。」
又被阿巧拒绝了，「娘娘，这样怕是不妥，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会生气。」
饿意让我有些烦躁，「我就吃一点，先垫垫。」
阿巧把糕点推近了些。
「娘娘，您吃这个，这个也能填饱。」
看着寡淡无味还噎人的糕点，我的怒火有些遏制不住，抬手拍了下桌子，「我要吃肉，我不想吃这个。」
除了何耀，丫鬟太监跪了一地。
阿巧颤抖着开口，「奴婢这就去小厨房拿盘肉。」
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这才对嘛。」
阿巧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盘猪蹄。
卤香味老远就能闻见了。
馋得我直接跑上去。
拿着猪蹄就是啃。
「真是太好吃了。」我忍不住赞叹。
阿巧一脸惊恐，左顾右盼，「娘娘您可小点声吧，小心隔墙有耳。」
我笑了笑，「萧鹤川他这会应该还在忙。」
之前在央清宫的时候。
萧鹤川都是亥时以后才去找李贵妃。
这会离亥时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呢。
我赌萧鹤川不会来。
可是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阴鸷的声音，「萧鹤川也是你叫的。」
8.
阿巧比我反应快多了。
直接转身就跪。
跪下后还不忘拉着我一起跪。
我嘴里的猪蹄骨头吐也不是，咽也咽不下去。
萧鹤川居高临下开口，「好吃吗？」
我点头，又摇头。
「说话，嘴不说话，要它干嘛？割了好了。」
嘴里有骨头，一开口就是含糊不清，「挺好吃的，别割我。」
萧鹤川轻笑一声，抬了抬手。
「上菜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愣着干嘛，不起来，想跪一辈子？」
「不不不。」
我连忙起身跟上萧鹤川。
菜很快就上齐了。
萧鹤川指着十几个肉菜开口。
「不是喜欢吃肉吗？都吃完今天的事就过去了。」
看着数不清的鸡鸭鱼肉。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这就算是撑破都吃不完吧。
可萧鹤川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让我不敢讨价还价。
万一我说个「不」，他直接把我丢鸡鸭鹅圈里，让我跟鸡鸭鱼过一辈子怎么办。
就如同送我上树近距离观察鸟一样。
想到这我老老实实拿起了筷子。
开始往嘴里塞。
只吃了半个鸡，便撑得不行。
求饶看向萧鹤川。
「我不行了，陛下。」
萧鹤川优雅地品鉴着面前的美食。
饮了口酒，没说话。
我继续努力吃另外半个鸡。
吃了两口只觉得非常油腻，反胃想吐。
我起身跪在萧鹤川脚边。
「我真的不行了，陛下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别让我吃了。」
萧鹤川优雅地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手漱口漱了漱口。
「好啊，带你去吃别的。」
「还吃！」
现在一提到吃，我就想吐。
可是萧鹤川只是笑笑，将我扶起。
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
引诱似的开口。
「吃那个不撑的。」
好奇心驱使着我答应，「既然有不撑的东西，那走吧。」
萧鹤川的眸子暗了。
那夜过后，我后悔极了。
9、
「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您从昨天到现在粒米未进，可要传膳。」
何耀开口道。
我脑子里瞬间想到昨天…
有些想吐。
连忙摆手，「不了，没胃口。」
「没胃口就不吃了，这么瘦弱把自己饿着可怎么好。」
李云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下一刻她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的人，如往常一般熟悉。
我们之间似乎从未变过。
她还是那个照顾我长大的姐姐。
我热情拉过她坐下。
「云阳姐姐，快坐。」
李云阳看了一眼四周。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阿巧你们都退下。」
