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
作者:扁平竹
简介:
靠好心人资助赴美留学的姜月迟,却因为资助人的破产而不得不中断学业
为了留下来完成学业,她结识了费利克斯,并主动投怀送抱
费利克斯是她见过脾气最差的人
但不可否认,他同时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有手段有头脑有魄力,行事狠辣,心肠硬。做为亚伦家族的长子,他合理地继承了一切
二十四岁那年在华尔街一举成名
成为名声大噪的金融天才
但姜月迟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这人骨子里自带狂妄和傲慢,“恶劣”二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二十岁的姜月迟,生活中只有学习和费利克斯
她害怕费利克斯不要他,害怕他会扔下自己
所以她对他百依百顺,她二十岁的人生只有他
可费利克斯显然并不这样想,他不止一次告诉姜月迟,他不会只有她一个人,等他腻了,他就会换了她。
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姜月迟先换了他
留学结束,她买了回国的机票
回国当天接到费利克斯打来的质问电话。
她哭到泪如雨下:“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爱你。”
电话挂断,她擦掉眼泪。
抱歉,最后还是骗了你,但人得往前看。
-
她将这几年他给自己的钱存了起来,给家里盖了新房,又替奶奶治了病
还在城里全款买了一套大平层
她很感激费利克斯
原本以为生活逐渐走入了正规。
但他还是出现了。
——离开我以后,找到合心意的狗了吗?爱丽丝。
她想,合心意的狗就在她面前。
——低段位驯狗,上位者低头
精彩节选:
周末结束后的第一节课姜月迟就迟到了,同桌米兰达小声告诉她:“这节本来是金融学,但因为费利克斯教授有点事情,所以改成了文学。”
费利克斯做为学校的金融学教授,他是今年才受邀过来的。
只是临时授课,不过这人的工作态度极度散漫。
他有自己的主职工作,开了好几家金融相关的公司。偶尔也会收取巨额的费用为那些企业家做金融分析。
其中让他一夜成名的是几年前的那场轰动整个南部的投资。或许,不止整个南部,大约连姜月迟的老家——中国。
也被惊动。
对冲基金做为风险最大的投资,可以让穷人一夜暴富,也能让富人倾家荡产。
华尔街每年跳楼的人不计其数。
据说当时才二十四岁,研究生刚毕业的他,直接将自己全部资产都拿出来,一边买入,一边做空。
最后让他赌赢了。
他是那一年华尔街最大的赢家。不然学校也被不可能如此费劲的邀请他来学校担任讲师。
所有人都说他是运气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姜月迟明白,这人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就喜欢做一些刺激且富有挑战性的事情。
不然他觉得自己堪比芯片的大脑没办法发挥全部用处。
“其实我并没有认真听过他的讲课,他说的那些我根本听不懂。我觉得他的胸肌比他的学问更吸引人。”
同桌米兰达如此说道。
她是一个瘦小的女生,没有白种人那么典型的长相,大约是因为皮肤不良,她的皮肤有些发黄。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眼睛的确是蓝色的,姜月迟真的要怀疑她和自己一样,也是纯正的黄种人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见姜月迟魂不守舍,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
姜月迟放下笔点头:“在听.....只是我觉得,费利克斯教授平时穿的那么严实,你是怎么看出他有胸肌的?”
米兰达笑容有些狡黠:“费利克斯教授用粉笔板书时,他衬衫的前襟会微微敞开,就是第二颗扣子和第三颗扣子中间。他的胸肌很大,而且没有胸毛,我讨厌有人长胸毛,我会认为里面长了跳蚤。”
姜月迟心想,还好这话没让费利克斯知道。不然以这人的性子,恐怕当场就能发飙。
他讨厌触碰,眼神的触碰也不行。
不过说到胸肌,这人的肌肉线条的确很漂亮,是那种性感的漂亮。或许是因为他体内流着一半的中国血液,他不像弗兰克当地的男人那样,有着很茂盛的体毛。
他的身体很美,和他那张看上去就很昂贵高雅的脸一样。
当然,他全身上下最贵的是他的脑子。
米兰达问姜月迟:“你觉得费利克斯教授是个怎样的人?”
