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七年,李世民来到关押侯君集的牢房,决定亲自审问他有关太子李承乾谋反一事,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李世民不愿意看到功臣被刀笔小吏所辱。
即便查实侯君集的确参与李承乾谋反案,李世民念在其往昔对大唐立有大功的份上,想赦免他的死罪,可李世民刚向群臣显露这个念头,便遭到一致反对。
群臣反对的理由很充分:侯君集犯的可是谋反大罪,此罪天地不容,必须依法论处,否则大唐律法威严何在!
那么,侯君集为何会走上谋反道路呢?
有功下狱,侯君集不满侯君集谋反的直接诱因,源自灭高昌之战后的贪腐行为。贞观十三年,高昌王麹文泰断绝西域与中原腹地的联系,李世民召麹文泰入朝解释,但麹文泰称病没敢来。
李世民对此大为恼火,麹文泰居然敢藐视大唐皇帝的命令,这是翅膀硬了,于是派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率大军征讨高昌。
麹文泰刚听到大唐出兵的消息时,态度极为轻视,他认为大唐到高昌距离七千余里,其中沙漠就有两千里,环境十分恶劣,麹文泰放出豪言:唐军到达高昌后,粮草只能支撑20多天,到时候打败唐军易如反掌。
这大话全让麹文泰给说了,实际上,大唐军队刚到碛口,麹文泰就已经病死了,他没机会与大唐军队交手,反而让其儿子麹智盛体验到了被吊着打的感觉。
在侯君集的带领下,唐军势如破竹,一举灭掉高昌国,这种灭国大功,足以让侯君集名垂青史。
然而,侯君集却在关键时刻犯了错误,在未奏请李世民的情况下,将无罪之人发配,又私自搜刮高昌国的宝物,手下将士们见到主将这么干,也纷纷加入到劫掠财宝的行列中来。
所以,等侯君集班师回朝时,迎接他的不是欢迎与奖赏,而是牢狱之灾。
中书郎岑文本认为有功大将不可轻辱,上书请求释放侯君集,李世民认为岑文本说得在理,就将侯君集释放出来。
侯君集自认为在西域立了大功,只不过贪了点小财就被下狱,朝廷这是在折辱功臣!心中因此一直愤愤不平,甚至由此萌发了反意。
张亮被派往洛州担任都督,这事本来和侯君集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侯君集非要自作聪明,认为张亮是受到排挤才被下放到地方,和自己一样受了委屈,于是毫不掩饰地向张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郁郁不可活,公能反乎?当与公反耳。”
劝李承乾谋反侯君集也太没有心机了,谋反这种事情是可以这样向别人“交心”的吗?张亮转头就向李世民告密,将侯君集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李世民。
李世民对张亮的话却保持谨慎态度,他不能仅凭张亮的一面之词就给国之功臣定罪,而且还是谋逆大罪,所以他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对待侯君集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李世民有心饶过侯君集,可他偏偏自己找死。
太子李承乾认为自己太子之位不稳,想要拉拢侯君集这位军中大将来稳固地位,这事说来也容易,因为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就在东宫任职,侯君集天然与东宫亲近。
李承乾有心拉拢,侯君集天然亲近东宫,两者一拍即合,很快结成坚固的政治同盟,但侯君集也知道李承乾性格优柔寡断,很担心他会重演李建成的悲剧,从而牵连到自己。
于是,侯君集经常劝李承乾谋反,曾经还举着自己的手对李承乾说:“此好手,当为用之。”
意思已经很明显,太子赶紧造反吧,我侯君集就是您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宝剑,咱们一起闯出个光明未来!
李承乾没有太多犹豫,很快就与侯君集谋划好了造反章程,就等着实施了。
很多人或许有疑问,李承乾本就是太子,为何不等着李世民驾崩之后,名正言顺登基为帝,反而要谋划造反之事呢?原因很复杂,但罪魁祸首很明确,就是他亲爹李世民。
李世民对太子李承乾的教育十分严格,是典型的“狼爸”教育,长孙皇后在世时还能充当中间人,帮助父子俩沟通,可长孙皇后去世后,沟通的桥梁断了。
谋反被杀,求子守丧李世民不懂怎么和儿子沟通,只知道严厉教育,找一群名师给李承乾上课,若是李承乾有丝毫懈怠,李世民就找更多的名师。
有个严厉的父亲也就罢了,这些名师也都一个比一个严格,比如,李承乾只不过盖座房子,于志宁便上疏批评他奢华,和宦官玩乐一会,也上疏批评他,说他是秦二世。
其他名师也都对李承乾的行为吹毛求疵,但凡有一丝懈怠,都会招来批评指责,在这种压抑环境下,李承乾的心态开始往“变态”方面转变。
宠幸一名太常乐人,称他为称心;引突厥人入宫,玩扮演游戏;听不进去诤言,欲对屡屡劝谏他的张玄素等人痛下杀手……
而压垮李承乾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李世民对魏王李泰毫不掩饰的偏爱,李承乾彻底慌了,他认为自己的太子之位将会不保,而历史上的废太子哪个有好下场?所以,李承乾决定效仿父亲,武力夺取皇位。
可惜谋反之事败露,李承乾等人还没来得及造反就被一网打尽,侯君集自然也没有逃脱,说来也有意思,举报侯君集参与太子谋反之事的人就是他的好女婿贺兰楚石。
之后就出现了本文开头提到的那一幕,李世民虽有心饶过侯君集性命,却遭到群臣的反对,最终也只能忍痛做出处死侯君集的决定。
在上刑场时,侯君集面不改色,只是对监斩官说:“我岂是谋反之人,竟落到如此地步。我有灭国之功,希望能告知陛下,让陛下赦免一子给我守丧祭祀。”
李世民得知侯君集的临终请求,不由得想起侯君集为大唐立下的汗马功劳,于是下令免去侯君集妻子以及一个儿子的死罪,流放岭南。
谋反没什么好说的,到哪都是死罪,高昌国的事范了大忌,这种劫掠财宝那是直接由兵成匪了,就是战乱时说的兵过如匪,当时大唐是万国来朝,李世民被尊为天可汗,灭高昌是为了立威,侯君集干这种事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