丫鬟都退下后。
我拉住李云阳的手。
像往常一样让她摸上我的脸。
「云阳姐姐，如果你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凤位生我的气，我可以解释的。」
李云阳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本来凤印是你在掌管，你又是陛下最喜欢的妃子，是我抢了你的后位，我错了，可这位置是我爹拿命换的，我不得不做。」
面前的人皱了皱眉。
回应似地捏了捏我的脸。
似有心事般面色凝重地从食盒里拿出精致诱人的糕点，和一碗黑漆漆的东西。
递到了我跟前。
「姐姐这是什么。」我问。
「避子汤，喝了之后这辈子不会有孕，你不能怀上陛下的孩子。」
李云阳眼里闪过一丝伤神。
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为什么。」
李云阳张了张口。
「因为他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在我的震惊中，李云阳继续开口。
「我是你亲姐姐，当年萧鹤川为了他所谓的大局，忙着攻皇城，没派兵去救深陷兆城的父亲，以至于父亲母亲，哥哥都死了。」
父亲，母亲，哥哥三个词如同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只知道父亲战死，殊不知她是跟他最爱的外室死在了一起。
李云阳和萧鹤川认识多年。
这样看来父亲押宝萧鹤川也不是没有原因。
「所以，父亲是为了你才帮萧鹤川夺嫡的是吗？」
李云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我冷笑一声。
死得不冤。
「贵妃，死的是你母亲，父亲，哥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母亲早就在我七岁的时候病逝了，死在同一天的还有我在外厮混的父亲。」
李云阳似乎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
瞪大了双眼。
「你…」
你了半天，李云阳都没说出其他话。
我端起桌子上黑漆漆的药递到她面前。
支着头盯着他。
「你既然恨他，不想怀上杀父仇人的孩子，那你喝好了。」
10、
李云阳叹了口气。
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
一脸虚伪的样子让我想笑。
冠冕堂皇地让我不孕，却不敢自己喝下这碗绝子药。
想必他也是知道，后宫没孩子就没保障吧。
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
我忍不住开口，「装什么装，你跟你娘一样不要脸。」
想到她娘，我便压不住怒火。
端起桌子上的药，要给眼前人灌下去。
可刚捏住李云阳的脸。
就被踹门而入的萧鹤川打断了。
我反手把桌子上的药端到嘴边。
「贵妃知道我食欲不振，特地拿了药来，真是贴心。」
萧鹤川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打翻了我的药。
转头掐住了李云阳的脖子。
近乎失控地怒吼，「你不想要朕的孩子，也不许别人怀是吗？那朕今日便要有个嫡子！」
「司灵，去床上！」萧鹤川朝我吼。
似乎要把我当成一件赌气的玩物。
可我没有反抗的权利，要想坐稳位置。
孩子还是要有的。
我听话往床上走。
转身一瞬间却听到了李云阳千娇百媚般的声音。
「陛下我愿意生，我要我的孩子是长子，你别宠皇后娘娘可好。」
我不敢相信地转身。
眼睁睁地看着萧鹤川怒意渐退。
他转头看向我，一脸戏谑。
「皇后觉得我今日该宠谁。」
「自然是贵妃。」
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李云阳不想怀上杀父仇人的孩子。
如果真的怀上了应该很难过吧。
我助他一臂之力。
「你们真的是姐妹情深。」说罢萧鹤川横抱起李云阳进了寝殿。
我推门出去。
却见何耀在外头等着。
一脸心疼。
我问他，「何耀你说陛下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李贵妃多一点。」
何耀不语。
屋内很快传来了男女欢好的声音。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十年的情分自然不是我能比的。
