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七年,我决定辞职!”

雁空姐 2024-06-20 10:15:21

南方某航一个飞行7年的乘务员离职了,这是她发在某平台上的辞职心路历程,全文3000余字,值得每一个乘务员看看:

“算一算这居然是我飞行的第七个年头了,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虽然刚毕业就月入上万环游世界,央企福利五险两金,每天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一样,不用花费精力过多社交。看世界的同时也能抽空找自己。但是熬夜让我身体免疫力直线下降,各种考核检查和内卷让我痛苦不堪,三年口罩因为飞A380每个月都因为往返美国隔离 21天(14天集中隔离十7天居家隔离),工作内容本质上和流水线上的工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重复且缺少成长性。

终于在2024年5月28日飞完最后一班大夜悉尼回来交了辞职信,我深知没有完美的工作,但永远有适合这份工作的人,这份工作对有的人来说是可以干到退休的,但是对我来说几乎不可能,知道自己一定会辞职,但是不知道那一天来得那么快。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对民航人来说,每天是周几脑海中是没有具象化的,法定节假日也是与我们无关的,看看航班信息,旅客全满,大概率又是一趟“走”着去悉尼的航班。

早上6:05签到的航班,代班DA前一天晚上发信息说5点50开协作会,印象中口罩之后很少有 DA要提前签到协作了,但是也没有多想,更不会像小新乘一样每一班都查阅当天DA是不是在黑名单中。和以往每一个航前协作一样,DA开始工作布置,风险雷达服务安全重点。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DA讲到之前的投诉案例,那个案例是不是她带班我不记得了,但是她的原话就是:“旅客给你们递什么你们就接着,不要说什么放在前方座椅口袋里面,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心里没点B数么?”

听到这句话,我早起犯困的睡意全无,开始仔细端详起这名DA。193开头的工号,应该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和大部分踩着时代的红利飞行的老姐姐们一样,在这个职业光环最大的时候开始飞行,年轻时风光无限受人尊敬,与我们如今这些牛马不同,旅客是礼貌客气的,服务程序是简单轻松的,投诉通道是不存在的,工资是天文数字的。

细看一下,符合唐代审美的身材搭配一张不太合年龄紧致感的脸,和大多数大光明的盘发不一样,弄了点三毛小刘海在额前,倒也符合那个年代对时尚和洋气的定义。不过我想她主要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区分她贵为九五至尊的DA身份和我们这些牛马的区别吧?

“十号我看看你的头发”一句话把我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我立马转过身正襟危坐,露出我最在行的职业假笑。民航圈最近因为刚摘口罩,客舱职业形象检查非常严格,三天前刚去部门逐个检查完头发长短颜色都是合格的,出门前也喷满了发胶固定住刘海,心想应该问题不大吧?

“看是挺好看的,但是不符合飞行标准!”与此同时我看向了协作室挂在我正对面的关于短发的职业形象标准海报上的要求:“长短整齐,左右对称、不遮面、后不及领,刘海不能遮挡眉毛,不允许留超短发型及怪异发型。”

说实话,短短不到五十个字我看了三遍,硬是不知道自己违反了哪一条。可能是因为我的沉默震耳欲聋,她的目标又转向了另位AT:“你的口红颜色太淡了!虽然看的出来涂了口红,但是和别人的对比起来就显得你很淡!”“好嘞主任,我一会儿马上涂哦!”。DA满意的点了点头,美好的一天从第一份情绪价值开始。

此时坐在 DA旁边只涂了裸色口红的HA在她眼里仿佛如空气一般不存在。这个世界真好笑啊。

不平凡的早上注定着这一天是不平凡的,坐上机组车,我习惯性的坐在最靠后的地方,远离九五至尊带来的威慑,想着惹不起躲得起吧。谁知还没开出机场工作区,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你知道么,我可以把你换下去不让你飞的!你要是回程航班还不整改我就要报你部门了!你是几部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隔着五排座位并且整个机组车的人都听到的呵斥,我瞬间小脑萎缩了。回了句:“X部的,主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车上的姐妹们应该都为我捏了一把汗,觉得我这些年白飞了吧?哈哈。

