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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叶巧凤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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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下午五点多，我正在门口小菜园里给长豆角插架子，儿媳妇李亚敏从天而降站立在我面前突然喊了一声“妈”，把我吓得一个激灵。
我抬头一看是她，忙问：小敏，今天不是周末你咋来了？佳明与俊俊来了没有？
儿媳冷冷道：没来，就我一人来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口气不善，面露愠色。
我这个儿媳妇向来脾气不好，爱算计，爱使小性子，儿子被她捏着过日子。
她平时不肯回老家，如今突然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
害怕她在门口嚷嚷让左邻右舍看笑话，我赶忙从菜地出来，带头往家里走去。
刚进家门，儿媳妇就按耐不住问：
妈，听佳明说，你替佳秀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
我回答：是啊，把你们的婚事忙完，这几年你爸又挣了点钱，替她买了一个中套，就当她以后的陪嫁房吧。
儿媳妇一听，立刻叫了起来：妈，你给小妹买房子，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
我听了很是奇怪，问：我们出钱替佳秀买房子，为什么要你们同意啊？
儿媳妇说：在农村，父母的财产都是儿子儿媳的，女儿迟早要嫁去别人家，谁家作兴替女儿买房？
我这才听明白，敢情这儿媳妇把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都看成是她的了，我替女儿买房，就是动了她的利益，所以她才上门来兴师问罪。
弄清楚了这点，我笑了，说：
别人家怎么做跟我没关系，自从我们生下佳明与佳秀，我与你爸就商量好了，女儿儿子一视同仁，绝不会重男轻女，以后我们的家业两个孩子平分。
听我这么讲，儿媳很是生气，她叫嚷道：
那以后你们靠谁养老？靠女儿吗？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给佳秀买房，我就跟你儿子离婚！
看着她狰狞的表情，听着她威胁我的话，我禁不住长叹了一声：
唉，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02
我与老伴梁平结婚三十年，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比女儿大六岁。
为了给孩子一份好的生活，在儿子佳明三岁时，我们贷款买了一辆半挂车，梁平从此天南海北到处跑，一跑就是二十七年，这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当然，收入也是很可观。
梁平在外辛苦跑车，我在家里带好两个孩子，还种着六亩责任田，日子过得也不轻松。
我们这一家四口，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团聚上几天。
在我们的共同打拼下，两个孩子先后考取了大学，我们也在村里盖上了一幢气派的三层小楼。
儿子佳明大学毕业后，去县城找了一份教书匠的工作，我们很是满意。
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飞去了大城市或者国外有了大出息，我一点都不眼馋。
我私下跟梁平说：儿子能在我们身边工作最好了，以后找一个贤惠的儿媳妇，替我们生一个后代，我们随时能看到他们，享受着天伦之乐，这才是人生赢家呢。
梁平深表赞同。
可谁知，一向懂事孝顺的儿子，偏偏在婚姻上让我们失望了。
他参加工作后一年，有一天周末，带回来一个女孩子，这就是儿媳妇李亚敏。
第一眼看到她，我就不喜欢。
人说相由心生，此话一点不假。
说实话，姑娘人长得不丑，个子高挑皮肤白净，只可惜她的一双眼睛太冷，嘴角往下耷拉着，喊我阿姨的时候，脸色也是冷的，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主。
我私下里让儿子跟她分手，告诉他，他们两个人性格不合，以后难以幸福，可儿子说：
小敏哪里不好了？她人长得漂亮，工作也好，好多人追求她呢。
她只是说话少一点，性格可温柔了。
看儿子铁了心要跟她结婚，我也只好闭嘴。
儿媳妇家也是农村人，下面有一个弟弟。
两家商谈婚事时，她父母狮子大开口要了22.8万的彩礼，并且一分钱陪嫁没有。
这在当地是很少见的，我们夫妻虽然有意见，但也没吱声。
我们又在城里全款替儿子买了一套婚房。
当时买房，儿媳的父母提出来写上儿媳的名，这点我们没同意，我说：
我们家这是全款买房，如果想加上你女儿的名，那装修费与家电的钱你家出。
听说要出钱，她父母才罢休。
两人结婚后，第二年生下孙子俊俊，我给了2万元见面礼，就这样儿媳妇还嫌少，天天冷着一张脸。
服侍月子，我说我去，儿媳妇不同意，说我做的饭菜她吃不惯。
她喊来了亲家母服侍，让我一个月出3000元给她母亲。
当然，这些话都是通过儿子传达给我的，我问儿子：
