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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与原配卢氏生育了一男两女，小女儿孙婉不仅是孙中山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最操心的一个。原因是孙婉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孙中山出手阻拦，却被女儿怨恨了一生。

直到1925年，孙中山重病，想要见女儿一面，都被孙婉拒绝。无奈之下，孙中山只好托宋庆龄寄一张照片给女儿作为留念。

孙婉

孙婉怨恨了父亲一生，但如果仔细阅读她的人生就会发现，伤害她最深的其实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爱的那个男子和他的母亲。

1912年，袁世凯窃取了革命胜利果实，坐上了临时大总统的位置。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特批孙中山的儿女可以公费出国留学。因此，孙婉与姐姐哥哥来到了美国。

为了不让女儿在外受委屈，孙中山特意拜托在美国的熟人王伯秋照顾。

王伯秋

王伯秋出身官宦世家，父亲王谨臣早年追随曾国藩，还被清廷诰授建威将军晋勇巴图鲁。王伯秋自幼聪明好学，十七八岁就进入杭州武备学堂，后留学日本，结识了孙中山等爱国志士。

由于王伯秋积极上进，学习优异，孙中山对其十分器重和赏识，将女儿交给他照顾也是出于对他的信任。然而，孙中山却没有想到，王伯秋竟然和女儿互生情愫，并且瞒着自己结了婚。

起初，孙中山在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责备女儿，因为他认为王伯秋是一个值得信赖、有抱负的青年。在1916年孙婉生下一个女儿时，孙中山还特意嘱咐在美留学的独子孙科代表他去探望。

1912年孙中山与原配夫人卢慕贞、三个儿女及秘书宋霭龄(后排右二)合影

但其实，王伯秋并不是表面上那样“老实”，因为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王伯秋兄弟三人，他是长子，其父抱孙心切，在他15岁的时候便给他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李澄湘结婚。婚后，两人还生了一男一女。

但这些，对孙婉并非秘密，王伯秋一开始就将自己有家室的事情告诉了她，可孙婉一心只想追求爱情，并不在意。孙婉清楚，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必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她才没有将自己结婚的事情告诉父亲。

1912年孙中山的三个儿女合影(中坐者为孙科，左为长女孙延，右为次女孙婉)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身在异国的孙婉和丈夫王伯秋带着女儿乘船回国。由于中途太过劳累，孙婉在船上生下了她与王伯秋的第二个孩子。

然而，对故土朝思暮想的孙婉和王伯秋并未直接回国，而是绕道日本，在东京稍作停留。

原来，王伯秋也一直没有将与孙婉结婚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他担心现在自己突然带孙婉和一双儿女回家，母亲和李澄湘会接受不了。

王伯秋

为了有充裕时间争取说服母亲，避免回家后出现僵局，因此他和孙婉决定先在东京住下。之后，王伯秋就向家里寄了一封信，给母亲打预防针。

然而，王伯秋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他出国多年，从不关心家里，还不知道家里已经发生了重大变故——他与李澄湘的儿子不幸患病病故。

当王伯秋母亲接到儿子从日本寄回来的信时，她感到十分突然。看着媳妇李澄湘因痛失骨肉，终日以泪洗面的样子，更是痛心不已。因此她既不愿把儿子在外结婚生子的消息告诉媳妇，也不愿把孙子夭折的噩耗告诉王伯秋。

王伯秋母亲

王伯秋母亲对儿子自作主张的这桩婚事很是不满，便写信给儿子，要他赶紧回南京面商。

无奈之下，王伯秋让孙婉和儿女先回上海，自己则风尘仆仆赶回了南京向母亲禀报。临行前，他还特意嘱咐妻儿，一定要等他回来。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别竟是两人的永别。

王伯秋回到南京后，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夭折了，十分难过。母亲对他大加训斥，并坚决反对他和孙婉结合。

王伯秋原配李澄湘

老太太之所以极力反对，且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有两个原因：第一，她对封建正统思想根深蒂固，认为孙中山反对清朝，曾遭通缉，即是“大逆不道”，继而也连带嫌弃孙婉。第二，她觉得此时接受孙婉，实在对不起操持家务、贤劳备至的儿媳妇。

王伯秋正在南京劝说母亲的时候，另一边孙中山也得知了他有家室的真相。

自幼接受西洋文明的孙中山，一贯反对中国封建的一夫多妻制，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做有妇之夫的小妾。因此，得知真相的他坚决反对这门婚事，强令女儿与王伯秋断绝联系，即便让女儿嫁给王伯秋，也要让他与家里的妻子离婚。

孙中山

孙婉原本就不在乎名分，但她拗不过父亲，便将上海的情况告诉了王伯秋。可王伯秋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了主意。

一面是心爱之人，一面是养育自己的母亲，王伯秋陷入了两难。经过激烈、痛苦、反复的思想斗争，王伯秋最终发出仰天长叹，选择了后者。

而远在上海的孙婉并不知道丈夫的选择，她仍旧在苦苦等待，希望丈夫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孙婉没有等待王伯秋，却等来了他的弟弟王仲钧。

孙婉

王仲钧告诉孙婉：“老太太想见一见孙子孙女，说不定老太太心一软就答应了你们的婚事呢？”孙婉觉得小叔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答应了，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婆婆为骗走孙子孙女设的一场局。

原来，王伯秋母亲虽然极力反对儿子的婚事，但也不愿意看到王家的孙儿在外漂泊不能认祖归宗，便让小儿子去领。王仲钧不知道该怎样说服孙婉，便想到了这一招。

可怜的孙婉还不知道将永远无法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她还在满心期待婆母能够接受自己。王伯秋的原配夫人李澄湘对丈夫与孙婉的婚姻一直被蒙在鼓里，当婆婆把孙子孙女领回去后，就和儿媳说这是小儿子王仲钧朋友的孩子，因出国不便抚养，就送给了他们。

孙婉、戴恩赛和一双儿女

李澄湘刚刚痛失爱子，看到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分外喜欢，当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南京杳无音讯，此时孙婉也已经预感到不对劲，可惜已经晚了。她几乎每天都给王伯秋写信，希望他能够将孩子还给自己。一开始，王伯秋还回信解释自己的无奈和愧疚，但后来不仅不回信，干脆连信也不看了。

在经历过第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孙婉又嫁给了第二任丈夫戴恩赛。在之后的几十年中，孙婉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直到1969年，她才和女儿王纕蕙团聚了。

孙婉和女儿团聚

谈到祖母从母亲手中骗走自己和弟弟时，王纕蕙问母亲：“您恨不恨我祖母？”孙婉笑着说：“我不恨她，你祖母很精明，她当时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之后孙婉又说：“不过，我对你外祖父有意见。”

母亲的说法，让王纕蕙感到很不可思议。后来她才明白，同样作为女性，母亲也能理解祖母当时的心情。但母亲为何对外祖父孙中山有意见呢？孙婉告诉她：“如果不是你外祖父一意孤行要让你父亲与原配离婚，我和你父亲还是有团聚的可能的。”

孙婉晚年

孙婉执意认为是父亲孙中山的错，因此在与王伯秋分手后，她一直怨恨着父亲，以至于自己结婚也没有叫父亲参加。在孙中山重病离世时，孙婉也没有出现。

但其实，造成孙婉婚姻悲剧的并不是孙中山，他只不过是一个不想让女儿受委屈的慈爱父亲而已。

参考资料：

沈飞德.《民国第一家——孙中山的亲属与后裔》.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10月第1版

孙宵.孙中山女儿孙婉的悲喜人生.《世纪》.2010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