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八原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97年那个夏天，我决定去技校深造的时候。
没少遭受父母同学的质疑，就连班主任也冷嘲热讽。
说我这是“大材小用”，就我这样的早早进厂打工才是正道。
如今数十年过去，我在同学聚会上再次看见了曾经的班主任。
只不过这次班主任，见到我从始至终都沉默寡言！
01
家里五个孩子，我是排在中间的一个。
爸爸妈妈都辛苦地工作着，日夜奔波，但工资却永远不够多，家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紧张。
那时候我们一家住的是一间老房子，冬天冷得刺骨，夏天又闷得透不过气。
至于吃的东西也不多，能吃饱就好，不打算精益求精。
我知道爸妈很希望我能像隔壁邻居哥哥姐姐那样，去上大学，考个好学校，然后找个好工作。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再怎么努力攒钱，家里也没多余的积蓄，我最清楚我们家的情况。
“妈，爸，给我买个文具吧，今天老师发了新书。”我指着书包里的破笔袋。
“要紧的东西不缺就行，文具没关系。” 父亲总是耐心地告诉我，他从不抱怨，只是不断地工作和打拼。
看着父母这样，我知道兄弟姐妹多，家里实在顾不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学点能养活自己的手艺。
再加上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并不好，考大学并不是我的出路，于是我决定报个技校。
“去技校？那不是浪费时间和钱吗？” 母亲听了，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你可是有考大学的机会，不要这么草率。”
“妈，我觉得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我说，心里早有打算。
技校的学费也不高，学的是实实在在的技术，学完了能找到工作，不至于饿肚子。
终于，经过一番说服，我拿到了去技校的机会。
我的目标明确，就是学一门手艺，好好工作，毕竟吃得饱才是最重要的。
但班主任得知我要上技校的消息后，笑得有点刻意，脸上露出了一种看不懂的表情。
“去技校？学厨艺？我真是服了你。你是想一辈子就守着锅碗瓢盆吧？”他笑着说，声音充满了轻蔑。
我没回应，只是低下头，觉得有点心塞。
班主任一贯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不努力，而是因为我家里没送他礼。
那些年送礼的家长，永远是老师们最宠爱的学生。
我看班主任时，他总是把目光投向那些送了大礼的学生，态度特别亲切，而我无论我成绩如何，始终在他的眼里低了半等。
“你啊，真是浪费钱，厨艺能做什么？做饭做一辈子，拿什么养活自己？”
他嘲笑我时，眼神里透着不屑，“技校，难道就只有这条路了？你不想想，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浪费了你那该上大学的年纪。”
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班主任的话还是让我感到一丝不快。
尽管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他说的话并不是出于关心，而是带着轻蔑。
技校的生活刚开始时，的确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
我一开始也有些紧张，大家都是带着各自的梦想来到这里，有些人真的只是随便学学，之后找个餐馆做做工。
我听到过不少人这么说：“反正学厨艺也不难，能做点菜就行。”
“你怎么这么认真？”旁边的同学看到我专心在切菜，不时偷笑。“又不是进大餐厅，弄个小吃店也够了，至于那么认真吗？”
我没有理会他。虽然大家都觉得我在浪费时间，但我心里知道，只要我坚持走下去，总有一天会看到成果。
课程开始，我们有了正式的厨艺课，第一堂课是刀工。
老师告诉我们，刀工是做饭的基础，刀工不好，做出来的菜根本不美观。
我们学的是切菜，切成薄薄的片、细细的丝，每一次切下去，刀口与菜面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一刀刀地切下去，心里想着每一刀都要做得完美。
“切得好，不光是刀工好，还是对食物的尊重。” 老师告诉我们，“你们现在做的每道菜，都是对自己和别人负责。不要怕切得慢，慢慢来，最重要的是稳。”
我每天都泡在厨房里，反复练习，每一刀都要切得更精致。
虽然有时候大家都觉得我傻，但我明白这对我的未来至关重要。
有一天，老师突然点了我，说：“小李，今天的切菜看得出来，你用心了。把切好的菜放在盘子里，再给大家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将菜摆放在盘子上，心里有些紧张。
看着大家的反应，竟然有几个同学悄悄鼓起了掌，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毫无希望，至少，我做的事有人认可。
毕业之后，我被分配到了城里的一家酒店做学徒。
其实刚开始，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种地方有所成就。
酒店虽然在市区，但生意并不算好，只是有些回头客。