旁边有人踊跃加入讨论:“我觉得他不光长得帅,而且年轻有为,有魄力。我爸说了,他的那场投资再给自己二十年也没胆子去做。可当时他才二十四岁。而且据说他家里还是当地非常有名的贵族。”
......
讨论声中断了,还剩一个人没有开口。
二人人齐齐将视线看向姜月迟。
她其实不太想参与这种话题。她们对费利克斯不了解,所以对他存在滤镜。可以将他幻想成各种样子。
但她不行,她见过他所有的样子。
但在那些注视下,她不得不开口。
“他挺动的屁股挺有劲儿,像高功率马达,也像一条欲求不满的野狗。他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他不常发出喘-息,但偶尔一两声却也让人欲罢不能。”
她们沉默几秒,一齐捂嘴笑了。
“想不到爱丽丝比我们的症状还要严重。”
“我顶多只是幻想费利克斯教授拥抱我,这种画面我想连想都不敢想。感觉是对教授的亵渎。”
姜月迟知道她们会是这个反应。
但她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感受。
虽然,不过说到这里,米兰达还是朝她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真羡慕你,爱丽丝,你是我们中间唯一坐过费利克斯教授副驾驶的学生。”
时间回溯到上周,姜月迟因为老师拖堂,放学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辆浅灰色的保时捷。它就停在校外,毫不避讳周围的人来人往。
姜月迟当时看到车牌时,吓了一跳,她打算假装没看到,绕路走开。
车窗降下来,费利克斯教授那张清冷优雅的脸得以出现在她眼前。
他眉头微皱,问她几点了。
她有些内疚:“老师拖堂了。”
他眉头皱的更厉害,指责起那些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浪费他的时间。
姜月迟叹了口气,这人的脾气简直是上天入地最差的。
大约是她在车前站了太久,周围的议论声多了。
费利克斯沉声发话:“你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吗?”
她急忙摇头:“没.....没有。”
“那还不快上车?”
她走到后排车座,刚要拉开车门,他回过头,眼神不可置信:“你想让我当你的司机?”
“没有。”我哪来的胆子。
“傻站着做什么?”
姜月迟认命,坐进了副驾驶。
她无非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
虽然她相比学校的其他学生来说,年纪大了点,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还在读大三。
而且做为金融学教授的费利克斯来说,他才二十七岁,只比她大了四岁。
他开车去了他在戈斯洛港的别墅。
这是弗兰克洲最贵的富人区,像姜月迟这样的人,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有资格踏足这里。
米兰达的声音把她思绪拉回现实,她好奇问她:“那天费利克斯教授带你去了哪里?当时同学们都在传,说费利克斯教授人很好,还送学生回家。”
原本姜月迟还在担心,学校里的人会说闲话。
但好在大家都不认为费利克斯教授会对她有任何想法。
真不知道这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眼下她随便扯了个谎,将米兰达骗过去。
那天教授的确是送她回家。
但其实,是送回了他在他戈斯洛港的的家。
他们在里面做了个昏天黑地。
性-爱是费利克斯纾解压力的办法。
但他只和姜月迟做,因为他很挑剔。
所以时常变成,他宛如丈夫一般开着车等待她下课。
原定今天不来学校上课的费利克斯还是来了。
只不过是最后一节。
他的课是公开课,需要提前去抢座位。
姜月迟是被米兰达强行拉来的。说实在,她其实不太想在学校看到他。
毕竟他们在建立这个奇怪的关系时,他还没有受邀来到这所学校讲课。
而如今,自己一个月里必须有几天在课堂上见到他,并且还得毕恭毕敬的喊他教授,布置他完成的作业。
这时常让她混淆,因为他不光在课堂上,在其他地方也爱给她布置一些作业。
譬如夹紧腿,不许漏出来。
一滴就是一巴掌。
她的屁股总是红肿不堪。
他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身体内一半的中国血液让他拥有一头黑发,它们不知是天生的柔顺,还是后期被静心打理,哪怕总是短发,仍旧能看出让人羡慕的发质来。
他偏好梳背头,这符合他的身份,让他有一种儒雅的成熟感。
而时常佩戴的金丝边眼镜使其多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清冷禁欲气质来,
身上的着装多是西装,一看就是来自弗萨街量身剪裁的手工定制。完全贴合他高大挺拔的身形。
