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秋，为了严惩美帝的猖狂挑衅，严惩为非做歹、怙恶不悛的蒋贼军，我军采取了惩罰性的军事行动。人民解放军海军部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只待一声令下，立刻打击海上敌人。

这天，四艘蒋贼军舰在美国巡洋舰保护下，向金门运输弹药物资。我海军某鱼雷快艇部队接到出击命令，快艇便闪电一般驶出港口，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直奔蒋军大型登陆舰。

瞬刻，我801、802号快艇接近了蒋军登陆舰。只听得两声巨响，我艇发射的鱼雷在敌舰的舰身上开了花。停在远处的美国巡洋舰，见状吓得慌忙逃窜。

这时，蒋军的护航舰才惊慌失措地向我快艇射击。我803艇为了更准确地打击敌舰，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也冲向敌登陆舰。

艇长“放”的命令刚出口，艇尾同时中了敌弹。右雷“嗖”的一声跃入大海，再次命中敌登陆舰。左雷却因发射管中弹受损，未曾射出。艇长命令鱼雷手林茂才迅速排除故障。

又一颗敌弹在803艇艇首爆炸，艇长不幸受伤。指导员王永智迅速接过舵轮，拜下达投放烟幕筒的命令。

王永智来一个“左满舵”，在烟幕的掩护下撤出战斗。但是，艇身因受伤过重，行速减低，艇尾迅速下沉。

王永智看着愈陷愈深的艇尾，便断然地下达了“准备离艇”的命令。正在排除故障的林茂才，像被鞭子抽打了一样呆住了。

战士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庄严地注视着徐徐下降的国旗，每个人眼里都含着滾滚欲滴的泪花。

王永智决定自己和林茂才留在艇上炸艇，拜命令水手长带领其他战士游回基地。战士们爭着要求留下执行炸艇的艰巨任务，但都被王永智拒绝了。

王永智和林茂才目送着战友们离远了，刚要拉火炸艇。猛抬头看到敌“太成”号护航舰斜对着驶过来。王永智说：“小林，开过去用鱼雷撞它！”林茂才把救生衣一甩说：“对！干掉它！”

林茂才迅速地打开鱼雷保险车叶，王永智猛推加速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803艇撞上了敌舰，同时鱼雷爆炸，炸得敌舰七零八碎。

天慢慢黑下来，月亮出没在奔驰的阴云中。万顷波涛中有两个黑影时隐时现，那就是勇敢机智的王永智和林茂才，他俩是在炮艇撞舰前的几秒钟跳进大海的。

他俩和惊涛骇浪搏斗了一夜。天亮了，大海茫茫，一望无际。林茂才忽然发现前方有个小黑点。王永智说：“是礁石！加把劲游过去歇一会。”

他们尽力向礁石游去。礁石上先已坐着两个“太成”号落水的敌军—主炮炮长孙贵和军需官。孙贵猛地看清游来的人，吓得惊叫起来。敌军需官慌忙滾下礁石，朝着永智打了一枪。

王永智刚叫声“敌人！消灭他。”子弹已在林茂才身边溅起了水花。这时只见林茂才双脚一蹬沉入水里，王永智也迅速拔出手枪，隐蔽在小礁石后面。

敌军需官看见林茂才沉进水里，伸出头来高兴地说：“干掉一个了。”那知话音未落，只听到“呼”的一声，他自己的脑袋已经开了花，往后一仰，就栽进海里。

孙贵吓得目瞪口呆，刚想逃跑，只听他大叫一声，也跌进海里。原来是林茂才潛水游了过来，抓住他的脚，把他拖下去的。

这时王永智也游过来了，他一步跃上礁石，刚要扣扳机，孙贵吓得举起双手喊道：“官长饶命，我投降了！

对俘虏进行了搜查之后，王永智叫他坐下，和他拉起家常。俘虏说他叫孙贵，是舰上的“伙伕”。家住河南，从小种地。于“民国三十八年”被蒋介石拉去当兵的······

王永智又向他说明了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然后拿出一包密封的干粮，递给孙贵两块说：“吃吧！吃点东西还要赶路，我们一定送你回家团圆。”

