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岁大姨回乡养老,月工资4千指定我母亲伺候,父亲:我们不差钱

名著茶话会 2024-10-03 08:47:16

母亲三姐妹,外公外婆没有儿子,于是便把三个女儿当成儿子养大。

三姐妹里,大姨的天资最好,从小就最为聪颖,读书的成绩一骑绝尘,八十年代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就在城里安家。

大姨跳出了农门,外公外婆既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自己的女儿有出息,给父母挣了脸面长了志气,遗憾的是不能留在家里延续香火了。

于是,外公外婆便把心思寄托在二姨身上。

二姨虽然没有大姨那么会读书,可性格却格外刚烈火爆,虽然是女儿家,做事说话完全和男儿无异。

很长一段时间里,外公外婆都很高兴:这样的女儿留在家里招郎(招上门女婿),能让自己的脊梁骨更硬。

可二姨虽然“经帼不让须眉”,却对留在家里招郎不置可否,她自己也不隐瞒地对外公外婆说:

要是有对眼的人上门,我也不反对招郎,但我要是找到了自己认为合适的对象,对方却不愿做上门女婿,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嫁过去。

一语成谶,二姨20岁那年在乡里篾厂做事的时候,和厂子附近的男孩子恋爱了。

对方是家里的独生子,当然不会做上门女婿,二姨就嫁过去了,外公外婆连多话都不敢说一句。

这样一来,外公外婆想要延续自家的香火,就只有我母亲一个选项了。

在三姐妹里,我母亲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大姨聪明会读书,二姨性格刚强有主见,我母亲则平淡无奇,性格也温软甚至有点懦弱,遇到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请教父母的意见。

最开始,外公外婆其实并不大希望我母亲留在家,对他们来说,女儿实在太软弱,撑不起这个家的门头。

但大姨二姨先后嫁人了,外公外婆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全力扶持我母亲。

于是,到了年龄,我母亲便在外公外婆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找了对象——我父亲从邻村“嫁”过来当了上门女婿。

母亲三姐妹的命运看似各不相同,其实她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大姨比二姨大两岁,二姨比我母亲大三岁。

这也就意味着,比我母亲大五岁的大姨,因为读书的关系,结婚生孩子的时间早不了太多。

这里就需要先简单说一下二姨,因为按照我们那层当地的传统,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外嫁女对于娘家,就只有“探亲”这个说法,并不需要主动承担赡养的义务。

也就是说,二姨只需要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带着点礼物回娘家走走,还有外公外婆的生日,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但外公外婆的生活赡养,或者生病服侍,原则上是不需要她参与的,顶多是我留在娘家的姐妹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可以临时顶替一下。

实际上,二姨刚嫁过去的那些年,婆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即使心里很想孝顺一下父母,却又苦于手中拮据而作罢。

所以,到我们这一代出生后,我开始懂事时,二姨家的条件有了好转,于是便对娘家人更加大方。

二姨和二姨夫也不隐瞒,以前拿不出来,还经常收到娘家的帮衬,如今条件好了,自然得知恩图报。

正是二姨一家有这样的“感恩”之心,外公外婆、以及我父母、乃至我们兄弟,和二姨一家的关系都很和睦。

但大姨就不同了,她和外公外婆、和我父母的关系就有点玄妙的味道。

从道理上来说,大姨是读书出身的,和二姨这样“嫁去别人家”不同,她是自己跳出农门后找的对象。

二姨嫁人,外公外婆准备了一些嫁妆,但大姨结婚,家里却只给她准备了“彩礼”。

或许在外公外婆心里,真的是把这个最有出息的女儿当成了儿子,潜意识里也把她的结婚当成了“娶亲”。

可在城里安家、吃公家饭的大姨,心中的想法肯定不同。

我们还小的时候,大姨大姨夫回来的次数就不多,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住几天。其他时间,就是外公外婆生日的时候往家里寄点钱。

那时候我们还小,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总会比拼家里的背景,谁家在城里有亲戚,谁家的亲人有出息,就是比拼得最多的。

我一开始也会拿大姨出来说事,骄傲地对玩伴们说:我大姨是读书考出去的,如今在城里当官……

但我的这番说法却招来玩伴们的一通哄笑:你家那个大姨,一年到头鬼影子都见不到几次。不说其他,你爷爷(外公)六十岁不就没摆酒么?要是你大姨真的有出息,还不风风光光地庆贺?

