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秀华，今年53岁，来自一个小县城。高中毕业后，我进了县里的一家小针织厂上班，后来单位效益不好，厂子倒闭了。

我就摆过地摊、开过小卖部，如今靠自己的双手积累了一些存款，生活也算安稳。两年前，我拿出全部积蓄买了一套小公寓出租，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勉强能维持。

我前夫是我的初恋，当年我们感情很好，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佳佳。为了家里能过得宽裕点，我年轻时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

可惜好景不长，女儿十岁那年，前夫得了一场重病，耗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终还是没能熬过来。丈夫离世后，我一个人既当妈又当爸，拉扯着女儿长大。

佳佳一直是我的骄傲，从小学习优秀，性格也懂事。家里再困难，她从不抱怨，不仅帮我做家务，还在课余时间做兼职帮我分担压力。

后来她考上了本科，又努力读完了研究生，成了我们小县城里人人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心里对她只有愧疚，总觉得自己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也没法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所以，她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总是尽量满足她。

五年前，女儿大学毕业后去了大城市工作，生活渐渐稳定下来。那时候，我也慢慢有了自己的生活，偶然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二婚老伴刘志明。

他比我大三岁，早年丧偶，独自带着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小刘比我女儿大两岁，性格内向，不爱与人交往，至今都没谈过女朋友。

刘志明年轻时是国企职工，退休后每月能拿四千多的退休金，生活还算过得去。我们认识后，他对我很体贴，觉得我一个女人拉扯孩子不容易，总是主动帮我分担生活里的琐事。

女儿出门工作后，我一个人住在家里，难免孤单。刘志明的出现让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相处一年后，我们决定再婚。

再婚后，我们的生活平平淡淡，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矛盾，但总体上还算和睦。他儿子住在自己母亲留下的一间老房子里，平时也很少来我们家。

女儿每年回来看我的时间有限，跟刘志明接触不多，关系算不上亲近，但也没有什么冲突。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不久前，女儿佳佳突然告诉我，她打算结婚了。

她的未婚夫是她研究生同学，两人感情很稳定，男方家庭条件也不错。

我听了后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终于熬到头了，女儿的幸福是我一辈子的心愿。可就在佳佳提到婚房的事情时，我的心里却开始有些矛盾。

女儿说，她和未婚夫都在大城市工作，房价高得离谱，男方家愿意出首付买房，但希望我们家也能出点钱支持她。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年为了供佳佳读书、生活，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手头剩下的也不过是出租公寓的微薄收入。

但转念一想，佳佳是我唯一的孩子，她为了生活打拼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她在结婚这件事上受委屈吧？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把名下那套出租的小公寓送给她当嫁妆。可这个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佳佳，先被刘志明知道了。

他听完后，不仅没有支持我的决定，反而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还没结婚呢，你倒好，先把房子送给女儿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儿子的感受？！”

面对他的愤怒，我一时语塞。刘志明的儿子确实还没有结婚，但那套公寓明明是我再婚前靠自己存下来的，与他父子无关。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刘志明的态度让我感到震惊和委屈。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我一方面想为女儿提供最好的支持，一方面又不得不面对老伴的强烈反对。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异常艰难，我从未想过，爱情和亲情之间会有这样无法调和的冲突……

02

刘志明的态度让我始料未及。我们结婚这几年，他一直表现得通情达理，对我也很好，可这件事上，他的反应彻底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他。我本以为，再婚是两个人彼此扶持、互相体谅的过程，可当问题真正触及到他的利益时，一切似乎都变了。

争吵是在那天晚上爆发的。女儿离开后，刘志明板着脸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他最终开口，语气不善：“秀华，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把房子给你女儿了？”

我不想回避，点了点头：“佳佳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把房子给她也没什么不对。再说了，那房子本来就是我婚前买的。”

听到这话，他猛地站起来，声音一下子拔高：“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儿子？我儿子还没结婚呢，他住的那间老房子又小又旧，哪能娶得了媳妇？你把房子给你女儿了，以后我们老了，我儿子怎么办？”

“你儿子是你儿子，我女儿是我女儿。”我有些不耐烦，“房子是我自己攒钱买的，你儿子没房子结婚，你自己怎么不想办法？”