可我不要情分，我只要地位。
11、
偏殿不朝阳。
平日里根本没人住。
冷意夹杂着腐木的味道。
让我难以入眠。
我在屋里呆呆地坐着。
想了一夜。
或许最开始希望放在萧鹤川身上，这种想法就不对。
男人从来都靠不住。
父亲是如此，抛弃了母亲和我。
萧鹤川也是如此，更喜欢李云阳，却也不抗拒与我欢好，他们的喜欢，大都一文不值。
天蒙蒙亮，正殿里才有了动静。
萧鹤川足足比平时晚起来半个时辰。
可见昨夜有多疯狂。
可这声音却不太对。
似乎有穿太医的声音。
「阿耀。」
何耀瞬间推门进来，「小姐，李云阳对陛下动手了。」
「哦～杀了吗？」
阿耀摇头。
「真是蠢，我以为她多厉害呢，枕边人都杀不掉，也活该她委身于仇人身下这么多年，报不了仇。」
洗漱的时候，何耀开口道，「昨天的事，是阿巧给陛下通风报信，他是陛下的眼线。」
我拿毛巾的手颤了一下。
萧鹤川他竟然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要不要杀了她。」
阿耀的声音冷了一个度。
「杀吧，记得不要暴露自己。」
「是。」
12、
正殿里，萧鹤川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
怒不可遏盯着瘫在地上的李云阳。
我在屏风后静静地看着。
萧鹤川的声音有些颤抖，「怎么装了这么多年装累了？忍不住动手吗？」
「之前想护着你妹妹，结果呢？你妹妹不领情是吗？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不领情吗？」
萧鹤川的声音有些戏谑，「你爹说他怎么疼你就怎么疼你妹妹，不过是想树立一个好父亲的形象，实则呢？司灵母亲病死的时候，他在跟你母亲厮混，他帮朕夺嫡，是因为你喜欢，还有要得军功，休了正妻，就连让司灵为后都是为你铺路，他知道皇后之位，群狼环伺，众臣压力，你妹妹挡在前面，你的日子才安稳。」
原来是这样。
我说从不爱我的父亲，为什么要为我求后位。
原来是为了她宝贝女儿铺路。
里面的李云阳崩溃大喊，「不可能，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明明说对自己的妻儿很好，母亲也说过…」
「说过什么，你母亲也在骗你。」
萧鹤川无情的话说完之后，李云阳彻底不吭声了。
我转身离开正殿。
有这样蠢的女儿，也算是那对渣男贱女的报应。
不知道他们在地下看着会不会心疼。
13、
李云阳被萧鹤川囚禁了。
保留贵妃之位，软禁在央清宫。
各宫嫔妃知道李云阳没死，都商量好了一样，大晚上来了坤宁宫。
位分最高的季嫔率先开口。
「娘娘，臣妾替您生气，这狐媚子的东西知道您得宠，竟然跑到您的坤宁宫来争宠，还刺杀陛下，臣妾以为当重罚。」
我喝了口茶，赞赏地看了一眼阿耀。
茉莉花茶，甜味刚好，清新不腻。
「季嫔觉得什么叫重罚，降位分，打板子，还是发配为奴，抑或是杀了。」
众人的面色上都染上了震惊和雀跃。
似乎我的玩笑话真的作数。
李贵妃下一刻便能在宫里消失。
「娘娘此话当真？」
我瞥了一眼喜形于色的人，「当然不真，陛下只有一个，大家各凭本事，若是诸位妹妹得宠，这坤宁宫我让出去也不是不行，再说陛下并未说这是刺杀，季嫔以为皇上错了？」
季嫔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臣妾不敢。」
「若是没不敢就不要背后语人是非，本宫累了，都跪安吧。」
人都散尽。
阿耀上前帮我按压太阳穴。
「阿耀，你说我是不是该有个孩子？」
脸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阿耀沉默了一会。
开口，「您喜欢他吗？」
「当然不。」
「那该生。」阿耀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我忙着调理身体，争取一击即中。
可萧鹤川整整两个月都没入后宫。
冷清了两月，宫里传来了李云阳怀孕的消息。
死寂了多时的皇宫再次躁乱了起来。
消息传来的时候，阿耀问，「要不要杀了李云阳，他生下长子可能会很麻烦。」
我摇了摇头。
「阿耀，我觉得谁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养在谁跟前，我不想怀萧鹤川的孩子，李云阳生了，倒是帮了我的忙，只要去母留子就好。」
阿耀沉默一会。
点了点头，「小姐，您说得都好。」
