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石虎于艺术生涯鼎盛之际,挥就惊世之作《天铭》。此画长超十三米,高约两米,恰似不朽史诗,冲破历史,洞穿岁月。其以深邃象征与厚重积淀为基,编织出理想、记忆与时代交融的长卷,笔笔皆吟岁月,丝丝尽诉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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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 3975
石虎
天铭
镜心 纸本重彩
庚辰(2000年)作
219×149 cm. 约29.4平尺(每幅,共9幅)
RMB 1,800,000–2,800,000
题识:天铭图。二〇〇〇年,石虎。
出版:《石虎绘画》,第86-96页,香港大学美术馆,2000年。(展览画册)
展览:“石虎绘画”,香港大学美术博物馆,2000年6月16日-2000年7月23日。
石虎重彩巨制「 天铭 」
在当代画坛中,石虎无疑是耀眼的,以其无畏的探索勇气和卓越的艺术才情,开辟出一条旁人难以企及的艺术蹊径。当同行们大多还在传统美学范式中徘徊时,石虎已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跨文化艺术交融的先锋之旅。
20世纪70年代末,石虎前往非洲进行水墨实践。在非洲这片土地上,他亲身感受着异域文化,这种直接的接触,拓宽了他的视野,让他对艺术有了新的思考。在海外的二十多年间,他拥有更多机会接触西方绘画。深入学习西方绘画的观念、流派和技法,像海绵吸水一般汲取其中的精华。毕加索、达利、米罗等西方大师的艺术风格,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印记。他没有盲目崇拜西方艺术,而是巧妙地将西方元素融入自己的创作中,挑战和消解西方中心主义。
1979年,石虎《非洲写生》封面
“非洲写生”系列是石虎先生1978年末到1979年初,历时两个多月随“对外友协代表团”游历非洲的突尼斯、毛里塔尼亚等十三个国家创作的部分“国画写生”作品。
20世纪80年代,文化艺术领域呈现出蓬勃发展、多元思潮相互碰撞的盛景。石虎置身其中,于访非归国后,与同代艺术家们一道,思维重心从单纯研究西方现代主义转向探索西方现代艺术与中国文化发展的融合路径。彼时正值中国改革开放与“85美术”运动的关键时期,艺术家们纷纷接纳西方现代性以寻求突破。石虎积极游历云南、西藏、河北、甘肃等地,深入自然,大力汲取中国民间文化的精华。
他巧妙地将西方现代美术的图式语言和观念手法与中国传统美术中的壁画、石刻、漆画、剪纸、刺绣等多元形式相融合,绝非简单拼凑,而是予以转化与升华,由此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艺术效果,塑造出专属自身的风格,审美表达更趋现代且多元。这一时期,他在《美术》1986年刊发表的《蛮梦》,深刻表达了对中国文化质朴特质与原始生命性的深入思考,有力强调了对民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的重要性。
《天铭》预展现场照片
到了90年代,石虎移居澳门,迎来了新的创作高峰。他创作了大量对中国画具革新意义的作品,这类作品着重于肌理、色彩与情境的呈现,十多幅数丈巨幅作品颇为夺目,其中1995年诞生的巨制《玄腾图》被海外华人以800万港元收藏,创当时中国画最高成交价。与此同时,上世纪九十年代石虎创作的一系列题材广泛丰富的重彩人物作品也横空出世,这些作品一经亮相,便在国内外激起强烈反响,其影响力巨大的原因,一方面在于重彩人物作品浓郁的东方色彩,另一方面是画作突破形式局限,充分彰显出他对中国画传统与当代变革精准且精妙的平衡与掌控。
1998年,石虎先生在创作中
本季上拍作品《天铭》创作于2000年,正值中国大陆艺术品市场蓬勃发展的时期,58岁的石虎先生处于艺术创作旺盛时期,已历经多年艺术摸索,达到成熟的创作状态。这一时期,许多艺术家和收藏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而石虎凭借其独特的艺术视角和高超的技艺,成为少数能够跨越国界审美的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得到了东南亚、港澳台地区藏家的青睐,并依托于大陆经济的腾飞和重要藏家的支持,巩固了已有的市场地位,成为艺术品市场的“硬通货”。
2000年前后的石虎
