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诗人高适:曾经些许不适终究又高又适

陆逊看历史 2023-07-16 15:15:03

伟大的盛唐,高手如云。

每一个绝顶高手,都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和调性。他们或冷、或热、或近、或远。 看!那个一袭白衣走路带风的大哥是李白,他仗剑天涯,一边云游,一边修仙,写诗之前向来不铺垫,直接胸口一热就来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而站在他身旁的杜甫,是社会纪实类纪录片的总导演,他始终在记录,记录爆发的战乱,记录人民流离失所:“野哭千家闻战伐,夷歌数处起渔樵。”李白和杜甫还有一个好兄弟,这个兄弟和他们又迥然不同。他脸上一条刀疤,嘴里叼着烟,走过来风尘仆仆,一身杀气。他叫高适。李白、高适、杜甫曾经一起同游梁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兄弟三人中,李白最年长,政治上却最幼稚。高适,是三人中政治敏感度最高,仕途最为顺利的一个。在李白和杜甫眼里,高适就是一条锦鲤,运气好到气人,没走两步左拾遗掉头上,再走两步节度使掉头上。李白和杜甫时常感叹:像这样的好运气,我们怎么就遇不到?他们不知道的是,看似顺风顺水的高适也有几次不适的时候。那一次,他掏不出酒钱高适出身于渤海高氏,祖上也曾阔绰过。但是高适出生以后,家族已经没落,而他又“不事生产”……看到这个词是不是很熟悉,那些雄才大略的英雄,都有这个特点。高适不喜欢蝇营狗苟地做事,一门心思只想做大事,但科举屡试不第,到四十岁仍然没个着落,是标准的“四零五零人员”。这一年,高适44岁。在那个平均寿命只有五十多岁的唐朝,他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可是高适不甘心,许多同时代的诗人都已经扬名立万,在官场纵横四海。而自己,一个44岁的无业游民,偏安商丘一隅,只能在微博热搜上看到老朋友。在他的微博关注里,大V王维时不时刷个屏,给名声臭大街的宰相李林甫写写马屁诗;当年那个叫王昌龄的同学,因为被盛赞“超群绝伦”而被送上热搜;一起同游梁宋的李白,因诗文篇篇“10万+”而名声大噪,想去点个赞都不太好意思。再看看自己,要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董大分别的时候,连买瓶酒的钱都掏不出来: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男人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一个绝顶的伟大诗人,沦落成这样还不够惨吗?还要多惨才算惨呢?高适正为掏不出酒钱苦恼之时,李白又刷屏了,他说“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额……”那一次,他赢不了Battle生在李白、杜甫、王维都在的时代,诗人间的内卷是很严重的,诗坛已经杀成了一片红海。老一辈天王陈子昂、宋之问等刚刚作古,新一代的大V张九龄、贺知章又都崛起了。“老高啊,现在写诗竞争这么激烈,要不你把目标稍微降低一点?做个18线诗人吧?”高适端起一碗重碧酒,一饮而尽。“红海又怎么样!我要另辟蹊径,专攻李白、杜甫都搞不了的边塞诗。”高适还是太单纯,当时边塞诗的四大天王已经出道了两个:王昌龄、王之涣,个个称霸一方。内卷的诗人们个个好战,动不动就PK、约架,搞几场battle。宋之问和沈佺期有过“彩楼之战”;杜甫和岑参有过“大雁塔之战”;高适也和王之涣、王昌龄有过“旗亭之战”,然而那次交手,高适输了。这一天,下着大雪。王昌龄、王之涣、高适三个边塞猛人相约于酒楼饮酒。推杯换盏间,来了四名美丽的梨园女子奏乐唱曲,唱的是当时最流行的诗。

绝句猛人王昌龄主动挑起了PK,“我们三个写边塞诗都很猛,但不知道咱仨谁最猛?现在,我们不暴露身份,听听这些歌女们的歌唱,看看谁的诗被采入歌词最多,就可以知道我们中谁是最厉害的啦!”