这方面他又随了他那个欧洲血统的父亲。身材高大,面部轮廓宛如雕刻一般完美。
宽直的肩,内收劲窄的腰身,以及让男人羡慕,让女人垂涎的长腿。
它们无一例外被包裹掩藏在完全合身的西装和长裤之下。他或许拥有宗教信仰,对于身体有些极度的洁癖,哪怕只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让他觉得不适。
虽然他看上去有一种清瘦的气质,但通过他动作间衣服的褶皱,也能隐约瞧出被隐藏的肌肉线条
他一定有长期的健身习惯。
班上几个女生小声议论,但只敢对他的性格和身份来做研究,关于她们最感兴趣的长相和身材,却又绝口不谈。仿佛他是一个圣洁的人,不能被染指。
可就是这么一个圣洁的人,在十五个小时前曾抱着姜月迟,像条发情的狗一样不停摆动腰臀。
姜月迟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她只是这个有洁癖,却也有生理需求的男人用来疏解的一个道具而已。
他们各取所需。
她从他那儿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就床伴而言,他的坏脾气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对于慷慨来说,他确实没有亏待过她。
等攒够了钱,她就能回中国,远离这个地方,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说实在的,她还是喜欢中国男人。当然,前提是优秀的中国男人。
费利克斯的尺寸和精力还有需求,着实让她吃不消。
平时的他无比禁欲,走进教堂能被人拉住祷告的程度。
可一旦到了床上,他就是一条不知疲倦,永远都在发情的狗。
昨天晚上被折腾了太久,今天八点就起了床,满打满算她也才睡了三个小时。
这会儿困的不行,但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费利克斯的课上睡觉。
不光是她,其他学生同样不敢。
他的确有着非常致命的吸引力。上个月有个男女通吃的男学生在课堂上出言调戏了他。
在费利克斯讲完那个知识重点后,他说有问题可以提。
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会觉得他是个非常称职的老师。
但她知道,他的心里充满了对他们这些学生的不屑一顾。
课堂上,有人举起手。费利克斯垂眸看向对方。
那人却笑嘻嘻的说着与金融完全无关的话题:“教授能接受男性吗,我想追求教授,不过我只能是上面的那个,不知道教授的后门可以为我敞开吗。”
班上有一阵不小的哄笑声。
费利克斯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很平静地合上书,推了推眼镜:“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下个月再见。”
据说一周之后,有人在利德街的某条巷子里发现了那个男生。
他全身多部位骨折,听说还有其他伤势,但在警察取证时,他又绝口不提。
只说伤了胳膊和腿。
当时班上的同时还议论过一阵,怀疑是费利克斯教授找人干的。
毕竟那人当时在课堂上公然调戏他。
为此,姜月迟还去问过费利克斯:“是你做的吗?”
他很坦然的承认了:“我只是找人打断了他的胳膊,如果他们顺便折断了他的腿,那么我会给他们加钱。”
那个案子警察那边查了一个多月什么也没查到,反而查出了另一桩案子。关于那个男生的,据说他在半个月前强-奸了一位男性。
大概他身上的其他伤的确是他人所为。
总之,这件事后,那些无知的学生开始对费利克斯存在一种畏惧。
在他的课上,没人违纪。
或许是因为她的放学时间和他的下班时间撞到一起了,所以他破天荒的开车送她回去。
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环境一般,很小,但胜在房租便宜。
费利克斯每次来这儿都会阴阳怪气:“我要是住在这种地方,所有时间都会用来写遗书。”
他一脚踢开不知道是谁扔在门口的垃圾。
肯定不可能是姜月迟扔的,她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了。不可能将垃圾扔在自己家门口。
当然,爱干净也是他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姜月迟掏出钥匙开门:“没办法,这里便宜嘛。”
他看了眼那袋垃圾,目光又放回她低头开门时,那截白皙纤细的后颈。
她很瘦,脊椎骨很明显,手指放在上面,甚至还能数出有多少节。
楼道外面很脏,但开门之后,里面却被收拾的很温馨干净。
灯是暖黄色。
费利克斯看她放下包后,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放在他面前。
这是他上次来这边穿过的。
他换上拖鞋后进去,用嫌弃的视线四处看了看。
仿佛在找寻着什么:“除了我,你应该没带其他男人来过这里吧?”