此幅《天铭》不仅是石虎个人艺术生涯中的一座高峰,更是一件承载着深刻文化意义的作品。画作通过丰富的象征性和深厚的历史感,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东方与西方的文化桥梁。《天铭》以其独特的视觉语言讲述了一个关于理想、记忆和时代变迁的故事,为观者提供了一次穿越时空的精神之旅。“天”在中国文化中通常象征着浩瀚无垠的宇宙和生命的无限,“铭”则意味着铭记不忘。《天铭》这一作品名本身就富含诗意与哲理,寓意这是一份对某一时期或某种精神状态的永久纪念。
作品名称的英文释义“Revolution fighters”(革命战士),暗示着画作背后潜藏的深刻内涵。据2000年发行的出版物所述,此画呈现的是一段激情涌动的往昔岁月。在那个时代,石虎亲身经历诸多,这些独特经历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成为他创作的源泉。他将个人感悟倾注于画作,精心雕琢出众多鲜活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并非简单的肖像描绘,而是特定时期社会百态与个体内心世界的生动映照,有的人物神态中展现出坚毅果敢,有的则不经意间流露出内心的纠结与挣扎。通过巧妙组合这些人物,石虎营造出一个别具一格的艺术空间。在这里,蓬勃的生机与淡淡的忧郁相互交织。
人物的举手投足、神情变化以及彼此间的互动,宛如在轻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观者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既昂扬向上又夹杂着丝丝惆怅的复杂情愫。凑近细赏,那丰富的画面仿若一幅大型历史题材壁画,每一处细节似乎都铭刻着时光的印记。这种跨越时空的情感共鸣,恰是《天铭》独特魅力之所在。在这幅作品里,石虎凭借细腻笔触、独特色彩搭配与精妙构图,生动展现了自己在那段岁月中的心灵轨迹。画面中或鲜明或暗淡的色彩、或灵动或静谧的人物形象,皆默默透露着特定时代下的思索与感悟。《天铭》无疑是一部承载着厚重情感与深刻记忆的不朽之作,它以独树一帜的艺术魅力传递着人类共通的情感与智慧。
不同色彩有其象征意义,如红色象征激情与热血,能传达出一种崇高之感;蓝色寓意深邃思考与回忆,可带来深沉的情绪触动;黄色代表希望与曙光,隐隐蕴含着亲切之意。在色彩运用上,石虎借鉴了西方绘画的表现手法和古代壁画的质感,使色彩更加丰富与鲜艳,在纸面上,通过颜色脱落等特殊技法的应用,带来了复杂的肌理效果,其中有时间流逝的含义,从而让观者更加深入地体会作品背后的历史积淀与情感深度,也体现出石虎在这一时期对重彩技法的熟练掌握,游刃有余之中,苍茫之感油然而生。
尽管吸收了大量西方艺术灵感,石虎始终坚守中国画的本质特性,除了使用传统的水墨外,他还尝试将丙烯颜料与中国矿物色相结合,而对于画纸的选择,仍然是传统中国画的用纸,这种选择不仅仅是材料上的偏好,更是艺术家对传统文化的致敬,让整件作品呈现出一种古今交融的美感。同时也创造出既有强烈视觉冲击力又不失细腻质感的效果。色彩间的相互渗透与叠加形成了丰富复杂的肌理层次,赋予整幅作品生动的生命力。他在作品中保留了线之韵、墨之彩、虚实相映、疏密有致,体现出对传统笔墨的尊重与传承。他深入研究各类民间艺术,努力在现代表现中最大程度地保留民族的审美特质,使观众在他的作品中感受到深厚的中华文化精神,亲切、崇高、深沉、苍茫等多元的情感体验与文化内涵在其画作中得以交融汇聚。
“形象大于思维,直觉大于理性,人性大于学养。”
石虎的艺术哲学深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特别是在处理“象”的概念时有着独到见解。“象”超越了具体的物质形态,成为了心灵深处对于事物本质认识的一种抽象表达。石虎曾表达:真正好的艺术应当追求无形却又包罗万象的精神境界,正如《红楼梦》里晴雯笔下的画作那样,“非山水亦非人物”。基于这样的信念,石虎在创作时始终保持开放态度,允许灵感自由流动,因此,在《天铭》中我们看不到清晰界定的主客体关系,只有流淌其中的生命力与创造性的展现。石虎作画主要凭直觉、灵性和生命的冲动,强调形象大于思维、直觉大于理性、人性大于学养。作品更注重表达内心的感受和情感,追求一种意象性的审美境界,而不是简单地描摹客观事物。
正是因为石虎在创作理念和技法上的独特追求,才成就了《天铭》这样的杰作。《天铭》尺幅宏大,极为罕见,如此巨制在市场中如凤毛麟角,流通甚少。且观此作,品相上佳,神韵独具,实乃艺术珍品,令人叹为观止,必能在艺术之海绽放璀璨光芒,为藏家所珍视。
艺术家石虎 摄影:梁述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