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还有父亲去谷子硙的表姐家走亲戚。我们却像是并没有直接到她家里去，而是进了她的邻家。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过去，表姐就过来了，并且带来招待我们的菜肴。

我提到毛蛋回来了吗？她说在家呢。好多年我都没有见过这个外甥。

一会毛蛋的妻子像是过来找什么东西，和我们打招呼。她长得还有点像毛蛋，脸圆圆的，看起来很可爱。毛蛋也从家里走过来，招呼着，给父亲递了张名片。

我提到他的孩子，他说大的八岁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他们自然是住在县城，但我多年来却从未遇见过。

表姐夫应该不在了，但是村庄以及他们家的房子还在，表姐也健康，只是孤单地剩下她一人守着家。儿子媳妇过年回来和她团员。

就这样，梦就醒了。

毛蛋是表姐孩子的小名，具体叫什么，我还真不清楚，只是从小就这么亲切地称呼，从没想着过问他的大名。

之所以表姐把这个最小的孩子叫毛蛋，想必是出于农村人的想法，觉得叫这种猫呀狗呀的名字，会好养活。而在他之前，表姐还生过一个男孩，一两岁时不幸夭折了。

表姐是大姨妈的女儿，因为婆家离我们村很近，便与她的四姨我的母亲来往密切些，平时里相互走亲戚。

大约十七八年前，我去了外地工作，那时母亲已经过世，妻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到了镇上，很自然地就与亲戚们疏远了。

多年后我回乡，猛然听闻表姐夫不幸患肝癌去世，表姐也因为脑血栓后遗症瘫在床上。我赶紧前去看望，那一刻看到坐在床上的表姐，瞬间觉得她像极了当年的母亲。不过六七年不见，她怎么也变成这样？言不成语，见了人激动得又是哭又是笑，如此戚戚然的样子。

听表姐的女儿讲，前段时间表姐住在县城儿子那里，最近毛蛋的媳妇坐月子，受不了婆婆夜里的烦扰，只好住回村里，两个女儿过来轮番照料。

而就在我看望后没多久，听说表姐也离开了。也好，这样不拖累孩子。

要说，表姐那些年是享了福的，表姐夫从我们当地的邮政局退休，早早在县城给儿子买了房，女儿相继出嫁，他们两口子就在家里养了只羊，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而表姐去世后，那个农村老宅就没人了，一直空着。再下来，四年前，表姐的村子和我们村都进行了拆迁。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见过毛蛋，不知道他的近况。而昨晚的梦里，是见过了，还是近二十年前的样子，每次见我，圆圆的脸上泛着天然的一丝红晕，露出憨憨的笑，热情地喊我叔。只是遗憾，我没有问过他大名叫什么。

2022.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