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第三个夜晚。

林正明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划出银白的裂痕。空调出风口不断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蹭金属滤网。

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惊得他险些打翻咖啡杯。是看守所王警长的电话："林法官，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张阿财的户籍档案显示，他祖籍在滇缅边境的勐腊县。"

林正明感觉后颈泛起鸡皮疙瘩。勐腊，那个以"活人桩"传说闻名的边境小镇。据说当地某些家族至今保留着用活人献祭奠基的陋习，而张阿财的祖父正是八十年代震惊全国的"千人坑"主犯。

"还有件事..."王警长的声音突然发颤，"行刑室监控拍到...拍到张阿财断气时，他胸口的刺青在流血。"

刺青。林正明想起庭审时被告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纹路，当时他以为是监狱斗殴留下的伤疤。现在想来，那扭曲的图案更像某种符咒。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法医报告显示，他心脏位置有个拳头大小的空洞，但皮肤完好无损。就像...就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吃空了。"

林正明猛地站起来，碰倒了桌上的卷宗。一张现场照片滑落在地，照片里张阿财的遗体躺在解剖台上，胸口皮肤赫然浮现出暗红色的符咒——与此刻他脚边地砖上的血痕一模一样。

孩童的笑声突然在卧室炸响。

"爸爸来抓我呀~"女儿萌萌的嗓音带着诡异的回响，"这次轮到叔叔当鬼啦~"

林正明抄起茶几下的桃木剑冲向卧室，这是三天来他准备的第十一件"法器"。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浓重的血腥味中混杂着线香燃烧的气息。他颤抖着手推开房门，看见女儿的小熊玩偶端坐在床头，纽扣眼睛淌着血泪。

玩偶怀里抱着的相框里，上周刚被解救的被拐儿童们正在微笑。只是他们的瞳孔都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瞳，嘴角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