再说，803艇的指战员们，游回基地向首长报告了情况。首长立即通知我高速炮艇和海军航空兵出海搜寻。又和前线公社联系，请出海的渔民帮助寻找王永智和林茂才。

听说要营救海军同志，刚出海回来的蔡大爷和民兵薛洪顺，连家门也没进，就又摇着小钓船出海了。顺风驶舟，不一会便到了外海，发现远处有两个黑点在浮动。

小船箭似的射过去，但是一眨眼间黑点不见了。忽然水里冒出一个怪头，两只手紧攀住船舷。蔡大爷喊一声“水鬼！”薛洪顺一棍砸下去，就结果了他的狗命。

这时又有一个水鬼从船尾爬了上来，冷不防一拳将蔡大爷打倒。

薛洪顺转身正待反扑过来，那水鬼把手一举，“叭”的 一声，洪顺顿时感到浑身一震，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就栽下海里。

薛洪顺趁势一窜，带着伤潛游回去报讯。水鬼还朝着洪顺落水的地方连打了几枪。

水鬼看看沒有动静，就逼着蔡大爷驶船，一面用袖珍报话机向金门联络，说他发现一个小岛。蔡大爷一看，果然前面隐约有两个山包，象一对驼峰。

蔡大爷心想：说不定王永智他们就在那岛上。但当小船驶近岛岸时，只见从山后走出三个蒋贼军，水鬼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

蔡大爷一看不对头，便不顾一切地驶着小船朝礁石猛撞过去，把水鬼弹出丈多远。报话机跌坏了，船底也撞开两个大洞。

满脸横肉的敌人枪炮官冯占魁暴跳起来，命令敌水兵张发子和伙佚高连升，把蔡大爷捆绑起来送进山洞里。

冯占魁领着水鬼来到北岛的一个山洞里，一个敌水兵正在用口杯倒着水给一个敌军官洗脸。冯占魁指着敌军官对水鬼说：“这就是我们的吳约翰舰长。”

水鬼连忙自我介绍说：“我是特务排的李排长，上边很关心舰座，特派我出来找您。”吳约翰心里骂道：“关心个 屁，是怕我被共军抓去泄漏了军事机密。”但嘴上却说：“谢谢！

水鬼见吳舰长一付狼狈相—中校肩章和皮鞋都剩下一只，面色铁青，便说：“吳舰长受惊了！”吳约翰尴尬地说：“共产党真绝，居然会拿快艇往军舰上撞。”

冯占魁催水鬼赶快和金门联系，派船来接他们。水鬼拿起报话机说：“这个东西被老家伙摔坏了！”说着便动手修起报话机。

再說，王永智、林茂才和孙贵三人在礁石上吃了千粮，便睡了过去。直到天黑，潮水淹上礁石，他們才醒了过来。王永智說：“漲潮了！正好往大陆上游。”

王永智和林茂才頑强地同飢餓、寒冷、疲劳斗爭着。而孙貴却絕望的哭了起来，王永智不停地鼓励他。

他們三人随着潮水，不覚也游到无名小岛的南岛旁边。这时天已微微透亮，他們发見已經漏了的小船。王永智説：“有船就有人，走！到岛上看看。”

剛一走上沙滩，孙贵便一头栽倒量了过去。林茂才説：“指导員你看着他，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指导員点点头説：“要提高警惕！”

林茂才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北岛走去。到了一个山洞口，忽听得洞里喊道： “那一个？ ”他速忙閉住嘴吧，机警地躲到大石头后面。原来这是馮占魁的喊声。

洞里的几个敌人正在酣睡，都被这喊声惊醒了。馮占魁說他在矇朧中好象听到有人唱歌。接着对敌兵張发子和伙佚高連升喝道：“躺着干啥！都給我到洞外放哨去。”

伙佚高連升的資格比馮占魁老，平时他对馮占魁的作威作福就滿腹牢騒，便冷冷地說：“眼下是什么时候！还耍威风。”吳約翰接腔喝道：“誰違抗命令，就軍法从事！”