过海关的时候还有几个好心的姐姐给我传授生存之道:上飞机之后你干完活就去给她检查,和她道个歉,说点好话,不要等到回程再给她检查,把她哄开心了就没事了”。我嘴上答应,心里虽然拒绝,但是身体还是会照做的,准备完成本职工作之后就去“负荆请罪”。

职场嘛,都这样,难免受点委屈,到哪里都一样,飞完一班就拉倒了。当天我的号位是古希腊掌管机供品的神,787旅客全满的机供品是非常多的,光是水车就有四个。时间短,任务重,正当我忙得汗流浃背,焦头烂额的蹲在水车面前大浪淘沙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了:我要拍下你的头发。

我转头一看,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因为我是蹲着,她是站着,视觉上发福的身材瞬间高大了起来,遮住了机窗外照过来的最后一丝阳光。“主任,等我弄完水车,整理好头发再去找您可以么?”“不行,就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就掏出手机对着我,居高临下,气势雄伟。此情此景,我觉得我像是古代犯了死罪奴婢,跪在贵妃面前听候发落;又像是现代被帽子叔叔抓住现场犯罪证据的犯人拿枪指着头动一下就会被枪毙。

“转过来,抬起头来,再抬一点。”士可杀不可辱,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在那一刻,那一秒,我决定辞职。

当时的全过程被一个妹妹看见了,后来她和我说,当时她都不敢呼吸,生怕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因为 DA的做法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对啊,正常人谁受的了呢?也不过是我飞行年限多,已经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了,不然友航乘务员因和组员不合故意放滑梯的事件估计要重演。没等回程,甚至没等飞机起飞,DA就把我花容失色发型凌乱的照片发给了部门经理,她应该很高兴终于抓到了我的把柄坐等部门处罚我让我好看吧。

呵呵,殊不知自己踢到了铁板。不出所料,落地我就收到了经理要我联系部门的信息。我很淡定的打下了我飞回来就辞职几句话,并且要部门转告该DA回程航班上不要再惹我了,不然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落地悉尼的时候因为情绪问题免疫力下降气到全身长满了人生第一次寻麻疹,还好同房姐姐有过敏药吃完才缓解,晚上就是各个领导不断的打电话发信息问我发生了什么,有位领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听着 DA的一面之词就说要我别太大压力,DA对事不对人,呵呵。你管这叫对事不对人?

回程航班飞行前我就决定了,只要这个人再来惹我任何,我不会让她好过。要不说烂人就是欺软怕硬呢?知道我要辞职之后,她再也没有放过一个屁,不敢和我对视,不敢和我说话,派2号盯着我和我聊天,怕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每次从我身边经过哪怕我死盯着她她都不看我。

其实我想了很多回程航班上还击她的办法,反正最后一班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我最后什么都没有做,还是正常地完成了服务安全工作。因为我觉得,狗咬我一口,我不能咬狗。但是如果换成另一位情绪不稳定的乘务员,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要知道一个对飞机很熟悉的内部工作人员想在飞机上搞点什么事情事简直易如反掌。

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去交了登机牌,告别了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说实话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现在想起来依然很生气。我不知道这种上班就是等着别人伺候等着别人跪舔的人是怎么能带班飞行的,不管是从人品作风还是工作能力都不能是一个合格的 DA,单从她不能让组员有一个好的心里状态飞行开始,她的航班就有无数的安全隐患,在航空公司如此健全的考核管理制度之下居然还有这种漏网之鱼真的应该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飞行七年,飞过的DA无数,大部分都是很好的,知道乘务员的不容易,因为自己也是一步一步过来的,没有忘记自己来时的路。但是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就算大部分人再好,也有小部分害群之马,上飞机就是来当太后的,所有的人重点都必须是她,捧着她舔着她。拿着鸡毛当令箭,说实话,脱了这身衣服,谁认识你?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带班?

飞行七年,很感谢这份工作带我见过的世界,但是现在实在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了,要自己去人海漂流了,希望还在飞的同事朋友们早日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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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空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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