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玉兰，今年58岁，出生在河南信阳一个偏远的农村。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我只上到初中就辍学了，那时候家里说，女娃读书没用，早晚要嫁人。

18岁那年，我嫁到了隔壁村，丈夫张建国是个老实人，家里条件也一般。

我们结婚后，没过几年，大儿子张鹏出生了，后来又生了个女儿张丽。

儿女双全，日子虽然苦，但也算有盼头。

我这一辈子没什么本事，靠种地养鸡过活。

丈夫后来进城打工，日子才稍微宽裕些。

孩子们读书那会儿，我每天从早忙到晚，供他们读书吃饭。

特别是张鹏，我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想着他能跳出农门，过上好日子。

张鹏也争气，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那是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没出过的大学生，我高兴得逢人就说，脸上特别有光。

张鹏毕业后留在了广州工作，几年后娶了媳妇王悦。

王悦是广州本地人，家里条件比我们好太多了。

婚礼是在广州办的，我和老伴去了，看到亲家那边宾客盈门、热闹非凡，我心里又高兴又有点自卑。

婚后两年，他们有了孩子，我的小孙子。

张鹏说他压力大，在广州生活不容易，房贷、孩子的教育都需要钱。

我和老伴心疼他，攒下的钱一分不少给他们寄去，想着孩子们能过得好一点，我们再苦也值。

今年是腊月二十二，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最近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很不舒服，事情得从几天前说起。

张鹏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像是有点愁。我问他怎么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妈，今年过年我们可能回不去了，手头有点紧，实在凑不出路费和过年的钱。”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过年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儿子儿媳三年没回家了，今年本来说好带孙子回来看看我们，怎么又变卦了？

我问他：“鹏啊，怎么会没钱呢？你不是在广州工作得挺好吗？”

他叹了口气，说：“妈，你不知道，现在生活压力太大了。房贷、车贷，加上孩子的补习班，一个月工资还完这些就剩不了多少了。再说了，王悦家那边也有要求，要给她爸妈买年货什么的，实在是……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吧。”

我听了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埋怨：“你们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没计划呢？攒点钱回来过年不行吗？我们老人家盼着你们一家回来过年，难道就这么难？”

张鹏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妈，其实……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借我五万块钱？等过完年，我发了年终奖就还您。”

五万块不是小数目。家里的积蓄本来就不多，这几年我们还要给他孙子的学费添补。可是听他这么说，我又心软了。儿子过得不好，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怎么能舒坦呢？

我叹了口气，说：“行吧，妈给你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后，我和老伴商量了一晚上。老伴不同意，说：“我们这个年还过不过了？给他五万块钱，他能还得上吗？他那媳妇王悦条件那么好，怎么不去她家借？”

我劝他说：“儿子媳妇日子不好过，我们当爹妈的能不帮一把？再说了，过年一家人分开，多没意思。”

于是，我瞒着老伴，第二天就到银行取了五万块钱，打算转给张鹏。

就在我准备转账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村里的邻居李翠花发来的一条微信：“玉兰，你看看这个，真是气人！”

我打开李翠花发来的截图，是王悦的朋友圈。照片里，王悦带着孩子在一家高档餐厅吃饭，桌上摆满了菜，配文是：“小年夜，提前和孩子吃个团圆饭，生活需要仪式感。”

我盯着那张照片，心里一阵发凉。张鹏刚说家里没钱，转眼王悦就带着孩子去高档餐厅吃饭？这还叫没钱？我们老两口省吃俭用，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结果却要用来帮他们过这种“仪式感”的生活？

我越想越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张鹏的电话。他接通后，我冷冷地问：“鹏啊，你不是说家里没钱吗？怎么你媳妇还有钱去高档餐厅吃饭？”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张鹏才支支吾吾地说：“妈，这……这是王悦单位年终聚餐，公司报销的……”

我打断他：“年终聚餐也不会带孩子去吧？鹏，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你也得告诉我实话。这五万块钱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张鹏听我语气不对，终于说了实话：“妈，其实……王悦她爸妈今年想换辆车，说是旧车开几年了，过年开新车有面子。我实在拿不出钱，只能问您借……”

这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泼在我头上。我气得手直抖：“鹏啊，妈辛辛苦苦攒的钱是留给你们过苦日子的，不是让你们去给亲家买面子的！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过成这样，王悦她爸妈倒是好意思？”

张鹏低声说：“妈，您别生气，我也没办法……”

我没再听他说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老伴问我钱转了没，我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总算你还没糊涂，这钱咱不能给。咱们是他们的爹妈，不是他们随便支配的提款机。”

我点点头，可心里还是难受。张鹏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从小懂事听话，怎么结了婚就变成这样了？

我想了很久，第二天打电话给张鹏，告诉他：“鹏啊，这钱妈不能给了。你们自己的日子，还是得靠自己。过年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和你爸都能理解，但你们得明白，什么是日子，什么是面子。”

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张鹏听进去没有，但我知道，这次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底线。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一起做了几道菜，把刚腌好的腊肉挂在灶台边。老伴看着我，说：“过年咱们就两个人热热闹闹地过吧，没啥大不了的。”

是啊，过年不一定非要人多才算团圆。只要心里明白，谁是该珍惜的人，谁是该守住的底线，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