馮占魁見舰长支持他，便狠狠地瞪了高連升一眼，得意忘形地拍拍屁股說：“我自告奋勇站头班。”說完就挎着冲鋒枪走出洞去。

馮占魁出了洞，看看四周幷无动靜，便摸出一个“酒咂”喝起酒来。这时林茂才悄悄地繞到他的背后，想夺他的冲鋒枪。

不料一不当心，踩翻了一块石头，馮占魁“唬”的轉过身来，他剛叫声“誰？”林茂才已經扑将上来，一下把他撂倒。

两人抱着翻滾起来，冲鋒枪也摔得老远。林茂才用尽全身力气，把馮占魁压在底下，騰出手去搶冲鋒枪。

誰知馮占魁趁空翻身爬了起来，飞起右脚朝林茂才踢来。林茂才急忙閃开，但因用力过猛，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馮占魁搶先攫起冲鋒枪，林茂才一看不好，就势往山下一滚，赶忙窜进海里。馮占魁追到海边，对着林茂才跳水的漩渦，狠狠打了个連发。

林茂才潜水回到南島，汇报了情况。王永智考虑了一番，便决定早一点把船修好。他派林茂才放哨，他和孙贵馬上动手修船。

再説，馮占魁跑回洞里，喘吁吁地说： “岛上有共軍，人数不明，差点被他把枪夺去！”几个敌人一听，吓得半晌讲不出話。

还是吳約翰开了口：“得先把小船修好，控制在手，要不我們就离不开这个島子了。”馮占魁說：“对！”但是他再也不敢装大胆打头陣了，硬逼着高連升和張发子去修船。

两个敌兵一步一惊地向南島爬行，馮占魁赶上来罵他俩是兔子胆，但自己也不敢上前，却藏在大石头后面，拣块石子投出去，咀里自我解嘲地說：“这叫“投石問路＇。”

馮占魁見没有动静，便探出小半截头，只听“砰”的一声，帽子被打飞了。馮占魁象触电一样縮回头，摸摸头皮説：“好玄！差点儿送了命。”

馮占魁挨了这一枪，吓得撂下两个敌兵，第一个搶先溜回洞里。这时水鬼已修好报話机，正在向敌占岛屿呼叫：“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水鬼和敌占島通过話，向吳約翰說：“上边説白天共軍炮火厉害，炮艇不能活动，等晚上十二点派炮艇来接我們。”馮占魁高兴地叫道：“这几个共产党可跑不掉了！”

吳約翰、馮占魁和水鬼高兴地走出洞来，忽然听到坡坎后面我軍喊話：“蔣軍弟兄，这些年你們的罪也受够了，今天到了家門口了，赶快投降回大陆吧！”

馮占魁来到敌軍水兵面前馬道：“想投降么？”接着向王永智这边喊道：“老子打十年前就想过去，就是我这支冲鋒枪不答应，你們要尝味儿，就过来試試吧！”

王永智問孙貴讲話的是什么人，孙貴哆哆嗦嗦地説：“叫馮占魁，是枪炮官，一身硬工夫······”王永智喊道：“馮占魁，不要顽固到底，赶快放下武器，悔过自新··

馮占魁吃了一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对，我們人里有奸細！”吳約翰咬着牙根說：“給我打！”馮占魁就举起冲鋒枪打了一梭子。

孙貴一听是吳約翰的声音，臉色“唰”的变了，忙說：“官长，我头暈！”王永智便吩咐林茂才把他带下去休息。

林茂才把孙贵安置好，便回到小船上。王永智拿着一个小本說：“在船艙里拣的。你看！这是前綫公社薛洪順的，准是被敌人抓去了。我們得救出他才能离开这里！”

那边孙贵听說要救了人才走，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害怕一旦遇上吳約翰和馮占魁，就会遭他們的毒手，便偷偷地向：北島逃去。

孙貴从海里游到北岛。剛一上岸就听到“嘩啦”一声，有人在拉枪栓。接着听到馮占魁在叫罵着：“媽的！你不讲他們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孙貴吓得連忙躲到大石头后面。

孙貴趴着向外偷望。只見馮占魁用枪对着伙伕高連升，高連升气不平地說：“誰不知道你馮占魁是“太成”号上的一霸，还用我説。”