“当然没有。”她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他,“要去买吗,家里只剩最后五个了。”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不用,我待会有事,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他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水杯。杯子被清洗的很干净,但他没动。
总觉得这栋公寓到处都弥漫着看不见的病菌。
隔壁准点传来声响,这让姜月迟有些尴尬。
想来这栋公寓在建造的时候用了不太好的材料,隔音差到甚至还能听见隔壁的对话。
更别提这种舒爽的叫嚷。
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费利克斯,他无动于衷,单手撑着眉骨,正翻看她放在桌上的那本书。
仿佛压根就听见从廉价房子传来的淫-荡声响。
姜月迟暗暗松了口气,她去阳台衣服收进来,叠好放进衣柜里。然后又取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知道费利克斯的洁癖,所以她今天这个澡洗了很久。
她出来的时候隔壁早就结束了,公寓又恢复安静。
刚才翻看的书被合上放回原处,费利克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最近工作有些忙,姜月迟是知道的。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过去推醒他。
总不能真的让他在这儿留宿吧。而且他刚才也说了,自己还有工作。
“盛傲,盛傲!”
她一直用手推他。
好一会儿,他才慵懒的睁开眼。她正好对上他那双宛如湖泊一般的蓝色眼睛。
他的中文名字叫盛傲,据说是他母亲为他取的。
姜月迟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盛气凌人,又傲慢无礼。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洗完了?”
“嗯。”她拿着毛巾擦头发,“你去洗吧,你的睡袍我放在里面了。”
这是上次他来她这儿过夜,让人送来的。
费利克斯起身进了浴室,姜月迟则拿着吹风筒吹头发。她头发长,发量又多,每次光是吹干都需要很久,更何况她中途还得不时将举到发酸的头发。
因为吹风筒的声音很大,所以她没能听见身后的开门声。
直到手里的吹风筒被抽走,费利克斯拿着吹风筒将剩下的吹干。
她和他道谢。
“没事。”他将吹风筒放下,解开睡袍的系带,“沙发还是床上?”
“沙发吧,床单是刚换的。”
他看了眼窄小的沙发,皱了皱眉。
姜月迟一开始还能看着头顶的灯在心里默念数字,到了后面她也不得不遵从身体的感觉,全身心投入。
“那个......你今天上课讲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嗯很懂。”
他纠正她的称呼:“你?”
“教......教授。”她多少有些羞耻。
“如果你对金融学不感兴趣,没必要听懂。”
“好.....好吧。”的确和她的专业无关。
姜月迟虽然外表看着清纯无害,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表里不一。
就算费利克斯再傲慢难相处,但他最起码不会装出一副温柔的嘴脸来。
他的地位让他不需要通过伪装来讨好别人。
相反,姜月迟的谨小慎微让她十分擅长察言观色。
她明白该怎么对待费利克斯。
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若是在他高兴的时候和他提一些条件,他往往都是会答应的
譬如此刻,他舒服到开始将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亲吻她的额头。
姜月迟伸手握着他的手腕:“盛傲哥哥。”
他眯了眯眼。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侧温柔亲吻:“我最近攒了点钱,想做点投资,你可以教教我吗?”
从她诡异的喊他盛傲哥哥开始,他就知道她别有所图。
她有些小聪明,他自然能看出来,但看在是出于为了讨好他的目的,倒也无伤大雅。
他停了动作,享受起这只小猫带来的伺候。
他问她有多少。
她一愣:“什么多少。”
他拍了拍她的臀:“别停。我问你存款多少。”
她给了他一个大致数目。
他冷笑一声:“还是留着塞进你的小猪存钱罐里吧。”
姜月迟知道,这些钱对他来说可能还不够吃一顿午饭,但这已经是她攒的全部了。
盛傲将她从身上推开,走到冰箱旁拿了瓶冰水拧开,靠着冰箱门喝了起来。他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利落流畅,又带着性感。尤其是被汗液打湿之后。
“我不是每个月都会给你钱吗,你图便宜租了这么个破地方,应该能剩一点。”
这人就是这样,自己爽了就不管别人。姜月迟有些空虚的躺在沙发上,眼神愤愤的看着他。
但听到他的问题,她又有点心虚:“我......我花掉了。”
“花掉了?”