“你这话说得冷血！”他气得脸色发青，“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凭什么只顾着你女儿，就不管我儿子？”

“刘志明，你别忘了，我们再婚的时候可是说清楚的，婚前的东西谁都不干涉。我把房子给佳佳，是我的权利，你没资格管！”

他被我的直白噎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好，好得很！既然你说得这么绝，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了。你女儿出嫁了，她以后是别人家的人。可我儿子呢？他才是咱们晚年的依靠！你把房子给了你女儿，咱们以后靠谁？”

“靠谁？”我被他的话气笑了，“刘志明，你也太自私了吧？我女儿是别人家的人，你儿子就是咱们的依靠？再说了，你儿子今年三十多岁了，连份正式工作都没有，靠他？你敢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他指着我，气得手直发抖：“张秀华，你别忘了，我娶你进门的时候，可是想着两个人相互依靠的！你现在倒好，就知道护着你女儿，从来没把我儿子放在眼里！”

“对不起，”我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打算依靠你儿子，也没打算把我的东西分给你儿子。我现在告诉你，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套房子我都要给佳佳。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那我们可以分开过。”

那天晚上，他摔门而出，彻夜未归。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刘志明不再跟我说话，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冷着脸低头扒拉几口。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也知道他不甘心，可这件事上，我绝不会退让。

事情的发展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两天后，他的儿子小刘突然跑到家里来，一进门就黑着脸对我说：“张阿姨，我听我爸说了，你要把房子给你女儿？”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刘志明竟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刘。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点头道：“是的，那房子是我婚前买的，我决定把它送给佳佳。”

小刘冷笑了一声：“张阿姨，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吧？你跟我爸结婚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把房子全给你女儿，那我们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我爸？”

“刘志明跟你说了，那是我婚前的房子。”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我有权处置它。”

“权处置？”他嗓门一下子拔高了，“那你跟我爸结婚干什么？你既然嫁过来了，就该有个一家人的样子！你把房子给你女儿，那我以后怎么办？你是不是压根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话，我心里忍不住冷笑。这些年，他从没叫过我一声“妈”，也从没主动关心过我这个继母，结果现在为了房子的事，倒把“一家人”挂在了嘴边。

我冷冷地看着他：“小刘，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是一家人。我女儿是我的孩子，我有义务帮她。你是你爸的儿子，你的事，他会管。”

小刘气得摔门而去，临走前还甩下一句：“张阿姨，你这么做就不怕以后后悔？”

他们父子俩的态度让我心寒。我原本以为，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可现在看来，这场风波已经彻底撕开了我们之间的裂痕。

几天后，女儿打来电话，电话那头的她满是兴奋：“妈，我跟小赵决定下个月订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听着她欢快的声音，我的心里却满是复杂。我想告诉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可又怕她担心，只能强忍着情绪，笑着应下了。

晚上，我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空，心里乱成一团。为了这套房子，我和刘志明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可我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佳佳是我养大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结婚这件事上受委屈。

几天后，我最终把房产证拿了出来，亲手交给了女儿：“佳佳，这套房子妈给你了。当初妈一个人拉扯你长大，没能给你太多好的条件。现在你结婚了，妈也没别的能帮你的，就这套房子，你拿去用。”

女儿感动得眼圈发红，握住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谢谢。我笑着摇摇头：“傻孩子，妈只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

刘志明知道后，彻底跟我翻了脸。他收拾了几件衣服，搬去跟他儿子住了。临走时，他冷冷地对我说：“你会后悔的。”

可我真的会后悔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爱我的女儿。

03

刘志明搬出去的第一天，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百感交集。五年的婚姻，竟然因为一套房子走到了尽头。我没有哭，也没有后悔，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几天后，女儿的订婚宴如期举行。看着她和未婚夫站在台上笑得幸福的模样，我的心里满是安慰。

朋友问我：“你后悔吗？”

我摇摇头：“不后悔。只要佳佳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人这一生，总要做出一些选择，有些选择会带来遗憾，有些选择会让你孤单，但只要它是对的，就值得坚持。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为女儿做出的这个决定。