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两国怨仇多
——新视角读《史记》之二十八
文/宋玉山
春秋末期，中原各诸侯国为了争霸，打得疲惫不堪，实力损耗不小。这时，南方的吴国和越国趁机崛起，先后称霸中原。吴、越是邻国，互有怨仇，先是越国杀死了吴王，后来吴国打败越国，最终越国灭了吴国，真是怨仇是非颇多。
《史记》记载，吴国的创立者，是吴太伯和其弟虞仲。他们是周文王的伯父，为了让位，跑到南方荆蛮之地。荆蛮人认为他们很仁义，追随附顺他们的，有一千余户。太伯和虞仲后来建立了吴国，周武王时候，正式册封吴国为诸侯。
吴国处于蛮夷之地，生产力很不发达，长期以来默默无闻。到太伯十九代孙寿梦时，情况才有所好转。寿梦做王的第二年，申公巫臣为报楚国杀其家族之仇，专门来到吴国，教给吴国用兵之术和车战之法，让吴国在背后袭扰楚国，吴国从此开始与中原各国交往。寿梦的孙子阖闾，是个雄心勃勃的君主，他重用孙武、伍子胥，打败了楚国、陈国、蔡国，吴国开始强盛起来。
《史记》记载，越国的祖先是夏禹的后裔，是夏朝少康帝的庶出之子，被封在会稽，历经二十多代以后，传到了允常。越国人身上刺有花纹，头发剪短，是真正的夷蛮之人。楚国见晋国扶持吴国，便支持越国，越国也开始兴盛。吴、越两国产生了矛盾，便相互攻打。
允常死后，儿子继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勾践。吴王阖闾知道，如果越国强盛起来，对吴国是心腹大患，就趁着越国办丧事，以为有机可乘，便举兵伐越。越王勾践可不是个善茬，早有防备，立即出兵迎敌。
勾践使用了蛮人之法，派出百余名士兵，排成三行，手持短刀，缓缓来到吴军阵前，说：“越国得罪了吴王，我们愿意以死谢罪。”说完，这些士兵一起举刀，抹了脖子，倒地身亡。
吴国人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疑惑不解，纷纷下马查看尸体。就在这时，越国的精锐部队突然杀出，吴军猝不及防，被打得大败而归。吴王阖闾被箭射伤，不治而死。阖闾在弥留之际，再三告诫儿子夫差，“千万不要忘了杀父之仇。”夫差流着眼泪，发誓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定要灭了越国。”
吴王夫差怀着满腔仇恨，日夜操练兵马，准备报复越国。越王勾践听说以后，知道吴越之间，必定有一场生死大战，就想趁着吴国还没有准备好，先发制人，于是举兵伐吴。
吴国动用了全国兵力，迎战越军。吴国军队士气高涨，很快就打败了越军。勾践聚拢起五千名残兵败将，退守会稽。夫差乘胜追击，把会稽围得水泄不通。勾践乱了方寸，毫无办法。
大将范蠡对他说：“情况危急，只有向吴国称臣求和，才能避免亡国的危险。您可以送给吴王优厚的礼物，并且亲自前往侍奉他，把自身抵押给吴国。另外，听说吴国太宰伯嚭，是个贪财好利之人，您可以用重金贿赂他，让他为越国说好话。”
勾践照计而行，派大夫文种前去求和，同时贿赂伯嚭。文种见了吴王，跪倒在地，边爬行边磕头，说：“勾践愿意做您的奴仆，他的妻子愿意做您的侍妾。”吴王想答应，伍子胥坚决反对。伯嚭却说：“越王已经服服帖帖地当了臣子，如果赦免了他，对我国是有利的。”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谏言，赦免了越王，撤军回国。
越国遭此大难，差点被灭国。勾践从此卧薪尝胆，自己亲自耕作，夫人亲自织布，吃饭从未有荤菜，也不穿华丽衣服，并且体恤百姓，救济穷人，发展经济，增强实力，准备东山再起，向吴国复仇。
吴国征服了越国，实力大增，就想称霸中原。夫差听说齐景公死后，大臣争权，新立之君幼小无势，于是兴兵北伐齐国。伍子胥进谏说，越国才是心腹大患，不宜攻打齐国。夫差不听，伐齐取得胜利，夫差更是得意扬扬。接着，吴国又讨伐鲁国，也取得胜利。公元前482年春，吴王夫差北上，与诸侯盟会于黄池，确立了霸主地位。至此，吴国势力达到鼎盛。
吴王夫差一心称霸，两眼只盯着中原诸侯，却没有认真防备身边的越国。越国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元气，国力增强。于是，趁着吴国精锐部队在黄池会盟之机，勾践兴兵攻打吴国。吴国留守的老弱士兵不是对手，被打得大败，吴国太子也被杀死。此时，吴王夫差还在黄池，忙着与诸侯订立盟约。夫差怕战败的消息于己不利，就封锁消息，同时派人带着厚礼，与越国讲和。越王估计自己还暂时灭不了吴国，就同意讲和了。
四年以后，越国趁着吴国连续与齐、晋作战，军队疲惫之机，再次兴兵伐吴，一举攻占了吴国都城，把夫差围困在姑苏山上。夫差没有办法，只好派使者前去求和。使者见到越王，学着当年文种的样子，跪倒在地，边爬行边磕头，请求赦免。勾践不忍心，想答应吴国。
范蠡坚决不同意，说：“我们忍辱负重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天要灭吴，我们决不能放弃。”说完，范蠡就鸣鼓进军，大声喝道：“越王把政事委托给我了，吴国使者赶快离去，否则，对你不客气。”吴国使者只好哭着走了。就这样，吴王夫差自杀，吴国灭亡了。
越王勾践灭了吴国以后，出兵向北渡过黄河，在徐州与齐、晋等诸侯会合，向周王室进献贡品。周元王派人赏赐祭祀肉给勾践，称他为“伯”。勾践为显示仁德，把淮河流域的土地送给楚国，把吴国侵占宋国的土地归还宋国，把泗水以东的土地给了鲁国，各国都宾服于勾践。当时，越军在长江、淮河以东畅行无阻，诸侯们都来庆贺，称越王为霸主，越国势力达到鼎盛。
吴、越两国相互征战的事情表明：世道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时因一念之差，就可能会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作者简介】宋玉山，山东沂南人，1956年生，曲阜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中共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历任茌平县委宣传部新闻干事，农工部副部长，王老乡乡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聊城市委组织部科长，聊城市委办公室科长，茌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聊城市统计局长，聊城市教育局长，甘肃省委政研室副主任，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室主任，山东省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省委新闻发言人，山东省人大常委等职。获山东省优秀共产党员、山东省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称号，高校特聘教授。2019年退休后，撰写《新视角读二十六史丛书》，共13册、300万字，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喜马拉雅平台将该书以“精读中国历史”为题播出，目前听众达2.1亿人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