馮占魁被高連升頂得火起来了，他吼叫道：“我毙了 你！”只听“砰”的一声，高連升应声倒地。吳約翰赶过来說：“現在还不是毙人的时候！”就叫張发子将高連升抬进山洞去。

孙贵看到眼前情景，吓得魂飞魄散，又赶忙游回南島。他剛到岸边，忽然听到林茂才的声音：“指导員，咱們对孙贵太寛大了。他这么没良心，要是再抓到，非干掉他不可！”

孙貴吓了一跳，連忙躲在礁石后面偷听起来。只听王永智說：“別瞎說！杀害俘虏是我軍紀律所不容許的。再説，孙贵逃跑也怪我們的工作没做到家·

王永智又讲了些解放軍优待俘虏的道理，說：“你看孙贵，过去也是个好好的庄稼汉，如今被国民党糟蹋成这样，你不可怜他么？”林茂才这才低下头說：“指导員，我錯了

这时，孙貴觉得鼻尖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他蓦地站了出来，跑到王永智跟前只說了声“指导員，我对不起你們！”便往地上一蹲，捂着臉大哭起来。

王永智説：“你能真心轉变就好了。”孙貴抽噎了一陣，便将剛才所見的情况說了，行且説他不是伙伕，是炮长。王永智摸到了敌人的底，便和他两人商量消灭敌人的办法。

再說北島的几个敌軍官，也在洞里商量对策。吳約翰叹了口气説：“不知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枪，要是在我們的炮艇到来之前，他們就发起攻击，怎么办？”其他两人也无話可答。

沉寂了許久，水鬼忽然叫道：“有了妙計！”接着他神秘地說：“共軍不是要我們放下武器么？我們将計就計，叫他們派人来談判吧！”馮占魁两眼一瞪說：“什么，你想投降？”

水鬼説：“老兄别急。他們如果不敢来談判，就證明他們人少，可以跟他們干；要是他們真的来談，你們应付着，我潜水过去，探听虚实，如果得手，我們就来个两面夹击。”

吳約翰和馮占魁齐声叫“好計！”他們来到大石头后面，馮占魁放开嗓子叫道：“共軍弟兄們，你們不是要我們过去么？派个人出来談談条件吧！”

南島上孙贵連忙对王永智説：“不能答应，这是“調虎离山”之計。”王永智想了想說：“不！他們想了解我們的虚实，拒絕談判正好上了他們的当。”

这时又听到馮占魁喊道：“談还是不談？要答話，别装哑吧！”王永智对林茂才説：“告訴他們，五点半，双方各派一名代表，在中間地带談判。”

离談判时間只有十分鈡了，吳約翰回到洞口連忙打扮自己，他穿戴上馮占魁的皮鞋和帽子，摸摸剩下的肩章，觉得不太象样，但也无法可想，只好叹一口气。

水鬼見吳約翰胆怯，便替他壮胆說：“舰长别怕，共产党不伤害談判代表的。你只管跟他磨菇，我这就到他們那边偵察，你們听到枪声就动手好了。”

吳約翰苦笑一声說：“这台戏难唱啊！”又告訴馮占魁：“你在石头后面掩护，没事别瞎摆弄枪。”馮占魁点点头説：“舰长，你放心！打不着你。”

吳約翰一抬头，見对面坡坎后面豎起一面五星紅旗，两个人头伏在坡坎上，三、四个人影在坡坎后閃动。他屈指一算，起碼也有五、六个人。

原来这是王永智和林茂才布置的“疑陣”。他們用树枝撑着两項軍帽放在坡坎上当做固定卫兵。然后两人在坡坎后面来往走动，时隐时現，使敌人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吳約翰正暗暗吃惊，眨眼工夫一个人影也没有了。不多一会，一个上尉挂着手枪大模大样地走出坡坎。看看表正五点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王永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吳約翰装模作样的向后面喊道：“副官，告訴弟兄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动，两国交兵，不斬来使。”

王永智笑道：“别装佯。咱們都是中国人，根本不是两国交兵。再說，你們有几个人，我們都清楚。舰长吳約翰是从美国回来的；枪炮官馮占魁才到太成号一个月······”