我的任务很简单，主要是洗菜、洗碗、切菜。每天都像是处于流水线上，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你来这儿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吧？”同事小张一边翻锅，一边朝我打量。“这种小酒店，随便哪个学徒都能顶得上，别觉得自己能做出什么大事业。”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工作其实也不难，只要能安静做事，心无旁骛，慢慢就能学到一些东西。
我每天埋头做菜，跟着大厨跑来跑去，努力去学习每个步骤。
几个月后，厨师长有一天突然找到我：“小李，来，今晚你来接手一个菜，试试。”
我心跳加速，自己刚开始做的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根本没有真正做过全程的菜肴。
厨师长看着我犹豫的眼神，笑了：“别怕，你已经学了那么久，不做一下，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锅铲，开始忙碌，每一个动作，我都尽量小心，尽量不出错。
虽然这道菜只是一个简单的炒菜，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
“怎么样？”大厨问我。
“好像……还行。”我结巴着回答。
“行就行，继续加油。”厨师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做得比很多新手都强。”
从那一刻起，我的进步开始加速，终于从一个学徒变成了主厨。
时间如同飞箭，转眼间，我已经从那个技校的学徒，成了餐饮行业里小有名气的主厨。
几年过去了，餐厅生意越来越好，媒体也开始关注我，每个月，我都会有不止一次的采访邀约，甚至有几次是餐饮行业的会议和聚会。
直到前几天，我接到了一个同学聚会的邀请函，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
聚会的通知上写着：“多年未见，老同学们相聚时刻，期待你的到来！”
我想着，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些高中同学了，于是便答应了邀请。
聚会的那天，我提前到了酒店。一走进大厅，我便感到这里的奢华和典雅。大厅里灯光璀璨，气氛热烈，参加的同学们陆续到场。
忽然间，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
那个身影是我的班主任，他竟然也来参加这次聚会，看到他，我心里一阵波动，思绪也回到了那些年。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脸上是久违的笑容，看上去完全不像当年那个一直批评我、看不起我的人。
与我视线交错的那一瞬间，他停顿了几秒，像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
见到我，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来。
“李小龙？”他带着些许的惊讶和不确定，微微皱着眉，语气带着一丝试探，“怎么是你？”
“嗯，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轻描淡写地回答，眼神没有停留太久。
我看得出来，班主任似乎有些尴尬，他的表情不再像以前那样傲慢。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他强作镇定，试图打破尴尬，“你……你现在做什么了？”
“开了家餐厅。”我平静地答道，“生意还不错。”
班主任听到后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你开了餐厅？”他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成就。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曾经那些话语，曾经的嘲笑，现在看起来并不值得我再去追溯和纠结。
我并没有要向他证明什么，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我……”班主任欲言又止，似乎在回想什么，眼神有些恍惚，最终还是开口了，“我真没想到，没想到你……”
我微微一笑，不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嗯，大家都过得不错吧？”
我主动转移话题，朝他周围的人看了看，见其他同学也都在一旁交谈，便低声道，“我去和其他人聊聊。”
说完，我转身离开，走向了远处的座位，虽然我知道他应该会感到有些尴尬，甚至有些后悔，但我并不想再去过多纠缠。
聚会继续进行，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每个人都聊着近况，分享着这些年自己的经历。
同学聚会结束之后，时间过得飞快。
回到餐厅后，我依旧投入到工作中，忙碌的节奏让我没有时间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生活充实而简单，生意渐渐越来越好，客人们的口碑也让我在这个行业里逐步积累了更多的影响力。
我和曾经的班主任之间的互动，也就那么一面之缘，再没有过多的交集。
回想起那些年他对我的不屑、对我选择的轻蔑，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当年他给我的那些打压，根本没有真正影响过我的决心。
就像我去技校的那一天一样，周围的目光、他当时的讥笑和冷言冷语，都没能改变。
我知道，我走的是一条不一样的路，或许这条路上没有太多人看好，但至少我自己有信心，能够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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