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和你说个事,我买了两根烤肠,上面撒了孜然面,咱俩一人一根尝尝味儿”媛媛打量着姐姐的表情,希望她不会训斥自己。“媛媛,你馋了咱俩可以炸洋芋吃啊,这3块钱可以买生姜用很长时间了”“我算过,加上你的困难补助,加上爸爸的低保,应该能够一年的吃喝,咱们得省着点花,听见没”媛媛低着头不说话,嘴上虽说吃上了香喷喷的烤肠,心里却还是有一点委屈。
姐妹俩出生在一个山沟沟里,爸爸天生残疾,出生时两条腿就盘在一起,后来做了手术才勉强能站起来。2010年,媛媛爸爸和妈妈结婚,先是生下了姐姐露露,五年后又生下妹妹媛媛。当年智能手机风盛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买了智能机,媛媛妈妈整日抱着手机不撒手,地里的活也从不过问。媛媛奶奶说儿媳在月子里就一直玩手机,对媛媛也不是很上心,儿子想碰下手机都不让,奶奶以为年轻人都愿意上网,倒也没怎么过问,心想着等露露和媛媛大一点就会把心回到过日子上。
然而有些事只要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欲望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包括丈夫和孩子。在媛媛刚两个月大时,一个完整的四口之家瞬间土崩瓦解。媛媛越发开始嫌弃丈夫,不是嫌弃媛媛爸罗圈腿赚不来钱,就是嫌弃干活回来一身土腥味,平时连话也不愿意和媛媛爸说。直到后来的一天中午,媛媛妈收拾行李就走,刚组建没几年的四口之家就这样散了。
“妈妈,妈妈,你要去哪?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妹妹!”5岁的露露拽着妈妈的衣角恳求着。可露露的哭声没有让妈妈软下心来,媛媛妈还是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去往县城的班车。媛媛爸回来看见露露在院子里哭,老娘在灶台旁抹眼泪,两个月大的媛媛嘤嘤地想找奶喝,一时间媛媛爸就猜到了结局,抱着两个月大的媛媛,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地冲着他笑,可怜的媛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妈妈,“别找了,她不会回来了”,媛媛爸流下了无奈的眼泪。
一年后媛媛妈回来过一次,一家人都喜出望外,奶奶准备了丰盛的午饭,心里盼望着儿媳能够回心转意,露露也一直抓着妈妈的手不想松开。可媛媛妈这次回来并不是看孩子,更不是回心转意想回来过日子,这次是要和媛媛爸去民政登记离婚。露露这次还是没有留住妈妈,刚会走一两步的媛媛甚至不知道回来的女人是谁,自此之后,露露和媛媛到如今已经7年再也没见过妈妈一面。
生活多艰,苦难不止于此,媛媛爸的腿疾越发严重,已经完全不能走路,只能靠着拐杖或者轮椅才能活动。家里几口人都等着吃食,老娘多病不能做活,两个孩子一个要上小学,一个刚满一岁,正是用钱的时候,媛媛爸急到一夜白头,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后来媛媛爸打听到江苏有一个场子招收残疾人,媛媛爸报了名,没办法只能将姐妹俩交给老娘照看,一个人远赴外地赚钱谋生活。
儿子只能靠上半身养家糊口,因为媛媛爸赚钱不容易,奶奶从小就给姐妹俩念叨要省吃俭用,虽然姐妹俩很懂事,几乎从来不乱花钱,可这也导致姐妹俩有一点点自卑和怯懦。
屋漏偏逢连夜雨,奶奶在收拾柴火时严重摔伤,脖子上打了8颗螺丝钉,一直也不能低头,从那以后奶奶烧火做饭就成了问题,家务的事就自然落到了小姐俩的肩上。
自从奶奶摔伤,家里的日子变得更加紧张了,小姐妹很少穿过新衣服,下身永远是一条青色的运动裤,半袖都是街坊邻居给的,一日三餐更是简单得可怜,更别提什么营养,零食对于她们来说更是一种奢望。
屋里屋外,田间地头都能见到姐妹俩的身影,妹妹在前面放山芋块,姐姐在后面埋土,后山的陡坡上经常能看见姐妹俩在地里忙乎着。
姐姐露露已经上了初中,妹妹媛媛在上小学三年级,7年了,妈妈没有一次电话,更没有托人打听过一次,就像是世上根本没有这两个姐妹一般。“我们要把家照顾好,照顾好奶奶,学会过日子,因为每一分钱都是爸爸坐在轮椅上苦来的”姐妹俩拉钩约定要守好家,等着爸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