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林小满的视线,她第27次调整砂锅的位置,确保文火慢炖的党参乌鸡汤不会溢出。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产检报告单还揣在她的围裙口袋里,B超影像上那个模糊的小光点仿佛在无声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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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主卧传来刻意的咳嗽声,婆婆张桂芳趿着绣花布鞋的影子映在磨砂玻璃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我怀建国那会儿,临盆前一天还在纺织厂蹬缝纫机呢。" 林小满的手指在流理台上收紧,指甲在瓷砖表面刮出细小的白痕。
三个月前她将验孕棒藏在梳妆台最底层,还是被婆婆翻出来钉在客厅的软木墙上,旁边贴着用红笔圈出的黄道吉日——张桂芳坚持要在下月初八办"安胎宴",说是要请十八桌亲戚"镇住胎神"。
"妈,医生说前三个月需要静养......" "静养?"张桂芳突然提高的嗓音惊醒了窗台上的虎皮鹦鹉,鸟儿扑棱着翅膀撞向笼子,"我当年怀建国七个月还去河边挑水!现在的医生就会危言耸听,还不是想骗你们做那些基因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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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望着砂锅里翻滚的油花,想起上周在母婴店看到的玻璃奶瓶。当时张桂芳当着导购员的面把奶瓶摔得粉碎:"用这个喂奶的孩子都养不亲!必须用银汤匙喂,我们张家五代单传......" 防盗门锁转动的声响打断回忆,丈夫李建国的公文包还没放下,张桂芳已经攥着体温计冲过去:"额头这么凉!快把姜茶喝了。
上个月让你把工资卡交给我保管就是不听,看看这脸色,准是公司食堂的饭菜不干净......" 林小满看着丈夫顺从地吞下褐色液体,忽然意识到那个在婚礼上说要保护自己的男人,此刻正像提线木偶般被母亲摆弄。
产检时医生说孕酮偏低需要补充黄体酮,而她的手机支付额度,早被婆婆设置的亲情账户限额锁死在五百元以内。无奈之下林小满只能委屈自己和孩子,然而在她怀孕的第四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傍晚大雨倾盆而泄,林小满蜷缩在急诊室的蓝色帘幕里,听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婆婆张桂芳尖利的声音穿透走廊:"我就说她太瘦养不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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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李建国蹲在墙角数缴费单的样子,像极了他们婚礼上被宾客戏耍时数红包的模样。 当护士拔掉输液针头时,林小满泪流满面。窗外的紫薇花开得正好,去年这个时候,她正在云南拍摄雪山星空。记忆里登山杖叩击岩石的脆响,远比产房里监护仪的哀鸣来得动听。
如果孩子生了下来,自己往后的日子会变得更加的雪上加霜。自己的老公,对婆婆是言听计从,有了孩子后,林小满更不敢往下想了,于是她鼓足勇气终于做了个决定,既然全家都不把自己当回事,那么,就各自安好吧,林小满选择打胎离婚。
婚姻从来不是女人的必修课,而是选修课。这世上比单身更可怕的,是把自己活成婚姻的祭品。那些劝你"完整人生"的声音,从不会为你碎裂的人生买单。请永远保留掀桌的能力,你的子宫不是传宗接代的器皿,你的姓名不该沦为族谱上的XX氏,你的人生更不必困在三金重量与生产指标的算计里。记住,民政局的红本可以换绿本,但被消耗的青春与尊严,永远无法撤回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