看着阿耀顺从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他，「阿耀，你有什么心愿吗？」
阿耀看着我，目光充满了光亮。
「我要小姐安稳一生。」
14、
萧鹤川极为在意李云阳肚里的孩子。
丫鬟，太监，产婆，厨子，药师全部精心挑选。
我想安排个眼线都插不进去。
可是还是百密一疏，中秋宴被人找到了机会。
季嫔先一步下手。
串通宫外卖鱼的，在鱼里下了药。
以至于李云阳喝了汤，孩子差点没了。
萧鹤川震怒。
季嫔被鱼鳞刮而死。
那日之后李云阳卧床不起。
萧鹤川满世界替她找神医，找药。
又过了几天，李云阳总算是稳住了。
她福大命大，人没事，孩子也没事。
李云阳能下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时隔六个月再次踏入央清宫。
扑面而来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李云阳精神头很好地坐在亭子里喂鱼。
见我来了朝我笑了笑，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
我眼神示意阿耀，让他清场。
「妹妹，来。」
「你该叫我皇后的。」
李云阳无视我的话，淡淡开口，「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求你抚养我肚子里的孩子，告诉他你就是他亲娘，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看着一脸丧气的李云阳。
我似乎看到了七年前的她。
那时她与我一同入宫。
每天不缺吃不缺喝，被人伺候着，却总是丧这个脸。
真是没一点长进。
「你真的懦弱，活着很难吗？既然不想看到萧鹤川就杀了他啊！折磨自己干什么，废物。」
李云阳垂下了脑袋，「可我杀不了他。」她想到什么一样，猛地抬头，「杀了他天下也会乱。」
「能有多乱，你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摆设，天下贤臣为我所用，英勇之将尽在麾下，皇位谁做都一样。」
李云阳愣愣地看着我。
张了张嘴但没说什么。
「事在人为，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说罢我转身离开。
阿耀在院子外等我。
见我来了立刻上来扶着，「小姐，您不杀她了。」
「留着吧，蠢成这样杀她没成就感，狗皇帝那边，你盯着。」
「属下明白。」
15.
两个月后萧鹤川中毒昏迷的消息传到了坤宁宫。
出乎意料的是李云阳也中毒了。
阿耀伺候我穿上外衣淡淡开口，「我看她迟迟不下手，怕她孩子生了只会更不舍得，就先一步下毒了，下在共同的吃食里，萧鹤川才不会起疑心，你放心我做得很干净。」
对于阿耀的自作主张，我有些不悦。
「现在孩子怎么样了。」
「萧鹤川昏迷不醒，李云阳吃得少，加上我给她喝了点解药，已经没大碍了，孩子早产是个男孩，已经抱过来了。」
「这么急就抱过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打算吗？」
替我理完衣服。
阿耀跪倒在我的脚边。
「属下自作主张，杀了我吧。」
我扶他起来。
拍了拍他的肩。
「阿耀，我现在只剩你了，你做什么都没错，明白吗。」
阿耀眼睛亮了亮。
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活人比死人重要。
「还有一件事，我们要趁萧鹤川没死先拿兵权。」
我点点头。
「去坤宁宫。」
坤宁宫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一群叽叽喳喳的妃子见我来了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封锁消息，不能让有心之人发起动乱。」
萧鹤川造反登基的时候，结了不少怨
大权没握在手里的时候，可不能让仇人寻仇。
正要进屋看萧鹤川的时候。
我和阿耀被他的暗卫拦住了。
我从披风下抱出孩子，「太子在此，谁敢拦我。」
暗卫纷纷后退。
床上的萧鹤川嘴唇发紫，还挂着血迹。
我看向阿耀，「他还能醒吗？」
阿耀开口回答，「三日后将死之时能醒，够我们移权。」
「等不了了，万一有人报仇，三天足够逼宫，现在让他醒。」
阿耀点头。
割破了手腕，往萧鹤川嘴里喂血。
「我的血有毒，可以让他清醒一会。」
萧鹤川眉头微微颤动
我立刻撕破罗裙给阿耀包扎。
16.