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拿大姨说事了,即使被别人“打压”得垂头丧气,也不再说自己有个有出息的大姨。

(实际上,我一直叫外公外婆为爷爷奶奶,但为了更便于理解,下文还是以外公外婆称呼)。

大姨和大姨夫都在政府部门上班,大姨还是个领导,颇有点杀伐果断的风采,即使对家人也是如此。

那些年里,每年过年的时候,大姨一家就会回老家住几天。而她们回家前,我们家就要搞一次彻底的大扫除,里里外外清扫一遍,给她们准备两个全新被褥的床铺,还得洒点花露水。

大姨和大姨夫到不说什么,但他们的儿子却并不怎么领情,进屋后就会使劲嗅鼻子,还毫不掩饰地说花露水味道好难闻。

每当这时候,母亲的脸上就会泛起一些尴尬,但大姨和大姨夫并不会阻止儿子说什么。

每年的团年饭,都是我母亲和父亲动手的,大姨一家只需要坐着聊天,偶尔陪着来家里的长辈说几句话。

大年三十晚上,是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刻,因为长辈会给压岁钱。

一般都是吃晚饭的时候,我父母就会拿出一叠红包来,每个孩子都会给一个,里面是一张崭新的没有折痕的纸钞。

但大姨并不会发压岁钱,反倒会对我母亲说:三妹,你不要给孩子钱,那样会让他们养成大手大脚的坏习惯。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们儿子却照收不误,也不见大姨把钱退还给我母亲。

这些都是小事,一件事让母亲三姐妹产生隔阂,问题发生在外公身上。

外公75岁的前一年病倒了,中风前兆,幸好发现得早抢救及时才保住性命,但左边的身子就失去了知觉,也就是瘫痪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外公住院的时候,大姨倒是出现了,但第二天接了一个电话就对我母亲说:单位有通知要马上回去,父亲就只能交给你了。

大姨来了,又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外公住了一个多月院,花了七千多块钱,大姨甚至都没有提出要出钱,只是在接外公出院后给了一千块钱营养费。

外公很生气,在他心里,二女儿是嫁出去了,大女儿和三女儿就得像两个儿子一样赡养自己。

尤其是大女儿更有出息,没有时间也就算了,少出力多出钱就行,三妹也不会怪你。

但大姨或许把自己和二姨放在一个水平,我母亲历来就逆来顺受,更不会说大姐的不是。

一年后爷爷去世,处理丧事的时候,主事人珍爷爷把母亲三姐妹叫到一起,问她们怎么安排。

大姨却明确说自己和二妹负责金刚(抬灵柩的人)的谢礼,丧事的开销,当然就落在我母亲一个人身上。

我父母倒没有什么话,他们一直就认为这是他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假如原本就只有自己一个女儿,难不成老人就不赡养不安葬了?

大姨的做法,让村里人都很不屑,可大姨并不在意,甚至还曾和二姨说:

别人喜欢怎么说就说,反正我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现在还有个妈,等将来妈也走了,那我就回得更少了。

性格火爆的二姨,破天荒地没有说多话。但从那以后,我们都清楚地感觉到,二姨和我母亲的关系更密切了,甚至还经常听到“我们姐妹俩”一类的话。

大姨是公家人,当然只能生一个孩子,二姨夫妻都大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则还有个弟弟。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大姨的儿子果然有出息,一路顺风考上大学还出国读研去了。

二姨家的两个表兄,读书虽然不怎么样,但脑子好使,都是出门打工,后来就成了小老板,在地方上算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我们兄弟挺惭愧,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只能回家务农。幸好这些年和二姨的两个儿子相处得不错,他们主动叫我一起跟着干,也算发了点小财。

我弟弟比我争气一些,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大专,虽然不是什么好大学,却也能够在城里立足。

当我们这一代都能独当一面时,母亲那一代人当然已经老去,外婆也去世很多年。

自从外婆去世后,大姨真的就很少回家,记忆中除了每年的清明会回来“挂山”之外,二姨和我母亲的生日,大姨都很少露面。

时间来到2022年,大姨70岁了,因为中了一次风行动有点不便,勉强拄着拐杖能走,但大多时候都是坐在轮椅上。

大姨夫前些年已经去世,大姨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一直在国外发展。

大姨行动不便,当然需要照顾,表哥表出钱把大姨送到了养老院,据说每个月需要一万多块,幸好他们经济条件好菜负担得起。

但大姨在养老院住了一年左右就不肯住了,说养老院的护工不细心,自己每个月出那么多钱,可想要出去晒个太阳都为难。

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唯一的儿子还在海外,怎么办?大姨琢磨了一阵便和我母亲联系,说是要回老家住几年。

