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苍记事之二/一次神奇的预言

银柳聊商业 2024-04-09 04:48:56

矿务局招待所的对面,有一个小饭馆,按时下流行语叫苍蝇馆子,平日里卖点炒菜米饭,也卖面条。很多时候,外出采访或者跑印厂回来晚了,错过了饭点,便来这里对付一顿。机关食堂伙食不对口味时,也来这里调剂。小饭馆菜品谈不上口味,但很实惠。那时也莫得多的选择。我的记忆中,偌大的旺苍新城,也就三个地方可以吃饭,城中间有一家,紧靠局机关的红星旅馆里有个餐厅,但这两家都是国营,只有对门这家是个体,从报社过去,抬腿就到。

许爷同我一起去的时间多,每次从印厂回来晚了,只有到这里来填肚皮,许爷的口头禅叫“吃粮食”。两个人拣张桌子一坐,两个炒菜两碗米饭一碗汤,那个年月,非年非节杀馆子,算奢侈的了。后来许爷的夫人刘姐从广汉上来,许爷有了“组织”,再去对门“吃粮食”时,就只我一人了。

一天下午,矿上几个兄弟伙进城来,顺便来报社看我,我把他们带到这家苍蝇馆子,酒菜点了一桌。“随便嗨,不够又加。”那时的我,工资比在矿上时多了差不多一倍,手头不再那么紧。在矿上那阵,每到月底就要扯指姆;没钱买烟,常常半夜三更去办公楼楼道寻烟屁股。实在过不去了,便去兄弟们那里蹭饭蹭烟。

黄昏时分,是这家馆子生意最好的时候,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我等正吃着喝着,门口进来一个人,约莫四十来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进门后挨桌问:“要知明日事,请问胡半仙,算对不要钱,只讨口酒喝。”

原来是个算命的。我见他问了门口几桌都被赶了,他走到我们这桌,没等他开口,我对他说:“只要你说得准,喝酒是小事。”说完我对里面的老板喊道:“老板,打二两酒来。”

这个自称胡半仙的人大马金刀的在我对面拖根板凳坐下,接过酒碗哧儿的扯了一口,咂咂嘴,象审贼那样死盯着我的脸,盯得我有些想发毛的时候,他开口了:“说先前的事不叫本事,说即将发生的。”说完,他又端起酒碗哧儿一响:“只说三件事,第一,明天这个时候前,你要发一笔财;第二,今年夏天,你要出去游山玩水,去的都是四川的名山大川;第三,一年以后,你调去省城工作。”

说实话,胡半仙说的三件事根本无法考证,一听就是骗吃骗喝那一套,但我心里蛮高兴,不象有些吃江湖饭的,开口百日之内有血光之灾,吓你半死,胡半仙没有这样,他说的都是挺彩头的。我又叫老板给他打了半斤酒,灌进了他随身背的军用水壶里。我要它祥细说说被他拒绝,他向我双手合十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明天这个时候自会见分晓。”说完转身准备走。

“要是明天没有像你说的发财呢?”我桌上一个兄弟望着他的背影大声说。

他回过头淡淡一笑:“那我明天这个时候在这等你们,还酒钱。”

第二天我在报社编稿,那都没去,一上午没有消息,下午也没有,许爷来笑了我几盘,昨天从苍蝇馆子回来就对许爷摆了算命的事。

“你这个人啦,总是不信苍天姓鬼神,这都要下班了,没有看到天下掉个元宝下来砸到你,一会儿下班的路上,看有没有大皮包能捡......”

“这样,你今晚请我和老许去大吃一台,我预测你马上要进中南海......”坐在我对面的主編老邵也来打话平伙。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我先前工作的矿里打来的,通知我说,我年初写的报告文学“爱不是为了索取”获全省总工会五讲四美征文比赛二等奖,奖状和奖金寄到了矿上,要我抽个时间回去领。

听我说了电话中的事,许爷和我都愣住了。不管怎么说,这笔奖金算是财喜,胡半仙没有说错。

“这是碰巧,他咋晓得你有笔奖金今天要到......不可能......碰了巧了”。许爷摇着头说。

不过,当第二件事坐实后,许爷开始有点信“鬼神”了。

这年夏天,煤碳部举办全国煤碳系统青少年夏令营,我所在的广旺要组营参加,上面指定要去一名摄影记者全程报道。这趟美差本该许爷去,因他临时有事,把机会让给了我。夏令营从成都开营仪式后,我们先重庆后三峡,最后去乐山,前后几十天,山也游了水也玩了......胡半仙预言是第二件事实锤落地。

夏令营回来不久,矿里那几个喝酒的兄弟伙又来了,见面第一句就是“看到胡半仙木有?”他们都后悔那天也该请他算算。许爷也开始打听,同我去了那苍蝇馆子好几次,老板说,自打我上次给他打酒后,再也没有去过。许爷说,他去印厂时,连老城的小白酒馆都找了一遍,消失了。

第三件事就不说了,朋友们都晓得,我一年后调到成都,在省里一家报社做了记者。

2021国庆于成都广福桥

0 阅读:0

银柳聊商业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