萧鹤川醒了。
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怒火，似乎要把我撕碎。
「你姐姐呢？」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只想笑。
父亲不喜欢母亲，所以他养了外室。
连母亲死的那天，都在和外室厮混。
父亲说，若是他有权利，会休了母亲，抬侧室入府。
所以我不明白萧鹤川他是皇帝。
有无尽的权力可以保护李云阳，让她做皇后。
可为什么还要跟我两夜交欢。
这份爱简直可笑。
「姐姐？死了，我亲手毒死的，还开膛破肚把孩子取了出来。」
萧鹤川气得吐出了两口血。
「你蛇蝎心肠，活该你爹不喜欢你和你母亲，以一敌百也要求功名，休了你母亲，也活该你是你姐的垫脚石。」
我忍不住伸手扇了萧鹤川一巴掌。
捏住他的嘴，又扇了一巴掌。
「你比我好到哪去，嘴上说着喜欢李云阳，实际上呢，还跟我纠缠不清，现在装作深情，下地狱装去吧。」
「国玺给我。」
萧鹤川又吐出了两口血。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国玺给你，你真以为朕是废物吗？不给自己留后路，你大可以试试看杀了朕的孩子，你们能不能活。」
犹豫之时。
阿耀开口，「要不我们离开这里，也挺好。」
「你以为跑了之后他会放过我们，阿耀别天真了，我再问一遍国玺在哪？」阿耀不再说话。
萧鹤川不为所动。
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切掉了襁褓中孩子的小拇指。
丢给了萧鹤川。
孩子瞬间号啕大哭。
「这要是让我姐姐看见了她会有多心疼，还有下一刀可就不是手指了，说还是不说。」
「央清宫佛像后。」
得到结果后，我看向阿耀，「去查。」
阿耀一脸认真地开口，「你跟我一起去。」
我知道他怕我一个人在这里出事。
可我要第一时间看到萧鹤川死。
阿耀知道我心中所想。
拿起枕头摁在了萧鹤川脸上，挣扎了一会后。
床上的人彻底没了动静。
17.
国玺拿到后。
阿耀手握兵权。
我辅佐幼帝登基，垂帘听政，广纳贤臣，兼收武将，稳住了基业。
将李云阳困在了央清宫。
阿耀问，若是日后皇帝要他亲生母亲当太后怎么办。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就杀了他，皇帝谁做都一样，阿耀做也一样。」
听到这阿耀笑了。
如他年少时一般无二。
18、
日子长了，大臣就开始往坤宁宫塞男宠。
好让我沉迷男色。
不再摄政。
燕瘦环肥，无一例外都被阿耀拉出去乱棍打死。
看着阿耀暴走的样子，我忍不住逗他。
「阿耀，这娇滴滴的美男杀了多可惜，你怎么能这么暴殄天物。」
生平第一次，阿耀对我黑脸了。
他阿耀步步逼近，「小姐，你寂寞了，阿耀虽然是阉人，但也不是不行。」
夜夜生欢。
番外
李云阳
1
父亲帮萧鹤川夺江山是因为我喜欢萧鹤川。
可我低估了萧鹤川的绝情程度。
他为了他所谓的大局，忙着攻皇城，没派兵去救深陷兆城的父亲，以至于父亲母亲，哥哥都死了。
父亲死后，我想入宫报仇，即使报不了仇，死在萧鹤川面前让他难受也是好的。
可萧鹤川先一步把妹妹带进了宫。
他说，如果我敢死，就把妹妹丢进军营，千人睡，万人骑。
我看着一脸纯真喊姐姐的司灵。
我再也没有死的勇气。
委身于贼十年。
我替妹妹铺了一条路。
可以送她出宫的自由路，可在送她出宫的前一天。
萧鹤川拆穿了我。
原来从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那天他暴怒，将我彻底羞辱了一番。
恰好被我喊来逃跑的司灵看到了。
两天后司灵侍寝了。
跟我们的杀父仇人。
我绝望地看着不明所以的妹妹。
想跟她说明真相，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她就这样天真地过一辈子也好。
2.
可萧鹤川不做人。
刚开始他是拿妹妹跟我赌气。
可渐渐地他说，妹妹跟我之前很像。
尤其是眼睛，司灵的眼睛总是多了几分恐惧。
这是不曾在我这里看到过的。
萧鹤川说她很久没见到过了。
妹妹又侍寝了。
害怕妹妹怀上杀父仇人的孩子，我告诉了她真相，还她端了避子药。
可妹妹比我要冷静理智果敢得多。
不敢相信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会如此。
可渐渐地我知道了她为什么如此绝情。
原来父亲从来没爱过她。
如果可以，我宁愿母亲从未遇到过父亲。
这样也许妹妹就会安稳地过一生。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