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全国多地掀起拆迁热潮,2025年刚开年,北京昌平区率先“打样”——半截塔、小辛庄、魏窑村、兰各庄村、店上村等5个村落被列入“2年拆迁计划表”,要求2026年底前完成腾退。
这波动作不仅为其他地区树立了标杆,更释放出强烈信号:“十四五”收官、“十五五”启幕的关键节点,农村土地资源整合仍是发展主旋律。

但另一边,不少农民却犯嘀咕:“村里前年就贴了拟征收公告,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难道政策又变了?”
实际上,拆迁节奏受制于资金调配、安置方案协调等多重因素,并非“一纸文件就能包打天下”。而随着中央国务院《美丽乡村建设实施方案》的出台,农村拆迁的底层逻辑已然清晰——既要盘活土地资源,更要守住民生底线。
01、拆哪里?怎么拆?这两类村庄成“重点对象”按照《方案》要求,未来两年拆迁将聚焦两类村庄:“集聚提升类”与“搬迁撤并类”。
前者多位于城郊或产业带周边,承担着承接城市功能、发展特色经济的重任;后者则因人口持续外流、基础设施老化,面临“空心化”危机。

以昌平半截塔村为例,该村紧邻未来科学城,区域内高新技术企业扎堆。拆迁后腾出的宅基地将优先用于建设人才公寓、产业孵化基地,同时保留部分耕地发展都市农业。
这类拆迁往往采用“货币+安置房+社保”组合补偿,村民不仅能拿到每平米1.2万-1.8万元的补偿款,还能以成本价购入70-120㎡的电梯安置房。

但矛盾也随之而来。有村民反映:“安置房选址离原村5公里,家里老人看病、孩子上学都不方便。”
对此,政策明确要求安置区必须配套建设学校、医院等公共设施,且交通通勤时间控制在30分钟内。
(2)搬迁撤并类村庄:给“空心村”体面退场在河北某县,一个户籍人口800人的村庄,实际常住不足200人,90%房屋空置超过5年。
这类村庄的拆迁更注重“兜底保障”——对自愿退出宅基地的农民,除常规补偿外,额外发放3万-5万元/人的进城购房补贴,并为其办理城镇职工养老保险。
不过,文化传承成痛点。山西某百年古村拆迁时,村民自发组织保护明清砖雕门楼,最终政府采纳建议,将古建筑整体迁移至县城文化公园。
这也印证了《方案》中“拆迁需尊重传统特色”的硬性要求。

“外立面清一色白墙灰瓦,户型全是三室两厅,连院子都不让留!”江苏某村拆迁后,村民搬进统一规划的联排洋房,却抱怨“住着像宾馆”。
这种“一刀切”式改造虽提升了建设效率,却衍生出新问题。
(1)居住习惯“水土不服”在湖南山区,传统吊脚楼底层本用于堆放农具、饲养家禽,但新建的楼房地下室潮湿难用,农机具无处存放,村民不得不在小区绿地搭违建棚屋。
对此,浙江桐乡市创新推出“定制化安置”模式,允许村民在专家指导下自主设计房屋结构,政府按标准发放补贴。

陕北某村拆迁后,原本用于祭祖的祠堂被改建成社区活动中心,引发宗族矛盾。后续政策调整中,该村获准保留200㎡集体用地重建祠堂,相关费用纳入拆迁成本。
正如《方案》强调的:“美丽乡村不是推倒重来,而是新旧共生。”

《美丽乡村建设实施方案》直击三大核心问题,为地方执行划出红线和出路:
(1)严控“大拆大建”政策明确:县域范围内年度拆迁村庄不得超过总数量的15%,且须完成80%安置房交付后才能启动新项目。
河南某县曾因同时启动12个村拆迁导致安置滞后,被中央督导组约谈后紧急叫停8个项目。

除常规楼房安置外,新增三种选择:
原地重建:适用于文物密集村落,由政府出资修缮基础设施,村民自建房屋需符合风貌要求;宅基地置换:在县域范围内置换等面积建设用地,适合不愿进城的农户;“宅改+入股”:腾退的宅基地入股村集体合作社,村民按年领取分红。
当推土机驶入村庄,带来的不应是“离土”的阵痛,而是“进城”的机遇与“守根”的温情。
随着政策不断优化,农民不再是拆迁的“被动接受者”,而是成了“方案共谋者”。正如安徽某村拆迁听证会上,67岁老农张建国说的:“咱不图一夜暴富,只求子孙辈既能享受城市便利,还能记得住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