母亲年纪也大了,性格还是以前那么软,听说大姐要回来竟然很高兴,便安排我们收拾了一间屋子,从床铺到被褥到洗手间,都焕然一新,还装上了空调。

一句说一句,那间房子名义上还真的在大姨名下。作为“没出嫁”的女儿,外婆临走前交代过:

你大姐不近人情,但我们农村人不能学她的样,怎么说也给她留条后路,于是那间房子就挂在大姨的名下。

这么多年来,大姨还真的没有住过几次。只是世事难测,想不到七老八十了,还真有住进来的机会。

远在国外的表哥在自己亲妈身上还是不吝啬的,很豪爽地告诉两个姨妈,不管花多少钱,只要亲娘能有个好的照顾就行。

表哥亲自回国,陪着大姨回来了,这一回倒是大包小包带了不少礼物,对我父母和二姨都表现得很亲热。

大姨只是以行动不大方便,其他方面倒很不错,这么些年来养尊处优,身体保养的还是不错的,说话也是铿锵有力,进屋寒暄一阵之后就说话了:

我们三姐妹今天都在场,我这次回来肯定是要在家里养老了,但我这样子你们也看得到,自己肯定照顾不了自己,只能辛苦你们。

大姨喝了口说,环视了我们一圈,然后继续说道:这事就不麻烦二妹你了,从小到大你都是风风火火的,也不善于照顾别人,这事还得靠三妹。

大姨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我母亲身上,只听得她继续说:三妹从小就细心体贴人,她也是我最放心的人。我也不让你白出力,每个月出四千块工资,我的生活费另外再出。

母亲听了,并没有直接说话,眼神在和我父亲交流。我父亲的性格比较急躁点,听了大姨的话,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大姐,按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照顾你也不是不行。既然你省的花钱,那这个钱我们就不能赚,还是另请高明吧。相信在农村,一个月四千块钱肯定能请得到人来照顾你的。

听了我父亲的话,大姨肯定是有点生气的,但也知道,自己能训斥我母亲,因为那是亲姐妹,再如何也不至于撕破脸。可我父亲只是妹夫,毕竟有点区别,大姨才耐心地解释:

妹夫别这么说,你看现在小关兄弟俩的负担也不轻,还要供养你和三妹两个老的,说得不好听点,儿子要是不孝顺可能还会说三妹在吃干饭,每个月能有四千块钱收入,不就能昂首挺胸做人么?

我父亲耐着性子说:话虽然这样,但我们不能赚你这钱,还是在村里请别人吧。

这事就这么僵着了,表哥也只好去村里转了一圈,也确实有人心动那四千块钱的工资,但得知是贴身服侍我家大姨,竟然没有一个人真的接手。

三天过去了,眼见得表哥就要离开,可照顾的人还是没有着落,母亲私底下和父亲商量,是不是别为难大姐了,如果真的请不到人,难不成就让她一个人过?

父亲叹着气说道:当然不能真的把她晾起来不管,主要是她说那四千块钱工资的时候太过张扬。

我们虽然比不上她有钱,但如今两个儿子都算不错,也不在乎你去赚那份钱来补贴家用。

表哥临走前的最后一晚,我父亲还是松口了:

你就安心把你母亲留在老家,我和你三姨一定会把她照顾好的。至于钱嘛,因为不是一天两天,生活费还是得出,但护理的工钱就别提了,我们不会收你的钱。

就那样,表哥离开了,临走前答应,尽快结束海外的生活回国,大姨就住在老家,由我母亲贴身照顾着,每个月给点生活费就行。

我和弟弟得知父母的安排也没有说话,毕竟都是亲人,尽管大姨一生对老家的人就那样,但母亲和她毕竟是亲姐妹,都是古稀之人,这辈子还能有多少年岁?

在迟暮之年,依旧能够和亲姐妹朝夕相处,或许在我母亲心里,或许就是最大的安慰,我们应该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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