她点头。
他显然不信:“你平时节俭到都快去喝恒河水了,能花到哪儿去?”
停顿片刻,他眼眸微眯,眼神变得阴沉:“你该不会拿着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了?”
“怎么可能!”她急忙辩解,“我每天都在学校,我能养谁。”
费利克斯沉思片刻,显然信了她这个说法。
他每周都会定期检查她的手机和电脑,确实没发现她和其他异性有过界的聊天。
当然,也不排除她偷偷留了一个备用的手机。
不过他相信她没这个胆子。
他想找比她更美身材更好的年轻女孩轻而易举。
可她如果失去了自己。
他敢保证,她的生活会比现在还要艰难一万倍。
他放下水瓶过去,姜月迟疑惑:“怎么了?”
他言语直白:“继续。”
姜月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醒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包括他的衬衫和皮鞋。
而那件灰色睡袍则扔在了她身上,想来是换衣服的时候随手扔的。
而一旁的桌上,却多出了一张银行卡。
她知道他绝非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他不屑于。
沉默片刻,她想起他听说自己手上的存款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大概,是觉得她实在太穷了。
姜月迟揉了揉头发,忍耐着腰疼从床上起来。她看着沙发上不忍直视的狼藉。
只想过床单是刚换的,却忘了沙发套更难洗。
她换好衣服下去扔垃圾,门口又多了一袋不知谁图方便直接扔在这儿的厨余垃圾。
想起昨天盛傲那粗暴的一脚,她叹了口气,弯腰将那袋垃圾提起来。
算了,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进了电梯,里面还有两个男人。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露骨。
电梯门开,她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走了出去。
隐约听到后面那两人不怀好意的笑:“昨天被淦到啊啊叫的就是她吧?”
“应该是,我在大卫的房间听到了。动静很大。”
姜月迟想,唉,看来该搬家了。
姜月迟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上课也是。米兰达有些担心,午饭的时候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她说:“爱丽丝,你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姜月迟将咖喱里的土豆挑出来:“隔壁住了几个讨人厌的邻居,我想搬家,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米兰达塌下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帮不上忙了。
她一直和父母同住,对租房一无所知。
“不过学校附近有很多房子,你可以去问问隔壁班的苏珊,据说她前段时间刚在附近租了一栋别墅。”
姜月迟为难地摇头,太贵了。
哪怕她手上还有费利克斯给她的那张卡,她也不敢随便动里面的钱。
她的忧心一直持续到下午,费利克斯的电话打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听上去似乎极度疲惫:“下课了吗?”
她将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中间,空出手来收拾书包:“刚下课,今天需要我去你那边吗?”
姜月迟非常自觉,不需要他主动说出。
“不用。”她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大约是他站了起来,“我过去。”
自从上次之后,姜月迟和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他将工作和欲望分的很开。
身体上的抚慰只是无聊的消遣之一,工作能填平他的所有空虚。
姜月迟非常有自知之明,他这样的人,一万条钢索也拴不住,更何况是女人。
哪怕是一万个她,也比不上大盘上滚动的任何一个数字对他的吸引大。
费利克斯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他的野心足以填满整个华尔街。
他这段时间肯定很忙,忙着让华尔街的人跳楼。
对冲基金就是这样,赌赢了扬名立万,赌输了家破人亡。
费利克斯不会输。
所以输的只能是别人了,跳楼的也只能是别人。
姜月迟认为,哪怕别人不跳,他也会一脚将对方给踹下去。
她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被踢到一旁的垃圾袋。她猜想费利克斯已经来了。
她从包里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果然,在她那个容纳不了第三个人的小单间里,他躺在床上。身上的衬衫有些凌乱。
他每次来她这儿都会睡觉。姜月迟甚至怀疑她这儿是不是比较方便入睡。
她的床对他来说短了点,所以他将腿搭在了沙发上。
黑色总让人联想到欲望,他此时的黑色西裤更是让姜月迟挪不开眼。
这一切还是得归罪于他的腿太长了。衬衫哪怕再凌乱,下摆还是一丝不苟的收束进了裤腰。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手摸他的屁股。
虽然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她没少趁机占他的便宜。
真的很性感,健硕的臀大肌在用力冲刺时会收紧。滚烫坚硬的像一块扔进火里炙烤的石头。
没看过他裸体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清心寡欲的禁欲男。因为他长了一张矜贵冷漠的脸。
他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姜月迟将灯开了,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然后取下围裙系在腰上,冰箱里有她前几天去超市买的蔬菜。
她将青菜洗净,切除底端最硬的地方。又给西红柿剥皮,切块备用。
挂面只剩最后一点了,她全部放进烧开的锅里。
她做的是西红柿青菜鸡蛋面,家里的食材只够做这些。
做好之后她才过去喊他:“盛傲。”
她从来没有这些避讳和体贴,别人睡着了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等对方睡醒。
她觉得没什么必要。等他睡醒了,面就凉了坨了。
男人眉头微皱,眼底有熬夜后的淡青色,冷硬的眉骨在柔和灯光下都显得格外凌厉。下巴压在她的枕头上,头发和他的衬衫一样凌乱。
他睁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
“很累吗?”