吳約翰听了暗吃一惊，連忙轉了話題說：“我們过去，贵部有什么条件？”王永智提高了嗓音說：“不究旣往，保證安全，遣送你們回家与家人团圓······”

王永智接着說：“給你們一些时間，考虑抉擇。还要警告你，高連升被馮占魁打了枪，如果没死，赶快救治；小船上漁民的安全，你要員全責，否則定不饒恕！”

一席話把吳約翰讲得又惊又恼，他不自覚地去摸手枪。王永智迅速的把枪套移到前面說：“想动武？”吳約翰連忙摆手説：“哪里，哪里，不要誤会！”

这时，大石头背后的馮占魁突然站了起来，端起了冲鋒枪；同时坡坎后面林茂才也幕地站了起来，用手枪对准了吳約翰。吳約翰吓得連忙对馮占魁喊：“不准乱动！”

林茂才趁机忙向王永智說：“首长命令停止談判。”王永智点点头对吳約翰說：“要及早决定，不要自討苦吃，只有放下武器才是光明大道。”說完大踏步地走回坡坎。

吳約翰垂头丧气地走到大石头后面，懊丧地把帽子往地上一摔說：“真他媽的窩囊！”馮占魁忙把帽子拣起来說：“邪！怎么他們連高連升的事都知道。”

再說，水鬼潜水来到南岛海岸旁，他剛剛露头，听到一声“什么人？”吓得他連忙把头縮进水里，逃回北島。

王永智和林茂才来到小船边，孙贵也拿着斧头从船艙里走过来。王永智从枪套里取出一块石头丢掉，三人都笑了起来。

正在双方談判的时候，在北島山洞里，高連升趴在地上，吃力地用咀咬断蔡大爷身上的绳子，蔡大爷低声地說：“等我去找人来救你。”

蔡大爷剛要往洞外跑，却迎上了吳約翰。吳約翰乍从外面走进洞里，看不清楚，只好用手摸着走。蔡大爷連忙紧貼在洞壁上。

蔡大爷不当心踢到报話机，吳約翰猛轉身問道：“誰？”蔡大爷拿起报話机向吳約翰砸去，吳約翰一閃，报話机“嘡啷”一声砸在洞壁上，蔡大爷趁势冲出洞外。

蔡大爷三步两步就冲到海边，等吳約翰赶到时，他已一头扎进海里。吳約翰只好站在岸边发呆。馮占魁和水鬼聞声赶来，連問“出了什么事啦！”

吳約翰説：“老头跑了，快追！”水鬼說：“这些打漁的老家伙，象魚一样，下了水就别想捉到他。”馮占魁也摇摇头。

敌人进洞商量了一番，觉得对方人多，不能动武，还是叫金門提早来船接应为妙。水鬼拿起报話机一看，便洩了气。吳約翰問他还能不能修，水鬼生气地說：“八瓣了，修个屁！

吳約翰看看表还不到八点，离十二点还早着呢。大家无計可施，只好坐着发愁。沉默了許久，吳約翰想出一个“固守待援”的計策。

馮占魁和水鬼都拍手叫好，連忙把洞口垒起一半，里面做两道障碍，派張发子守着。他們认为只要坚守到十二点，炮艇一来，就可轉守为攻。

再說蔡大爷跳下海去，潜水来到南島岸边，小心地向小釣船走去。

蔡大爷走到一丛小树旁，忽然看見地下睡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穿着蔣軍軍装的，不由得一陣怒火燒上心头，举起一块大石头，想砸死他們。

但他猛一抬头，看見树上挂着一面五星紅旗，不禁迟疑了一下。説时迟，那时快，王永智霍地窜了过来，抓住蔡大爷的手喝道：“干什么的？”

睡在地上的林茂才聞声也蹦了起来，問了声：“指导員，怎么啦？”蔡大爷一听，猛然醒悟过来，忙丢开石头，拉起王永智的手說：“海軍同志，我可找到你們了！”

林茂才説： “老大爷，船早修好了，就是为了救你，我們才沒走。”蔡大爷擦了擦泪水説： “我知道你們不会把我丢下的。”接着，蔡大爷又向大家介紹了北岛敌軍的情况。

了解了敌情，王永智便下了战斗决心，决定在上半夜結束战斗，爭取在洞外解决敌人，請蔡大爷員責看管俘虏。蔡大爷説：“錯不了！”

