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要探讨一个极为诡异的话题——疼痛。

为何说它诡异呢？原因在于，疼痛看似稀松平常，可直至2020年7月，国际疼痛研究协会仍在重新定义疼痛的内涵。由此可见，众多科学家都认为，人类至今尚未彻底洞悉疼痛的本质。

这一切，得先从一个极为离奇的病例说起。有个名叫安吉尔的女孩，在14岁那年的某个清晨醒来，突然发觉自己动弹不得，稍一动作，全身便会袭来剧痛。

这种疼痛感起始于腿部，随后蔓延至背部，最终直至下巴和脸颊。

她的家人立刻将她送往医院，然而医生们在进行了全面检查后，却发现她的身体毫无损伤，所有脏器、肌肉与骨骼均完好无损。有的医生推测这可能是免疫系统疾病，于是进行了血液抽样检查，结果却并非如此。

就在检查过程中，安吉尔的疼痛竟逐渐消散，身体仿佛恢复了健康，无奈之下，医生只能让她出院。但几个月后，疼痛再度复发，每次疼痛持续一阵，下次发作或许又要相隔数月。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安吉尔高中毕业，彼时她的病情愈发严重，从原本数月一痛，演变为几周一痛，最终发展成每日皆痛。即便如此，医生的检查结果依旧未变，始终无法查明病因。

倘若不是她每次疼痛时尿液呈褐色，恐怕真会有医生将她视作精神异常，认为她在撒谎。

安吉尔自身也深感困惑，她在学校本是个热爱篮球与排球，每周健身5次，极为注重锻炼的人，理论上身体应相当健康，至于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她亦是一头雾水。

此事后来被耶鲁大学医学院的丽莎桑德斯教授知晓，教授将这个病例刊登在《纽约时报》杂志上，期望医学界同仁能提供线索，看看是否有人遇见过类似病症。

意大利一家专门研究疑难杂症的医学机构联系到了安吉尔，表示他们已成功治愈数例类似患者，邀请她前往意大利进行全面检查。

然而，检查结果与之前的医生如出一辙，她的身体完全正常。更令安吉尔绝望的是，意大利医生还为她进行了基因筛查，排除了遗传病的可能。

当时的安吉尔几近崩溃，痛哭良久，觉得自己的人生或许将永远与疼痛相伴，甚至可能因剧痛而失去未来。但在她回美国数月后，意大利方面来电告知，上次基因筛查仅与数据库中的遗传疾病基因进行了对比，不够全面。

于是在她回国后，他们重新对照基因图谱，对她的整个基因组进行了测序。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确定了她的病因——肉碱棕榈酰转移酶 2 (CPT2) 缺乏症，简称“CPT2病”。

此病因基因问题导致线粒体内膜上的肉碱棕榈酰转移酶匮乏，而该酶在脂肪酸代谢为能量的过程中起着关键作用，其缺乏直接致使细胞能量不足，这便是安吉尔疼痛的根源。

通常而言，我们所理解的疼痛多源于身体磕碰、损伤，而细胞能量不足竟会引发剧痛，这着实超乎想象。但还有更为离奇之事。

在1995年1月7日版的科学期刊《密涅瓦》上，刊载了一则堪称医学奇迹的病例。在英国，一位29岁的建筑工人从脚手架爬下，临近地面时突发奇想，未正常着地，而是打算直接跳到下方木板上。结果，木板上有一颗长达15厘米（约等同于手机长度）的钉子，钉子径直穿过他的左脚，他与钉子一同被送往医院。

在此过程中，该男子极度痛苦，医生不得不为其注射强效镇静剂与止痛药以缓解。但当医生准备手术取出钉子时，手术团队小心切开并卸下他的靴子，却惊觉钉子恰好从脚趾缝间穿过，未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想必许多朋友会和当时的医生一样心生疑惑，并未受伤，为何如此痛苦？这便引出了疼痛产生的原理。

一般情况下，当人体某个部位受损，该部位的神经元会将受伤信号传递给大脑，从而使人感知到疼痛，这是一般科普读物所介绍的疼痛产生机制，但其中省略了最为关键且离奇的部分——大脑并无专门处理疼痛信号的疼痛中枢，疼痛信号最终会传至大脑皮层的感觉区域以及边缘系统。

边缘系统被视作人类灵魂的栖息之所，当前众多科学家认为人的意识想法由边缘系统掌控，疼痛的产生需这两个部分协同合作。

由此可知，疼痛源于两个方面：

一是人的感觉，二是人的意识与想法，二者相互交融才产生疼痛之感。

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我们所感受的疼痛是由大脑想象出来的，是想象中的疼痛感觉与身体的实际感受相匹配的结果。故而有科学家认为，世界上最有效的止痛药便在于此。

还记得小时候读《三国演义》，其中关羽在樊城与庞德激战，不慎被庞德放冷箭射中手臂。许久之后，手臂仍隐隐作痛，而后才察觉庞德在箭上涂毒。随后马良请来神医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

书中对关羽大肆夸赞，描述切开手上皮肤，用刀在骨头上刮除毒素时疼痛难忍，营帐中满是刀刮骨头的声响，而关羽仅对华佗说了句“任汝医治。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

全程饮酒吃肉，谈笑弈棋，毫无痛苦之色，疗毒结束后，华佗缝合伤口，他还伸展手臂，称“此臂伸舒如故，并无痛意”。

看到关羽这般“装酷”，许多人认为这是罗贯中虚构的故事。

虽《三国志》等正史也记载了刮骨疗毒一事，但仍有不少人难以相信，如此剧痛怎会有人如此淡定从容？

如今，此事终有合理的解释，关羽确实有可能做到。靠下棋转移注意力，正如前文所述，疼痛很大程度上是大脑想象出的感觉，理论上若能完全掌控大脑，不去想疼痛之事，便不会感到疼痛，此即转移注意力抑制疼痛之法。

不过，像关羽那般能完全控制大脑、转移注意力的人又有几何？

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有另一种方法。因想象中的疼痛感需与自身真实感官匹配才会产生疼痛体验，所以只要运用某些手段使二者无法匹配，同样能够抑制疼痛。

在美国，一些团队让准备接受烧伤治疗的患者佩戴VR眼镜，患者进入一个冰雪世界，能看到可爱的企鹅、猛犸象，还可通过按钮与动物互动，如丢雪球等。

结果，佩戴VR眼镜操作后，患者的疼痛感减少了30%至50%。

经核磁共振扫描大脑发现，这些人的注意力被虚拟现实吸引，大脑其他区域活跃起来，与疼痛相关区域的活动显著减少，疼痛得以抑制。

到2021年底，已有用于缓解慢性腰痛的VR系统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授权上市销售。

说到此处，不禁让人思索，莫非一个虚拟现实引发的问题要用另一个虚拟现实来解决？如此看来，创造虚拟世界的意义似乎有了答案，或许这也是我们所处世界被创造的意义之一。

文本来源@barry看世界的视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