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十分贴心的问道:“要靠在我肩上再睡一会儿吗?”
“不用。”他只缓了几秒钟,就迅速从困顿中抽离。
低头看了眼衬衫的褶皱,眉头皱起的痕迹加深。
他的完美主义驱使他脱掉了衬衫。
姜月迟看他进了浴室。
这人的洁癖十分严重,有空就会洗澡。
据说之前还影响到了心理,后来在中西医的各方干预下才稍微有点好转。
他出来的时候,姜月迟已经将面端了出来。
一张小桌子,周围放了两把椅子。让逼仄的空间更显拥挤。
费利克斯出来时只穿了条裤子,上身是裸着的,肌肉线条精悍漂亮。
见他拿着毛巾擦拭湿发,姜月迟说有吹风筒。
他眼也没抬,语气漫不经心,带着嘲弄:“你不觉得吗,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都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姜月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刺了一箭。
他在拐弯抹角的讽刺她总是买这种不知道转了几手的东西。
即使她一直辩解,这种东西叫中古,是有人专门收藏的。
“你怎么确定这个吹风筒没有给死人吹过头发?”他讥笑着开口。
姜月迟放下筷子去捂耳朵。
“拜托了,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我晚上还要和这个吹风筒待在同一个房间。”
他低下头吃面,唇角若隐若现的扬起一起弧线。
幸好话题暂停,不然以姜月迟的胆子,她今晚真的会开着灯听一晚上的相声。
面吃完后,费利克斯开了窗户抽烟,姜月迟则在厨房洗碗。
他偶尔会往厨房看一眼。
说是厨房,不过就是一个窄小的过道,用帘子隔开。
她的身影在帘后忽隐忽现。
大约是因为灯是暖黄色的,逼仄的房子显得拥挤,伴随着水流声,竟然有几分家的味道。
姜月迟出来的时候看到费利克斯将自己的电脑放在腿上,手指正滑动触摸板。
他佩戴的金丝边眼睛,镜片折射出屏幕上的内容。
是她的论文。
费利克斯对她有一种强硬的占有欲,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她的手机和电脑。
姜月迟表示理解,像他这种傲慢的人,是不可能有人人平等的概念的。更是休想他会尊重自己的隐私。
她有些忐忑:“你觉得我的论文怎么样?”
“这是论文?”他将电脑合上,随手放在一旁,轻声嗤笑,“我以为是你不小心睡着了,脸压在键盘上打出的乱码。”
“......”
姜月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她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他抬眸:“我能将这句话理解为,你在给我下逐客令吗?”
“没有。”她解释道,“我只是怕你回去太晚了。”
“谢谢你的关心。”他这句谢说的极其敷衍。
于此同时,他将眼镜摘了,放置在床头柜上,“我今天会在你这里留宿。”
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姜月迟愣了很久,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不是嫌我这儿脏吗?”