夜深了。王永智他們靜悄悄地向让島摸去。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在大石头旁晃动，便不动声息地轉到他的背后。

那人是張发子，他正在东張西望，冷不防林茂才驀地把他拦腰抱住，捂住他的咀，一下子把他拖进草丛，交給蔡大爷看管。

繳获了張发子的枪，王永智三人又鉆出草丛，向山洞摸去，見那洞口已經用石头垒堵起来，只留下一人寛的出入口。

他們从右边迂廻过去。王永智紧貼在洞口，朝洞里喊道：“吳約翰，你們逃不了啦，快繳枪投降吧！”一陣沉靜之后，忽然从洞里“噠噠噠”地射出来一串子彈。

这时忽然傳来一陣馬达声，馮占魁在洞里高兴地叫道：“我們的軍舰来了，你們跑不了啦！”林茂才一急，就想冲进去。王永智連忙附在他的耳边讲了几句，便提高声音說：“撤！”

洞里的馮占魁听到外面叫“撤”，又听到一陣脚步声漸漸走远了，便爬起来說：“跑了，追！”説着就往洞外冲。老奸巨猾的吳約翰拉住他的褲脚說：“别性急！等会儿看看再説。

几个敌人侧耳傾听。不久，又从洞外傅来一陣脚步声。有人喊道：“山洞怎么垒起来了，吳舰长，我是孙貴，接你們来的。”馮占魁惊喜地叫起来：“是孙炮长。”站起来就往外跑。

馮占魁鉆出洞口，却不見个人影。正在犯疑，林茂才和孙貴已把他紧紧抱住。馮占魁猛扣板机，一串閃光的子彈飞向天空。

水鬼第二个出来，一看不妙，慌忙往左一拐，一个筋斗翻下海岸。王永智一枪没打中，水鬼已經鉆进海里。蔡大爷一看，跟着追了上去。

再說馮占魁剛被林茂才和孙貴摔倒在地上，但他猛一翻身，又蹦了起来。王永智眼明手快，回身一枪就結果了他的狗命。

林茂才端着枪，对准洞口喊道：“吳約翰，再不出来就不客气了！”但是，洞里毫无动靜。

原来吳約翰也剛要鉆出洞来，覚察到苗头不对，忙拔出手枪，想頁隅頑抗。忽然受伤的高連升从后面扑了上来，一拳打掉他的手枪。

两人就在地上翻滾起来。高連升終因受过伤，力气不足，被压在底下。正在危急間，忽听一声大吼：“放手！”吳約翰抬头一看，林茂才的枪口已对准他的脊背。只好俯首就擒。

再說，水鬼在海里潜游了好久，自以为安全了，便冒出水面换气。誰料一口气没吸完，背后早有人捉住了他的手。回头一看，原来是蔡大爷。

水鬼一惊非小，連忙使勁掙开，又一头扎进水里。蔡大爷説：“看你往那儿跑！”也跟着潜下水去。

水鬼再一次从水面冒出头来，摸出手枪寻找蔡大爷。那知蔡大爷早已鉆到他的背面，一只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枪也发揮不了作用。

这时，本来由蔡大爷看管的俘虏張发子在岸边叫道：“老大爷，我来帮你！”他跳下来，游过去，一把夺下水鬼的手枪。

当敌人的炮艇即将靠岸的时候，小釣船已經揚起帆，押著俘虏离开了无名小島。除了吳約翰和水鬼被綁着放在艙底之外，所有的人都奋力摇桨，蔡大爷稳稳地把住舵。

敌人在島上只发現馮占魁一具尸首，断定吳約翰被小船上的人抓走了。于是，开足馬力向小船追来。

眼看敌艇要追上小釣船了，正在这紧急的时刻，忽然我军一艘高速炮艇飞速駛来。803艇艇长、水手长和薛洪順都在快艇上。

小船上，王永智兴奋地說：“升旗！”五星紅旗迎风飄揚。这时，我高速炮艇以全部炮火向敌艇猛烈射击，敌艇霎时淹没在炮火水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