王之涣和高适都很有信心,都觉得自己会是胜出的那一个。于是,一段千古佳话就此开场。一个歌女首先唱:“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微笑起来,在酒楼的墙上划了一道。又一个歌女唱道:“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今寂寞,犹是子云居。”高适笑了笑,也在墙上划了一道。轮到第三个歌女唱了,谁知又唱了王昌龄的一首诗,“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半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于是,王昌龄又得意地在壁上一划:“我的一首乐府。”久负盛名的王之涣只是浅笑着,虽然落后,但并不慌张,反而打趣地指着最后一位梳双丫髻最俊俏的歌女说:“这位才是压轴的歌女,假如她不唱我的诗,我就终生不再跟你们battle了。”果然,这位歌女以高亢悲凉的歌声唱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位歌女唱罢《凉州词》,又唱了王之涣的其他两首诗。高适和王昌龄大腿都拍肿了,彻底服了气,看向王之涣:“你是我哥,成不?”那一次,他救不出兄弟都知道高适与李白、杜甫有过一次同游梁宋的旷世情谊。李白出钱,高适是向导,杜甫是捧哏。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这该是一段多么完美的友谊。可惜,那是中年人最后的狂欢。755年,安史之乱爆发,三个诗人朋友被战争和时局的巨浪抛到四面八方:高适投奔了老皇帝玄宗,杜甫投奔了新皇帝肃宗,李白投奔了永王李璘。那一天,士兵向高适通报,他们抓住叛军李白的时候,高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也没有料到,分别12年后,再相会居然是如此情形。在溃败的永王队伍里,李白显得非常刺眼,昔日的大文豪一朝变为等着杀头的阶下囚。监狱中的李白心如死灰,偶然之间,狱卒在闲聊的时候说:“新来的淮南节度使脸上一条刀疤,浑身杀气,好像叫高适。”李白顿时精神焕发。他赶紧写了一首诗,请人转交高适:

高公镇淮海,谈笑却妖氛。

采尔幕中画,戡难光殊勋。

我无燕霜感,玉石俱烧焚。

但洒一行泪,临岐竟何云。

在这首诗里,李白豁出去了。他先是大大赞赏高适的功德,把他夸成漫威电影里一个定国安邦的超级英雄;接着开始卖惨,字里行间都在含蓄地说:拉兄弟一把!李白等了一天又一天,监狱的墙上刻满正字,也没有等到高适伸出温暖的大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为此,高适一直背负“不讲义气”的骂名。猛一想,不可思议。再一想,有什么不可思议!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李白这个时候的身份是叛军,政治操守出现了问题。高适不能因为他诗好,是故人,而丧失自己的政治立场。就像现在的劣迹艺人,成就再高,也要和他划清界限。一边是友谊,一边是政治立场,孰轻孰重,善于审时度势的高适自然明白。所以,从理性的角度上来说,高适对李白的冷漠,从古至今都在情理之中。这样冷静务实的性格,成就了高适看似诡异的“火箭式提升”。安史之乱后,51岁的高适每一步都能踩中鼓点,如有神助,由八品右拾遗升到从六品侍御史、正五品谏议大夫、从三品御史大夫、广陵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使。他虽大器晚成,却是全唐唯一一位封侯的诗人,《旧唐书》有云,“而有唐以来,诗人之达者,唯适而已。”生命的最后几年,高适是在四川度过的。这年他59岁,身体很差,头发已经全白。半生知交都已零落,世上的朋友已经不多。王之涣、王昌龄早就走了;王维三年前也走了,和他差不多时间故去的还有老友李白……不知道临死前他是不是依然怨恨自己没有伸手相助。每每想到李白,自己就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他把对李白的愧疚之情全部弥补在了杜甫身上。在入职四川后,他让杜甫跟随入蜀避乱。在高适的接济下,诗人杜甫在乱世中终于有了5年喘息的安稳时光。在四川的那几年,成为高适和杜甫生命中最后的快乐时光,不仅有挚友相陪,还有美酒相伴。高适与杜甫每每相见,都要同饮蜀地佳酿“重碧酒”。一方水土出一方好酒,此酒由多种粮食酿造,回味悠长,绵长回甘,其他地方皆不得。这款酒也是高适与杜甫最爱,每每共饮,必尽兴而归。千年时光流转,高适的诗歌与蜀地的美酒焕发着历久弥新的魅力。高适的诗歌成为边塞诗派发展进程中的重要里程碑,高适也成为“边塞四诗人”之一;而蜀地的重碧酒则在1909年因“集五粮之精华而成玉液”得名五粮液,浓香四溢,声名远扬。执笔:陶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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