“无所谓了,偶尔睡睡垃圾堆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
好在上次最后五个用完之后她又去买了几盒。
姜月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可能累了就睡了。
她醒的时候,费利克斯还没离开。
他靠着床头坐起身,上身赤-裸,上面有姜月迟趁机抓出来的指痕和牙印。
她把这当成报复,他认为是情趣。
即使有些地方严重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需要去医院打一针狂犬疫苗。
费利克斯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
姜月迟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难不成,她把在梦里骂他的话说了出来?
她刚睡醒,眼尾还有点红,昨天晚上哭了很久。
她每次都会哭,不是难过的哭也不是痛苦的哭,是爽哭的。
“怎么了。”她躲在被子里,将扔在地上的睡衣捡起来穿上。
费利克斯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在扭捏些什么。明明昨天骑着他浪-叫了一晚上。
“你的窗帘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让人知道你的家里有窗帘?”或许是刚睡醒的声音都有些低沉,但他的声音沉的过了分,也有可能和他当下的心情存在几分关联。
姜月迟看了眼旁边的窗户,白色的纱窗能朦胧看见窗外的景象,更别提遮光功能了。
完全没有。
想明白他这么早醒的原因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我买衣服送的赠品,可能质量不太好。”
赠品。
他笑了。
真是多亏了她,他才能学到这么多新鲜廉价的词汇。
他现在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好吧,他的起床气的确很严重。
姜月迟伸手环抱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腹部:“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考虑周全一些的。你还在生气吗?盛傲哥哥。”
他眼眸微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别以为说几句软话就有用了。”
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来她这儿就是为了睡一个好觉。结果才两个小时,他就被阳光给弄醒。
她忽略了他逗弄宠物一般的动作:“我真的很内疚,明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忙,我还这样......”
老实讲,姜月迟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
她的美丽在她二十岁那年就可见一斑了。
不然费利克斯也不可能看上她。
此时她一脸郁闷的叹气,那双精致的桃花眼看上去都变得有些黯淡。
费利克斯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湖泊。
她的那些小聪明和伪装的真诚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也说过了,既然动机是为了讨好他,倒也无伤大雅。
他唇角扯了扯,胸腔溢出一阵淡沉的笑:“是吗。”
姜月迟和他认识三年之久,深谙和他的相处之道。这人吃软不吃硬。
虽然好像也有失手的时候。
就在上个月,有人在费利克斯的课堂上玩手机,被他发现了。他是个极其严厉的人,他可以容许别人上课走神,但交头接耳和玩手机是他的禁忌。
那个学生为了不得罪他,只能去找他求情。于是她先去找了姜月迟。
她是唯一一个坐过费利克斯教授副驾驶的人。
姜月迟不明白坐过费利克斯的副驾驶,和了解他,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但她还是给了她提醒:“费利克斯教授吃软不吃硬,你的态度软一点。”
那人感激涕零的谢过她以后,十分钟,她哭哭啼啼的回来。
她说费利克斯教授让她带着她的软骨头一起滚出去。
所以姜月迟当下也不太确定,这个方法到底还管不管用。
她开始强行转移话题,将手放在他袒露的胸口上:“我们学校至少有一半的女生肖想躺在你的胸肌上睡觉。睡醒了还能用手去揉。”
“哦,是吗。”他情绪淡淡,不为所动。显然对于那些女学生单方面的脑内意淫并不在意。
刚才的起床气也已经随着时间消失殆尽。
姜月迟松了口气。
“你没反应吗?”
他拿来她的电脑观察今日大盘走势,头也没抬一下:“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居然还剩一半不想。”
她从他的敷衍的语气里没有听出半点遗憾来。
说到这里,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垂眸看她:“你在哪一半里面?”
“我哪一半都不在。我昨天晚上就摸了很久,你忘了吗,我还舔过它。”
“哦。”他记起来了,她很会舔。
“但我更喜欢你放松状态下的肌肉,它是软的,会让我想把脸埋进去。”
她真的埋进去了。一只手搭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则环着他的腰。
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是雪松和榛子绿叶的味道。
他有洁癖。时间允许的话,他一天能洗四五次澡。因为他觉得空气都是脏的。
费利克斯没有斥责她这个失礼的举动,大约是因为他们此刻就在床上,哪怕互口都算不上失礼。
他摸了摸她的长发,纵容她将这个动作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