是她母亲主动要来的，我为什么要出钱？还有，女儿生孩子，做妈妈的来照顾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挣上工资了？
儿子回答：我丈母娘来服侍小敏，她就无法上班了，妈，你多少就给点她吧，否则小敏又要找我闹。
儿子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乖乖掏钱。
03
亲家母在儿子家一待就是四年，现在还在儿子家带俊俊，我每月3000元雷打不动月底转账过去。
只要超过一天，儿子的电话就会打过来，否则，儿媳妇就能闹得儿子第二天无法上班。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怪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
周末指望他们回来团聚两天，儿子总说：俊俊待不惯农村，那里蚊虫太多了，环境也不卫生。
我平时想孙子，进城去看看，从我进门，儿媳妇就冷着一张脸，好像我就是一个入侵者，搞得我待不到一个小时，就仓皇而逃。
我就想不明白，这房子是我出钱买的，这里面住着我儿子我孙子，怎么弄的我像外人一样呢？
我心里不开心，跟梁平嘀咕，他劝我：
算了，想开点，只要他们小两口相处的好就行了，不能去我们就少去，或者不去。
我想想也是，我们一辈子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子女幸福吗？只要子女感到幸福，我们做老人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我的儿子明显不快乐。
有一次他一个人回家，闷闷不乐的，脸上明显有几道抓痕，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就崩溃了，他说：妈，我想离婚，我悔不该不听你的话与她结婚，现在她天天逼我把房子过户给她。
我不肯，她就联合她母亲跟我吵，说我没诚心跟她过日子，还说我家防备她。
我知道她的用意，她弟弟谈了一个女朋友，女方要求也在城里买房，她家买不起，就打起了我这套房子的主意。
小敏说，我爸能挣钱，你们手里还有钱，她让我问你们要钱重新再买一套房子。
这怎么可能呢？我再糊涂，也不能拿着父母亲的血汗钱去替她弟弟买房吧。
妈，正如你所料的，小敏这人心肠狠毒，为人自私凉薄，我对她多好啊，她居然一点都不领情，居然动手打我。
04
望着儿子的脸，我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可是，我能说什么呢？谁叫他当初不听我的劝的？如今，孙子都四岁了，离婚的话，哪里容易？现在醒悟是不是有点迟了？
听完儿子的倾诉，我只能劝他慎重考虑。
这件事之后，女儿就大学毕业了，考上了县城的邮电储蓄所工作。
我们夫妻一商量，干脆拿出存款也替她买了一套房。
一来，我不想亏待女儿。
二来，粉碎儿媳的计划，省得她天天惦记我手里这点钱。
这不，房子刚买好，她就得到了消息，气势汹汹杀上了门。
她威胁我要跟儿子离婚，我笑了，我说：
小敏啊，那是你的自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商量吧。
你们结婚，也没经过我的同意。
你们离婚，我更不能插手。
听到我这样说，她气急败坏，“砰”一脚踢碎了门口的一只腌制咸菜的罐子，骑上电瓶车走了。
其实这不是我的真心话，有了孙子俊俊，我真的害怕儿子儿媳离婚。
可是，儿媳这样闹腾，我感觉离婚是迟早的事，因为我们家不可能满足她的贪欲，她的用意太明显了。
晚上，儿子与女儿都回到家中，儿子安慰我：
妈，你不要生气，我知道小敏下午回家来胡闹了，我赞成你的做法，你买房子给妹妹是对的。
女儿却说：妈，要不然我把房子给嫂子吧，我不想因为我弄得哥嫂离婚。
儿子急忙道：小妹，不是因为房子的问题，是我当初不懂事，走入婚姻太草率。
我没有看清楚你嫂子的真面目，被她的表象所迷惑，我与她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结婚第二年，我们的问题就存在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想我这套房子过户给她，门也没有，想我家再买一套房子，我更不可能答应。
如果她继续蛮横下去，离婚就离婚。
如果她适可而止，看在俊俊的份上，就凑合着过。
儿子突然又对我说：妈，那3000元你也不要给了，爸都50多岁了，还在外面开车，我实在不忍心。
以前是我太不懂事，希望现在纠正这错误还来得及。
听着儿子的话，我心乱如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他们离婚，最可怜的是俊俊了。
兄妹两人在谈论着分析着，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发表意见？
劝离，不行，劝和，也不行，太难了。
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儿媳，真是世界末日般的感觉。
本来我好好的一个家庭，就是因为儿子的一个不慎，引来了这一股祸水。
我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了，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